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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走了,我下午还有些合同要改。”尼诺朝楼下望去,马特在他转头的时候朝尼诺挥了挥手。
“你在开玩笑对吧?”凯文又重复一遍。
“回见,”尼诺说,他的脸转向马特,语气不带一丝起伏,“下次见面我会按照时薪收费,没有折扣。”
*
他们在回程的路途中很长一段时间都一言不发。
尼诺的打开音响,让音乐流淌在车厢内,这样好让气氛不那么沉重。马特坐在副驾,窗外的声音表明他们已经驶入闹事,纽约糟糕的交通让尼诺速度慢下来,尼诺放下车窗,他的手摸到了烟盒,犹豫再三,还是放下了。
“你生气了。”马特说。
“我没有,”尼诺把手重新搭回方向盘,“中午我们点外卖好吗?”
“你生气了,”马特说,他把头向后靠,“我只是担心——”
“你只是担心我,这很好,马特,我很高兴你能来接我,只是下次提前告诉我好吗?我不是什么需要男朋友接送的高中女生。”
“尼诺。”马特叹气道,他感觉有一股怒火在灼烧他的胸膛。周边很吵,有人因为拥挤的交通在车内大声骂起了脏话,音响里的阿黛尔唱着分手的痛苦,远处有人吃了洋葱和大蒜,那味道让马特直恶心。
他伸手关掉了音乐,尼诺猛得朝他扭头,牙齿紧咬在一起。
“我想帮你,”马特用重音强调,“你知不知道你的当事人中有人一直在撒谎?”
“那个印度裔?第三个签字的人?我当然知道!”
“你知道?”马特声音高了起来,他极力克制住自己,压低声音,“你打算当诱饵把九头蛇剩下的人引出来?谁的计划?这对你太危险了!你应该告诉我,尼诺。”
尼诺笑了一声,他重重一踩油门,“马特,这是我的案子!我的案子!我知道你总是控制不住向人伸出援手的冲动——艾丽卡?可怜的忍者姑娘。娜塔莎?女间谍需要你的拯救对吧?还有伤寒玛丽——老天!她是个想杀你的疯子!但管她呢,你就是想帮她!”
马特觉得很久都没法正常呼吸,车内的沉默震耳欲聋,他和尼诺的胸膛都起伏着,他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是在指责我,你觉得我把你当成了某种……资助对象。”
“哦,我不知道,”尼诺的眼中泛出一点盐水来,但很快随着他的眨眼蒸发在空气中,“我告诉过你我要替神盾局做个刑事案件,我告诉过你,马特,然后你就这么跑过来,偷听我和我当事人的谈话——如果我是女浩克或者说什么别的超级英雄你还会这么做吗?你还会试图插手我的案子吗?”
马特张了张口,他没法发出声音。
“我很感谢你……帮助我,马特,但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原因,你想要监督我的执业规范?天啊,我才刚刚回到纽约,没有哪个低劣的罪犯会在这时候开始行动的。你不信任我的能力,认真的?我被蝙蝠侠养大,康斯坦丁是我的导师……”尼诺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你毫无预兆地过来,你以前不会这样。”
“好吧,”马特听见自己干涩地说,“你以前也不会毫无预兆地丢下我半年。”
车辆被尼诺粗暴地停在了路边,他趴在方向盘上,手握的死死的,马特隔着距离都能感受到尼诺的颤抖。他想伸出手去搂住尼诺,像过去在沙发上依偎着那样,但他们谁也没有动。
隔了很久,他们的肠胃都在哀哀叫唤,尼诺才抬起头来,胡乱抹抹自己的脸,“我道歉,马特,”他平淡地说,“真抱歉我因为我弟弟的死崩溃了。”
“我不是……”
尼诺已经打开车门,他弯下腰,“我要去拿一趟证据材料,就在这附近,你自己去买午饭吧——别喝咖啡,你吃的抗生素会让你吐出来。”
马特再一次搞砸了。
那天下午的办公室氛围,马特只能用肃杀这个单词来形容。所有人在经过他们的时候都会屏住呼吸,虽然他们并没有争吵,反而客气得有点过头。
办公室里只能听见尼诺敲击键盘和马特翻页合同的声音,他们没有安排客户,只有繁重的文书工作。尼诺坐在马特对面,他们相处的时候简直能让人牙痛,马特甚至都在后悔和尼诺共享一间办公室,这让他们没有一点躲藏的空间,可弗吉已经把自己的办公室反锁,凯伦也找借口出外勤——只留马特和尼诺一道相对无言,埋头奋力地阅读合同。
“我修改了第十七条第三款,核对一下。”
“这里应该再加上限制条款。”
“好的。”
“能把你旁边第三份合同递给我吗?”
“我检索一下新泽西州有关新能源企业最新的税收政策,然后我们最后再定稿。”
这就是那天下午他和尼诺的全部交流。
少了平时的调情和闲聊,这反而让他俩的工作效率都成倍增加,临近晚上六点,他们已经做好了全部的文书工作。尼诺开着车先走一步,马特则拖拉着,指望能在律所多留一会。
他没能如愿,弗吉和凯伦对他今天的工作效率大加赞赏,但对他和尼诺这种毫无沟通的冷战行为嗤之以鼻。他们俩没一点同情心,催促着马特尽快去沟通——
“或者你俩继续保持这种冷战关系,”弗吉打趣道,“只要你们还能坚持今天的工作效率,我宁愿每天冒着每天走出办公室都要窒息的风险。”
“我以为你们俩已经没事了,”凯伦则要更细心一点,她温柔地问道,“我知道你那段时间状态有多差,马特,你还是在意的,对吗?”
“……是的。”马特在沉默后艰难地承认。
那天他没有返回自己的公寓,反而提早开始了夜巡。
他让自己从高处跃下,狂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整座城市的气味和声音被他用感官接纳,马特在城中游荡至夜间的寒意都渗进他的骨髓,最后他蹲在教堂的附近,静静地被自己熟悉的气味包裹。地狱厨房,这块见证了他一生起伏的土地——马特在这儿被人抛弃了五次。
第一次是他的母亲,女人在马特出生后又回到了上帝的怀抱,对马特的爱意最终敌不过她的信仰。
第二次是他的父亲,男人在那场拳赛上选择了自己的尊严与骄傲,死亡将他带离了马特,马特还记得那时自己颤抖地蹲下身来,手心是粘腻的血液和父亲冰凉的脸庞。
第三次是棍叟,马特将他视为人生的另一个开端,视为长者,视为父亲,视为导师。可棍叟只将他看作优秀士兵的载体,当发现马特内心汹涌的情感无法被磨灭时,他离开了。
第四次是艾丽卡,马特很难承认这一点,但艾丽卡的离开的确给予了马特极大的打击。他在大学时期深深迷恋过那个美丽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