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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的生命里。
而作为人类的这一世的桑寻,是个只有十八岁的学生。
这么大一孩子实在很考验人的接受能力。
但景春都认了,他也怕自己不认对孩子的心灵是一种莫大的伤害。
于是他沉默片刻,也低头揉了下她的脑袋,“嗯。”
桑洛的头发末梢像是枝叶一样长出蜷曲的枝条,然后开出白色的小花,她的开心明晃晃地写在脑袋上。
“咳——”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场面突然被一声咳声打断。
一个穿着粉裙子的女生出现在洞口处。
那女生约莫十四五岁,身上就是纯人类的气息,但眉心处竖着长了一只眼睛,眼睛闭合着,只有窄窄的几乎看不出来的一条细缝,如果不是在场的几个人都听到赤澜九打电话,估计都不会意识到她有第三只眼睛。
29处的魏副处长亲自带人过来。
魏鸣宇笑吟吟上前两步,对着赤澜九伸出手,“九殿下,幸会幸会。人我给你带来了。”
赤澜九烦得要死,但还是应付似的握下握手,“昂。”
魏鸣宇冲粉裙子招了招手,“小红,来来来,认识一下,这是幽都来的代表,赤澜九,九殿下。”然后对赤澜九说,“这是我们29处的最小的在职员工,马小红。”
赤澜九“啊?”了声,“这名儿起的真够敷衍的。”说着,她对着
粉裙子抬了下下巴,“叫我周澜就行。”
粉裙子径直走过来,没看任何人,只是朝着雕像走过去,中途抽空说了句,“你好,叫我小红吧!”
魏鸣宇呵呵笑了声,“哎呀,你们这些小孩,都很有个性,很有个性。”
马小红抬手,闭着眼把手放在雕像身上。
空气里都是沉默,所有人不自觉屏气息声。
这雕像确实很诡异,被锁链封锁在山洞里,像是某种禁忌的仪式,但其实不管墙上的符文还是山洞的禁制,虽然有锁灵的意味,但同时有养灵的功效,所以一时也难分辨这到底是恶意还是善意。
可不管是恶意还是善意,外头的煞气都真实存在,甚至找不到源头,也无从阻止。
只能推断出,大概是和这尊雕像有关系。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小红不说话,其他人也都沉默着不吭声。
只富贵儿突然说了句:“我刚真的看到它叹气了。”
赤澜九刚想捂它的嘴。
马小红“嗯”了声,“我也看到了。”
魏鸣宇急切问了句:“能看到多少?”
这孩子虽然是很厉害,厉害起来仿佛全知,可那能力时灵时不灵的,指望她跟买彩票中头奖的概率差不多。
马小红扭头看了桑寻一眼:“都是关于他的,很多,但我现在只能看到,并不能解释看到的具体含义,至于推演未来,我需要对他有足够多的了解。”
赤澜九听得烦,“捡个最重要的先说说。”
外头的煞气不除,她别想回幽都了,这倒霉玩意儿她以为很容易就能破解,但实在没想到会费这么大劲。
马小红背了个粉色的斜挎包,包包里鼓鼓囊囊的,她打开从里面掏了掏,掏出一个十六边形的盒子,那盒子是透明的,里头放了很多彩色的珠子,她双手抱握,拿起来在脑袋边晃了晃,彩色的珠子慢慢亮了几颗,光线越来越强,然后在半空中投射出影像。
赤澜九抬头:“牛逼,真先进啊。”
这……全息投影?
马小红十分冷幽默地配合她做出一副伸手“请”的姿势:“请看大屏幕。”
影像里,就是这片地下河,黑漆漆的河面漾着幽沉的波纹,一身青衣的扶桑把自己的灵体和神相剥离,用一把剑直接将神相一分为二。
生劈神相,跟人类自己把自己一刀劈两半差不多,看着都要疼死了。
然后一半神相回归自己的身体,另一半,被他塞进了神像里。
那神像雕刻的本来是和景春差不多的样子,那是他想象中女儿长大的样子,可神相注入的瞬间,神像慢慢变了样子,一张脸变成阴阳脸,翅膀一半扬起,一半垂落,仿佛一边光明,一边黑暗。
他久久凝望,眼神里都是哀伤。
扶桑身上的气息和桑洛身上的很像,毕竟是父女,所以景春根本没有意识到,扶桑的一半神相会在他女儿身上。!
第47章 心怀希望
“如果,我和一万个人同时站在天平的两端,我死,或者那一万个人死,你会选择救他们?还是救我?”云崖上,扶桑望着远处缓缓移动的云层,忽然问道。
那是很久很久很久之前的某个瞬间。
春神正站在云崖边,透过浮生镜观察三界。
这个问题,后世有一个很出名的衍生问题,就是我和婆婆同时掉水里,你救谁。
而春神作为战神和守护生命的神,这个问题对她来说确实刁钻了一些。
扶桑问完垂着头,眉眼露出一些微微的难堪。
他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无论是什么,他都不会太开心。
根本原因在于,他不应该问出来。
春神笑了笑,拂袖一挥,浮生镜里显出几段类似的场景,各个世界的情侣们,在这一刻,不约而同地问出了同一个问题。
扶桑没有等她回答,甚至于有点害怕她回答。
他说:“我希望你救那一万人,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不想你为难。”
而他心里却想:那么到了那一天,即便你没有选择我,我也不会有任何遗憾了。
他在这片刻,获得了短暂的安宁。
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
但他其实知道,只是自己并没有那么重要。
他已经彻底忘记自己是出于怎样的心态问出这句话的。
春神的脸上露出片刻的错愕,然后抓住了他的手,“不用怀疑,我很爱你。”
她的声音温和而坚定,让人信服。
他低头吻住她,觉得那一刻自己拥有全部。
他想要的,无非就是这么一句。
哪怕是骗他的,也好。
“扶桑,克制自己的欲望很辛苦吧?”天帝曾这样问他。
他低头,不答,内心却满是慌乱。
“说起来,你已经很了不起了。毕竟因为欲望而诞生的低劣东西,能克制自己的贪婪、冲动、自私和占有欲,实在是很难得了。”
他的语气平缓而威严,仿若是一种羞辱。
带着夸奖意味的羞辱。
低劣的……东西。
不过好像也
没有错。
她有很多要紧的事,要保护很多生灵,爱着万物。
而他的世界里,只有她。
他尽管努力装得像她那样宽容平和博爱,可其实他不关心任何人,不在乎任何人是死还是活,是好还是坏,是幸福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