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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了枪,他冲尼诺抬了抬下巴,“所以,你是犯罪巷的人。”

“我曾经在这住过。”尼诺承认。

小孩打量着马特和尼诺身上的西装,马特的尚且不论,尼诺身上的那身即使已经沾上了灰尘和血迹,依然能看出价格不菲,小孩语气里带着一点羡慕,“那你最好动作迅速点,你在这儿简直像只肥羊。”

尼诺哈哈一笑,不在意地领着马特继续向前走去。他轻车熟路地带着马特拐进小巷然后上楼,走进一家不大的诊所。

诊所里的人不算很多,但地方实在不大,尼诺眼疾手快替马特抢到了一张椅子。

“等等我,”他说,“我一会就好。”

马特被他丢在那张椅子上,周边都是来来往往的人。他能闻到有人身上带着血迹,也能听见有人腰间还别着枪,似乎来这家诊所的病人都不是什么遵纪守法的良民,但奇怪的是没有人在这里闹事,似乎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遵守一些不成文的规定。

这不对劲。

马特想,尼诺到底为什么会这么熟悉这儿?

尼诺在纽约时从不提及他在哥谭的过去,哪怕是从前在尼尔森默多克事务所那段时间里和他们一起泡酒吧的时候。他们只清楚尼诺来自哥谭,在纽约读了大学,没有父亲,随母亲一起生活。

可马特用他的律师生涯发誓,他见过很多来自犯罪巷这儿地方的人,地狱厨房同样盛产贫穷和犯罪,这并不是哥谭的特产。

尼诺不像是来自这里的人。

马特刚刚认识尼诺时,尼诺还有过一段时间的经济困难时期,可即使在他每个月律师费还完贷款所剩无几的时候,尼诺宁愿每天饿着肚子来律所蹭饭,也会挤出剩下的钱去定制西装,仿佛在他的世界观里就没有成衣这个选项一样。

而马特现在坐在这个乱哄哄的医院里,尼诺在这简直如鱼得水,他知道哪些人是不能得罪的,哪些人是能打交道的,不出一会他就提着两个塑料袋回到了马特身边。

“医生说怎么样?”马特问道。

“轻度脑震荡,肋骨没有骨折,问题不大。”尼诺伸出胳膊示意马特扶住他,即使马特并不需要,他还是接受了尼诺这份好意。

他们走到门口时,尼诺突然停下了脚步,“喂,这边。”他冲角落叫道。

马特发现那是刚刚冲他们举枪的那个小孩。

“啧,”小孩别别扭扭地走过来,带着点心虚,“干嘛?”

尼诺抛过去一个塑料袋,小孩接过来,瞪大眼睛,“这是止疼药吗?”

“不是,”尼诺冷酷道,“是毒药。”

小孩的手愣在半空,半信半疑地瞧着尼诺,被肮脏的成年人成功唬了过去。

尼诺吓够了小孩,这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莱斯利要我带给你的,回家吧小鬼。”

“药片多了。”小孩低着头。

“是吗?”尼诺不耐烦地挥手,“谁有空给你数清楚?还不走等人来找你吗?”

马特轻轻一笑。

*

“别再看我了。”尼诺取回了他的车,回程路上马特一直频频向驾驶座的方向转头。

“准确地说,我没有在看你。”马特扭回头。

“好吧,”尼诺带着一丝恼怒,“直说吧。”

他开车穿过哥谭的老城区,驶向他新买的房子,尼诺皱着眉按喇叭,“你到底想问我什么?”

马特想问的问题其实很多。

比如尼诺为什么对哥谭底层这么熟悉,尼诺最近又办了什么案子,尼诺怎么会和哥谭首富扯上关系,为什么会牵扯进绑架案中。

尼诺是不是还坚持着只是为了金钱去打官司?

在纽约告别时尼诺为什么要吻他?

但有的问题问出来太过生硬,而有的问题却太亲密了,马特拿不准他们之间的关系有没有到这一步。最后马特坐在尼诺新车的副驾驶座上纠结了半天,他迟疑地开口:“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尼诺声音里带着不敢置信和无可奈何,“所以你坐在我的车上沉默了半个小时,就是为了问问我最近过得怎么样?你认真的吗?”

马特尴尬地推了推墨镜。

“在哪打官司都是一样的,”尼诺长出一口气,“在纽约和哥谭没有区别。”

“你以前说过你不喜欢哥谭。”马特说道。

其实他并不觉得尼诺有不喜欢哥谭,更准确地形容是尼诺对哥谭感情复杂,哥谭对于尼诺更像是一颗参杂了沙砾的糖果。里面固然有苦涩的部分,但并非没有值得留恋的地方。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回到哥谭后能过得开心。”马特说完这句话后,尼诺抿住嘴一言不发。

“我不知道,马特。”他抹了把脸,一不小心牵扯到伤口,痛得龇牙咧嘴的,马特想尼诺现在一定是耷拉着眉毛,苦着脸。

马特看不见,但能听出尼诺迟疑语气下的坚定,“我不知道我回哥谭是不是个正确选择,毕竟你看,很难找到第二个像哥谭这样充满疯子的城市了。”

马特静静地听着,这时候车开进了一片树林,马特能闻见树皮的清香,也能听见雨滴打落在树枝上的声音,尼诺打开了车窗,晚风吹进来雨滴打湿泥土的土腥味。

尼诺把车停进车库,下车前他长叹一口气,说道:“但我没后悔回到哥谭,马特,我过去一直在害怕哥谭,小时候我一直觉得哥谭就像什么沼泽里的怪物,我一不留神就被拉进去了。”

“现在我不害怕了,”尼诺坦诚道,“尽管我还是个追逐金钱的烂人,但我觉得我现在做的事并不是全无价值的。”

马特的嘴角轻微翘了翘,“我很高兴,”他说,“还有,你不是烂人。”

尼诺哼了一声,关上车门,“下车了,我去订点披萨。”

“卧室在一楼,浴室在旁边,”尼诺带着马特认了一圈房间的位置,“厨房在你左手边,我住在一楼走廊尽头的卧室里,晚上你有事就叫我。”

“好的。”马特注意到尼诺空出了房子里的主卧,但他没有多说,拿着尼诺给自己找的换洗衣服进了浴室。

热水冲去他一身的疲惫,隔着水流声他还能听见尼诺一边打字一边打着电话,重复了三遍不要在披萨上放菠萝和黑橄榄。

马特不吃披萨上的菠萝,以及不吃任何情况下的黑橄榄。

随后他摸索着穿上浴袍,尼诺这时候已经拿着披萨走了进来,转身用脚关上了门。这人穿着毛绒睡衣,瘫着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披萨的香味从纸盒里传来,尼诺拿起一张披萨狼吞虎咽,然后口齿不清地指挥马特,“冰箱里有啤酒。”

马特脚步一顿。

尼诺真的很会使唤别人。

死里逃生的某人完全没有劫后余生的惶恐,可能这就是哥谭人的心理素质,马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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