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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教他?,亦或是其他?任何一个家庭教孩子?,都是希望这个孩子?有朝一日?能成才,是一种希望和祝愿。

可关玉白不同,关承酒对他?不能只有希望,他?是皇帝,他?必须要成才。

他?担心自己没把关玉白教好,愧对皇兄的托付,也?愧对大齐的百姓。

这种压力比前朝任何一个人?带给他?的压力都要大,他?宁愿天天跟那?些老狐狸周旋,宁愿带兵跟那?些胡人?打仗,也?不想?再养一个孩子?。

好在关玉白成长得很优秀,不再像儿时那?般胆小?又优柔寡断,而是长成了一个合格的帝王,颇有他?皇兄当年的风采。

关承酒说那?番话时其实有些不清醒了,他?不爱喝酒,酒量也?不那?么好,一喝多就乱七八糟的,所以鲜少喝。

宋随意?在他?身边陪了他?几年也?没看过几回他?喝醉的样子?。

“随意?。”关承酒把脑袋搁在宋随意?肩上,呼吸间酒气和热气都喷在宋随意?脸上,“这些年陪着我,很辛苦吧?”

“我可是王妃,能有什么辛苦的?”宋随意?垂着眉眼,笑道,“锦衣玉食,不用应酬,不用担心你身边的莺莺燕燕,也?不用想?孩子?的事,这么好的事有什么辛苦的?”

“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些。”关承酒含糊道,“再等几年,等陛下成亲了,我就……你再等等我。”

后来关承酒就睡着了,第二天还是原来那?个跟他?保持着距离的摄政王。

宋随意?其实也?没指望过他?卸任后能有多大的改变,毕竟这人?连话都不敢说明白,还能指望他?做?他?只要活着,有关承酒陪着,就够了。

不解风情也?罢,至少一个拥抱一个吻,他?都可以随时要到?,甚至……

宋随意?有些恍惚,剥橘子?的动作也?停了很久,久到?他?回神的时候关承酒已经过来了,将他?的橘子?剥好又放回了他?手心。

宋随意?捻了一瓣橘子?塞进嘴里,顿时酸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把剩下的橘子?放下,说:“母后还是别吃了,让他?们换一盘来。”

太皇太后闻言笑道:“酸的?”说着递了一瓣给他?。

宋随意?接过来塞进嘴里,甜的。

他?有些沮丧:“我也?太倒霉了,明明它看着挺甜的。”

“该说你有眼光,拿了最特别的。”太皇太后把剩下的橘子?都给了宋随意?,说,“时候不早了,回去吧,回去了可别吵架。”

“这话您该跟王爷说。”宋随意?把橘子?吃了,又把酸溜溜那?只拿上,准备回去榨汁加点蜂蜜喝。

听见两人?要走了,关玉白还特地出来送。

“陛下功课都做完了?”关承酒问他?。

关玉白闻言瑟缩了一下,小?声道:“差一点,很快。”他?并?不知道关承酒听见了他?跟宋随意?的话,神色动作毫无掩饰,就差把“皇叔别生气”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以前关承酒没注意?,现在才意?识其实关玉白面对他?时一直是这样,但他?没想?过关玉白会怕他?,他?只觉得这孩子?太过温吞胆小?,没有魄力。

他?想?说点什么,但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是抿着嘴沉默地“嗯”了一声。

于是关玉白更怕了,低着头跟他?道歉:“皇叔对不起,我会努力,再快一点。”

关承酒皱起眉,这回嘴都没张,站在他?身边的宋随意?已经先开了口:“慢点就慢点,是今天的功课,今天做完就行?了。”

关玉白没敢应,只是悄咪咪抬着眼看关承酒,直到?看见他?点头才松了口气,乖巧道:“明天我拿给皇叔检查。”

关承酒点头:“回去吧。”

他?说完带着宋随意?离开了,两人?坐在马车里,一路上安静得可怕。

素来铁一样好似没有任何情绪的摄政王,正经历着人?生的低谷,整个人?肉眼可见地颓废。

宋随意?不想?触霉头,所以乖乖坐在一边盯着他?的橘子?,直到?马车停在摄政王府门口,宋随意?起身要走,关承酒才忽然问了他?一句:“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早就发现了,说了你又不信,母后也?不会信的。”宋随意?道,“有些事总要自己亲眼看见、亲耳听见才相?信,我懂。”

与?其说是不相?信,不如说是不愿信。

人?都是这样,遇见无法接受的事时总会找到?诸多借口去哄骗自己,非要等到?躲不掉避不开了才去做选择。而有些人?宁愿一直自欺欺人?,有些人?则会面对现实,解决问题。

所以一样的事,有些人?的痛苦伴随一生,只能学着去和解去相?处,直到?最后变成自己的一部?分?,而有些人?的痛苦就像一块烂肉,挖掉的时候痛彻心扉,但等伤口愈合了,便?只剩一道疤和一段记忆了。

宋随意?不知道这两种哪一个更好,但他?知道关承酒属于后者。

只是他?不确定关承酒会怎么改变。

这是他?第二次做这种事。

因?为关承酒跟关玉白的关系太敏感了,插起手来就像在捋老虎的胡须,翻过一次车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所以无从参考。

“是我误会他?了。”关承酒道,“我只是想?他?做好。”

“我跟王爷说过的,陛下只是个六岁的孩子?。”宋随意?道,“他?已经做得很好了,王爷不该用自己的标准去衡量他?。”

关承酒道:“他?需要早些立事。”

“他?已经在努力了。”宋随意?道,“陛下只是小?,并?不蠢笨,相?反,他?很厉害。”

关承酒道:“皇兄刚登基时更厉害,做得更好。”

“那?是因?为先帝登基时已过及冠之年,自然做得好,你再给陛下十五年,他?一样做得好。”宋随意?重新坐回去,无语地看着关承酒,“我发现你这人?有时候真的很拧巴。”

见他?不说话,宋随意?又道:“再说这不是还有你在吗?你让陛下再玩两年又如何?没必要那?么急着让他?独当一面。”

“我不可能一直帮他?。”关承酒道,“再过几年……”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又安静了。

像这样的话,多是畅想?未来的,比如再过几年,他?把担子?卸下来,就可以去做自己的事了。

但关承酒的脸色并?不好看,除了担忧,还有一种很难觉察的无力。

“你怕时间久了,朝中?和民间都只知道你这个摄政王,不把陛下当回事了。”宋随意?点破他?的想?法,“所以你放任那?些对你不利的流言不断传播,让自己变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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