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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上。深秋没有暖气的室内,泡着死人的水浸湿了他的羊毛西裤,而他一点也没在意。尼诺抱着孩子抬起头,望着尸体,也望着灵魂。

“你不是他的拖累,你爱他,”尼诺搂紧了孩子,“……你,你不一样,你爱他,他知道的。”

——有一瞬间,马特想,天啊,他真的为尼诺感到骄傲。

为他这么多年,终于走到了能把别人从黑暗中拉出来的时刻。

警察到了。

他们把杰克暂时送往冰山赌场暂住,起码那儿比哥谭政府给出的寄养家庭靠谱。紧接着又去往哥谭公墓,他们要替阿普顿太太选一块墓地。

一路上尼诺并不多话,只在管理人员前来时简单发表意见,马特包揽了一切,等一切尘埃落定,他们在一片空墓地前依偎在一起。

“很抱歉把你卷进这个烂摊子,”尼诺说,“我告诉过你,哥谭不是度假胜地。”

“别瞎扯,你根本不抱歉。”

尼诺弯了弯嘴角,这是他最近头一次真心笑出来,“好吧,我的确不抱歉,谁叫你在和我交往?”

他顿了顿,“马特,我不打算去基金会的记者发布会现场了。”

尼诺快速瞟了一眼马特,似乎他以为马特会阻止他一样,“我应该去,我知道,唉,我为布鲁斯干了这么多活,我是应该在现场瞧瞧他被记者难为的模样,再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多好的曝光率,到年底,我就是整个哥谭最有名的律师啦。”

“但我不能让这孩子独自一人参加他妈妈的葬礼。唉,马特,或许当年要是有人陪我,我就会有勇气去参加凡妮莎的葬礼,”尼诺舒出一口气,他扭头问马特,“我只能拜托你在那替布鲁斯帮帮忙,我知道这很突然,不过他的公关稿子都写好了,应当不会出事……”

尼诺小心地瞧着马特,听他的心跳声,马特知道尼诺又开始有些紧张。

夜魔侠慢吞吞地说道:“你不会以为我会责怪你吧?为这个?”

“你是我见过最棒的人,尼诺,同意弗吉让你来我的律所——那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

作者有话说:

我约了一张图作为我的完结贺图,太太和我说十月交稿。  我:没事,不急,我指不定十月份写不完。  对不起对不起,手速太慢了。  *感谢在2022-08-12 21:49:49~2022-08-14 21:33: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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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哥谭总是在下雨。

明明只用开车两小时就能抵达纽约或者大都会,每天往返两座城市之间通勤的人不再少数,可纽约和大都会都没有这么阴沉的天。就连隔壁同样是工业城市的布鲁德海文,也没有哥谭这么冰冷的雨。

绵密漆黑的雨滴,地上泥土的腥味和海风送来的盐粒,这些符号几乎组成了每个哥谭人的童年。

尼诺又一次踏入哥谭公墓。

阿普顿太太的葬礼简陋得有点可悲。

女人黑色的棺木静静地躺在地下,她生前好友不多,来参加葬礼的只有零星几人。主持葬礼的神父没精打采,人们排着队,往棺木上丢白色的玫瑰花,神父在一旁模式化的微笑。等到一切结束的时候,尼诺甚至觉得人群松了口气。

像是好不容易完成了一项不喜欢的任务。

匆忙间,他没法给女人挑上一块好墓地。葬礼的一侧,施工队正在施工——哥谭公墓又要扩建,地块有些不够死人用。在挖掘机的轰鸣声和神父的悼词中,这场葬礼显得有点黑色幽默。

“忘记告诉你,”阿普顿太太飘在半空,她温柔地注视尼诺和抓着尼诺袖子的杰克,“我一直不喜欢花——你们应该往我棺材上丢巧克力和香烟。”

“晚了,女士。”尼诺对着半空的亡灵做口型。

要说这场葬礼有什么人真心在意,除了尼诺和定在原地的杰克,就只有周边的亡灵了。在常人难以察觉的世界,这块墓地附近亡灵的拥挤程度堪比早高峰的地铁,或许对于亡灵而言,死亡不过是另一场生活的开始,而葬礼又代表着新生。

一群鬼魂挨个和阿普顿太太握手,女人半透明的身影哭笑不得,还有些鬼魂好奇地打量尼诺。一个小女孩的身影躲在墓碑后面观察了尼诺得有半个葬礼那么久的时间,却又在尼诺转头瞧过去的时候躲开。

“嘿,别在意,”有鬼魂安慰尼诺,“她有点害怕律师。”

——这么小就开始职业歧视了吗!

尼诺无言地扭过头来,葬礼已经结束。留在这儿的两个活人只有挤在伞下的尼诺和杰克。男孩紧紧地抓住尼诺的袖子,他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整个葬礼漫长的过程中他始终沉默以对。

他站在那儿,就像是在旁观一场和自己无关的戏剧。

女人的鬼魂在半空,男孩的目光却透过女人的身体和雨幕看着墓碑,他贴在尼诺大衣上的身体轻微地颤抖着。寂静一片的墓地,男孩只能听见雨滴打落在墓地上的声音和两人清浅的呼吸声。过了很半天,他蹲下身来摸摸女人的墓碑,他的手穿过了女人的拥抱。

“我该给妈妈带点香烟和巧克力,”杰克低着头,“她戒烟很久啦。”

——多年以前,康斯坦丁是否也是这样看着他的?

尼诺脑子里冒出突兀的想法。

大约是葬礼上的氛围格外让人想回忆起过去,尼诺瞧着蹲在自己脚边小小的一团男孩,忍不住想起当年的凡妮莎的葬礼。

现在凡妮莎在他脑子里的回忆已经淡化成模糊的画片,凡妮莎不是个合格的母亲,她极少教导尼诺,也从不爱抚他。幼年的肢体接触往往会印刻成性格的底色,这让尼诺一直到成年许久以后,才意识到与相爱之人的肢体接触不是件羞耻的事。

即使是这样,他们曾也有过一段好时光。

那是尼诺刚刚步入中学的时候,林荫道的尽头出现那辆熟悉的车,凡妮莎一如既往地将他反锁进房门。但那次的时间真的有些太久,久到尼诺按捺不住饥饿,他从窗户里翻出,踩着房檐跃进了草坪。

春天的草地柔软得像一张地毯,轻巧地接住了尼诺。他绕至玫瑰花的后面,从这儿过去,就能从后门进入厨房。主卧的窗户大开着,白色轻纱的窗帘从里面飘出,就在他悄悄经过楼下的时候,尼诺听见了凡妮莎罕见的厉声质问——

“你竟然不打算继续送尼诺去学校?不!你必须!”

男人低声说了句什么。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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