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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吃到如此新鲜的菘菜?

刘彻绷不住了,瞪圆了眼看卫青:“这菘菜又是怎么回事?”

卫青就像个复读机:“是啊,这菘菜又是怎么回事?”

刘彻:“你问朕?”

这他喵不是你的府邸吗!

卫青承受着陛下的诘问,嘴上一问三不知,心里却大致猜到了这些东西的来路——

不可能是那三个混小子干的,他们没那个脑子;

公主有洁癖,他袍角沾了土都不让进门,更不可能去种地;

只能是无忧了,也只有他爱鼓捣这些。

卫大将军为难啊,正是因为猜到了是无忧干的好事,他才不好开口,请陛下治罪。

刘彻岂有不懂之理。

他一看卫青那副装傻的样子,立马就反应过来其中关窍,随即,面上浮起一个淡淡的笑容:“朕有几年没见到无忧了吧?上前来,叫朕好好瞧瞧。”

卫无忧小盆友正埋着头狂啃羊排,闻言惊愕抬头,嘴上的一圈红油染满了半个脸蛋,还不舍得放下手里的骨头。

阳信公主不着痕迹蹙了下眉,招手唤道:“无忧,陛下命你上前,愣着做什么。”

被阿母亲自点名,卫无忧知道再躲不开,只好放下羊骨头,搓了搓小手,就这么满面红油的往堂中

一站,有模有样的朝主位上的人行了礼。

卫四小公子长得好看,仙童一般,放在刘彻这个重度颜控眼里,那全都是加分项,没两下唇角开始上扬。

还不错嘛,懂点规矩。

懂规矩的卫无忧正盘算着拉近关系,免得待会儿发落他不好讲情分。

于是,小鬼头一开口,还带着孩童脱不去的奶声奶气:“无忧拜见皇舅父。”

阳信:“……”

卫青:“……”

刘彻:?

刘彻被呛了一下,喉间挤出一嗓子笑:“你喊朕什么?”

“皇舅父?还是……您想我称呼皇姑丈?”卫无忧歪着脑袋小心试探。

谁让你跟卫青互相娶了对方的阿姊。

称呼乱怪谁?

阳信呼吸一滞,忙敲打道:“胡闹,陛下乃是当朝天子,阿母平日教你的规矩呢?”

刘彻这时候倒是故作大方:“欸,既是皇姊的孩儿,便称一声舅父又何妨。”

反正,舅父也是父,四舍五入都是一样的。

得了个便宜舅父,多了一张感情牌,卫无忧倒也不用担心刘彻会因为“盐”和“蔬菜”就搞他,索性一问一答起来。

刘彻开门见山:“朕听说长平侯府从前俭朴,这二年,府中上下都跟着卫四公子变嘴刁了?”

卫无忧:“都没我刁。”

刘彻:。

朕又没夸你,收起你这副得意的嘴脸。

武帝耐着性子:“你既然擅长吃,府中这些菘菜和盐的来历,想必也比旁人清楚?”

卫无忧点点头。

刘彻这回沉思良久,没着急再问,再开口时却屏退众人,连身边常年随侍的黄门春陀也一并遣了出去,随后放松的伸了个懒腰,拍拍坐下合榻:“过来,坐到朕身边来。”

合榻三面围屏风,落脚之处宽敞,倒是不缺他这么个小团子的位子。

卫无忧摸不准刘彻的想法,索性继续做他的小鬼头,顺从的上了坐榻。

一大一小相对而坐,一举一动尽在眼皮子底下。

刘彻不露痕迹的勾了唇角:“好了,朕身边的人都退出去了,你现如今说什么都很安全。”

卫无忧眨眨眼:“舅父,你是不是想要这种菜之法和制盐之法啊?”

刘彻轻咳一声,避重就轻:“这盐制成的成本几何?”

卫无忧扁扁嘴,才不要被他套话:“成本是什么,舅父?”

刘彻眯了眯眼,心道难道自己猜错了,这个小仙童只是长得好看,其实没他想的那般大本事?

那这背后的高人是谁?

刘彻心急:“朕瞧着侯府的盐和菜都好,你可愿告诉朕是何人研制出的法子?朕定会重赏。”

听到重赏,卫无忧蠢蠢欲动。

“什么都可以?”

刘彻笑了:“是,只要你说出那人姓甚名谁。”

卫无忧歪着小脑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去年有个老道士,来侯府门前要碗粥饭,我和食官长正好做了好吃的,就分给他一碗,他吃得开心就教我这么做了,但是没留名字,舅父,我还能有赏赐吗?”

刘彻:“……”

他现在搞不懂这小子是真呆萌,还是老赖皮。

武帝眼皮微抬:“朕要的是制盐和种菜的技法,你既然已经学会,只要交给朕,也能得赏。”

他倒要看看,这小子能求个什么赏。

装傻充愣耍赖皮的卫无忧,此刻还真有条件想跟刘彻谈。

他要的赏赐不是物件,而是两个人。

一个技法,换一个人。

这事还得从汉武帝的十三个同胞兄弟说起。

先帝汉景帝膝下统共十四个皇子,第十子刘彻继位后,其余十三个葫芦娃就拾掇拾掇赶赴封国,做起了诸侯王。

龙生九子,各有所好。

这十三位诸侯王除过河间献王刘德醉心学问,颇有德行之外,其余都普通了些,只两人恶名在外,惹出不少是非。

一个是胶西于王,刘端;另一个则是赵敬肃王,刘彭祖。

刘端其人,荒淫凶残,那方面不行,还喜欢糟蹋身边的年轻郎官。公卿联手弹劾他之后,被刘彻削了大半封地,这人索性撒手摆烂了。

不收租赋,封闭宫门,甚至对胶西任职的国相屡次出手毒害。

去岁,刘彻采纳公孙弘的建议,将董仲舒给派去了。

老董都五十五的年纪了,怕是撑不住刘彻的兄弟这么折腾。这件事卫青翻来覆去念叨了大半年,卫家几个小子听得耳朵都长茧子了。

因而,卫无忧第一个想要的人,便是董仲舒。

再说赵敬肃王刘彭祖。

这位可有点儿当奸佞的潜质,以害人为乐,在位六十载,封国国相任职从不超过两年。

这刘彭祖的儿子刘丹,手下有个门客通晓医术,名叫江齐。等到以后,刘丹跟江齐闹掰意图追杀,江齐就回逃到长安,改名叫江充了。

大名鼎鼎的江充,可是随着“巫蛊之祸”遗臭万年,便是先前卫无忧看的《三个女人一台戏》的视频里,也有提到——

刘据被江充诬陷,逼得悬梁自尽,卫子夫也自戕结束一生。

尚且年幼的卫四公子拳头都硬了。

他既然做了卫家人,自然不会看着姑母卫子夫和表兄刘据再酿惨祸。

所以,这第二个人,他就要江充。

短胳膊短腿的奶团子头一次正儿八经的跪坐在合榻上,面朝刘彻,为了显得有谈判的底气一些,刻意向上拔了拔脖颈,挺起胸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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