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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沈东勖一挑眉,“那他为什么打你?”
柯让反驳:“不是他打我,我也打他了,只不过我寡不敌众,你来的时候正好我在被打。”
“你还是没说原因呢。”
“我想想啊,”柯让向上翻着眼球,像是在回忆,“他人不坏,就是嘴臭,说话阴阳怪气,追过宋忍忍,被很明确地拒绝了,因为宋忍忍喜欢姚放。之前李屹野……”
柯让突然顿住,醉酒的脸上藏不住心思,明显是在斟酌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沈东勖都看在眼里。
“李屹野是我前任啦。”柯让无所谓地笑了一下,“他以前也在那边学画画,所以我就经常去,顺便和下了课的宋忍忍一起回家。孙承浩个蠢货,以为我喜欢宋忍忍,还说我是她小跟班,总是找我茬,毕竟我是他情敌嘛,但宋忍忍和李屹野都护着我,他除了说些难听的话,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铺垫还挺长,沈东勖干脆盘腿在地毯上坐了下来。
“那天在巷子里遇到孙承浩,好久没见了,孙承浩还挺热情,一见我就开始臭嘴,虽然都是些老生常谈的玩笑话,不痛不痒的,搁以前我根本就不会生气,但那天我心情不好,嫌他烦,脑子一直就说了很多伤人的话,戳了他痛处,就打起来了。”
自从李屹野毕业人间蒸发,柯让就没再去过步行街,只听宋忍忍说过,孙承浩家里出了事,拳击馆没开了,孙承浩也辍学了。
那一架打得非常痛快,算是一种负面情绪的宣泄方式。
“就这些啦。”柯让费力地翻个身,“想洗澡了,身上好臭。”
沈东勖也站起来,扶着他下沙发,只问:“为什么心情不好?”
柯让耸耸肩,满不在意地说:“那天是我爸的忌日。”
也是他第一次和宋兰沁撕破脸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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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醉了但头脑清醒
第20章 20|会还的
以往的每一年里,柯让都会跟着宋兰沁去看柯志超三次,分别在过年,清明,忌日。
家里有关柯志超的物件很少,基本都被宋兰沁收起来了,所以他第一次见自家父亲,是通过墓碑上的那张照片,照片里的柯志超穿着军服,笑容灿烂,不用细看就能发现,柯让的样貌多半是随了他。
老实说,柯让对这个不曾面对面见过、交流过的父亲没什么情感。他不了解对方的性格,不了解对方的脾气,没听过声音,没享过抚爱,连喊出的一声“爸爸”都无人回应。
甚至在过去的某一段时间里,柯让一度怨恨着柯志超——为什么会觉得别人的命比自己的重要?为什么家里有妻儿,还要奋不顾身地向火光中前进?
他始终觉得,如果爸爸没有死,妈妈就不会这样对他,那么他也会是玫瑰,是珍宝,会像其他小朋友一样,无时无刻地被父母疼爱着。
直到他长大了才明白,没有谁是愿意死的,救人是父亲的义务,更是父亲的责任。
所以即便没有亲情,他也对柯志超有着无尽的尊敬和爱护,他的父亲是伟大的。
今年是柯志超牺牲的第十九年,忌日那天下了小雨,为了和宋兰沁错开时间,柯让是趁着午休跑去陵园扫墓的。自打他思想独立之后,便很少再和宋兰沁一起去看过柯志超。
从学校去陵园没有直达的公交,但在手机上叫的车迟迟没有司机接单,正好又有公交到站,柯让上了车,中途换乘了两条线路,到达陵园的时候已经是三十分钟后了。
好巧不巧,本意是为了避开与宋兰沁见面,然而当他到的时候,宋兰沁刚在墓前放下一捧小白菊。
柯让没有上前,他害怕也不想与宋兰沁打照面,但宋兰沁却看见他了,眼中的悲伤似乎要溢出眼眶,她朝他招手,声音柔柔地问:“还站在那里干嘛,快过来呀。”
又是这样,柯让抿了抿唇,他已经不止一次怀疑宋兰沁精神分裂了,像现在这样对他温柔地给予母爱,只在柯志超的墓前。
真虚伪。
但没办法,此刻的他也得虚伪,收了伞,迈着步子走到宋兰沁身边,先向柯志超敬个礼,再鞠个躬,最后蹲下,说一句:“爸爸,我和妈妈来看你了。”
宋兰沁从小就是这样教他的,见到爸爸要敬礼,要鞠躬,要问好,要说和妈妈一起来看你啦。
这些是规矩,是宋兰沁定的法律,小时候的柯让必须遵守,而现在的他也完全接受,可以敬礼,可以鞠躬,可以问好,就算最后一件他讨厌至极,但也可以做样子说给柯志超听。
从陵园里出来,柯让吸取教训,早早就叫了车,接单很快,司机正在赶来的路上。
宋兰沁看他低头玩手机,念叨说:“别就知道玩,上次段考你退步了十几名,有没有自己找找原因啊?我怀疑就是你天天看手机导致的!”
柯让很难与宋兰沁沟通,心里有股无名火,他不耐烦地回:“还在陵园门口呢,你不再装一装?”
“什么?!”宋兰沁大为震惊,似是没想到儿子会这样说她。
“你别管我。”柯让尽量好声好气。
可宋兰沁却受了刺激,“我不管你?我不管你谁管你啊?”
“你管过我吗?除了考完试问问成绩,考得好不骂,考得差不笑,其余你什么时候管过我?”柯让越说越来气,想到过往的种种委屈,悲愤的情绪一上来,此刻已经控制不住地泪流满面。
“我真是受够了,你要是不想养我,当初干什么把我生下来?就为了让我证明你和我爸的爱情,根本不把我当人,有你这样的吗?”他哭得太凶,最后几句说得断断续续,尽是委屈。
可宋兰沁不是个服软的人,甚至还觉得柯让语气硬态度差,咄咄逼人道:“我没养你?我哪一天没在养你?你的吃穿住行、学费、甚至你现在握在手里的手机,哪一样不是花我的用我的?”
柯让被吼得忘了反驳,明显宋兰沁理解的“养”与他所说的不是一个意思,他说的是母爱,宋兰沁说的是钱。
同时他也惊于宋兰沁的言语,作为母亲,难道这些不是应该的吗?既然选择生了他,当然就要花钱养他。
“我没逼你为我花这些钱,”柯让抬手擦掉不争气的眼泪,“我不能选择出生,可你能选择不让我出生。”
“柯让你到底什么意思?”宋兰沁紧皱着眉。
“没什么意思,你要是心疼花在我身上的这些钱,我以后还你。”柯让低头看一眼手机,眨掉眼里的最后一滴泪水,车还有两分钟就到。
宋兰沁嗤笑了一声,显然是以为他在说气话。
“我会还你的。”柯让说。
然后就当你没生过我,就当我们是两个陌生人,既然你没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