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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啊?”

卫小忧歪着脑袋想了好半天:“噢!想起来了。”

他那会儿是在研究木质的风动发电机。

可惜这玩意儿对环境要求十分苛刻,就算费心费力搞出来了,以当前的条件,能满足风力的地方几乎都集中在西北部。

在这之上,由于风速是不断变化的,发电机发出的电压必然会忽高忽低不稳定,而使用机械方法调整转速又会加大成本。

小萝卜丁由此得出结论:风力发电不实用。

至少,在当下的大汉以他的水平没法用。

风力发电不行,他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水力发电。

三峡大坝是刻在骨子里的骄傲。于是,卫无忧小朋友便苦心钻研了好一阵西汉的黄河流域。

他叹口气,跟众人将自己了解到的小知识分享出来:“黄河呢,自古多次改道,素有‘地上悬河’之称。”

西汉时期,黄河水泥沙含量大的问题逐渐凸显出来,古河道宽阔,水流缓慢,都造成了泥沙无法被冲走滞留在中游平原地区,最后导致泄洪不利的水涝灾害。

刘彻心急道:“你说的这些朕都知晓,朕想知道

的是治黄的策略。”

策略?能有什么策略。

无非就是上游尤其是黄土高原多种树,坡耕地退耕还林,支持放牧;上中游修建水库,

修筑梯田,打坝淤地等。

这些说来简单,但做起来着实难。

毕竟西汉盛行屯田,豪奢无计划地围垦滩地,都为防沙固堤造成了很大程度的障碍。

难道他现在要开口建议刘彻别搞屯田了,把地一股脑儿全收回来?

卫无忧不敢再冒险,想了想道:“我知道治河三策,但是不是我想到的,是一位……”

刘彻抢答:“朕懂得,一位路过的隐士高人。说吧!”

卫小四:“……”

本来就不是他的东西!

这治河三策是西汉末年,哀帝执政时,由贾让应诏上书提出来的。

卫无忧小朋友毫无感情传达贾让的意思:“这三策分为上中下三策,上策主张不与水争地,人工改道,通过漳水入海,避高趋下。中策则是在东西两面开渠引水,灌溉农田,加筑新大坝。至于下策,便是保守旧堤,时时修补,劳心费力无用功了。”

他将三种选择都摆在刘彻面前,叫他自己选。

皇帝陛下拢着眉头琢磨好一阵,问:“上策的漳水入海,便是将黎阳以西都给决了?”

卫无忧点头:“上策花费最大,但是有惠泽千百年的可能性。不过,它需要迁走部分百姓,有毁坏城郭、田庐、冢墓的可能性,还会在当下获得百姓的抱怨。”

刘彻沉默了一会儿,大约是不愿意,又问:“那中策呢?”

“中策还是让黄河从浚县遮害亭向北,但是呢,我们不依靠黄河东面的旧堤,而是向北另筑新堤坝三百里。”

这样一来,就使黄河从太行山与新筑堤之间穿入漳水,极大地减少了损失。

萝卜丁又取来两只食箸比划着:“然后,我们在东西两面分别修建数个水门,涝了,就开西面水门分洪;旱了则开东面水门灌溉。这样一来,受益的不只是治黄一方面,还合理地利用了黄河水放淤、种稻、通航、改碱等等,变害为利了。”

有了上策的劳民伤财还画大饼,猪猪陛下再听中策,就觉得顺耳多了。

那下策一听就不靠谱,毕竟这么些年,每次黄河一泛滥,刘彻听到的最多的就是“加固堤坝”四个字,早就已经厌烦了。

皇帝陛下当机立断,定下了这个治黄的法子。

……

秋汛到来之前,霍光便整装去了河南郡。

卫无忧小朋友自然被送去了侯府上暂住。阳信激动得不行,提前就备上了许多儿子爱吃的菜,生怕把人饿着。

卫小四回家一瞧,嘿,怎么猪猪陛下也在呢。

萝卜丁懒得过问,打个招呼之后,便乖巧入座啃鸡翅,听着卫青与刘彻闲谈。

刘彻饮尽杯中酒,冷笑一声:“此次,与霍光同去几人中,负责承办黄河决口运输的全都是郑当时以往保举之人。谁能想到这帮人竟然能弄得亏欠!”

卫青震惊:“陛下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那淮阳郡太守司马安都上书检举了,郑当时这回没得跑。”刘彻右手叩击桌面,缓缓道,“朕打算只将他卸任削职,贬为平民。旁的就不追究到他了。”

“陛下圣明!”

卫无忧吃吃喝喝,听刘彻提起要让颜异顶了郑当时的位置做这个大农令,不免有些同情老郑来。

朝中人人皆知,郑当时唯皇帝陛下马首是瞻。这些保举的人里头,还不知道有几个是刘彻的意思呢。

这回可好,觉得老郑老了不中用,就随便寻个理由踹到一边了。

虽然知道当皇帝的思考的角度不一样,卫无忧依然觉得很不舒服。

尤其是光光阿父临走之前,欲言又止的叮嘱他万事用“忍”,一切等他回来再说。

小家伙狠狠嚼一口胡瓜,总觉得在自己没注意的时候,一定发生过什么。

他细细捋了一遍,将怀疑点锁定在了李少翁和栾大师兄弟俩出现的时间点。在那之前,霍去病动手术的时候,刘彻姑且还算正常。

难道是他暴露了什么……

卫小四不敢深想,眼神不由自主瞄向刘彻,很快又移开。

刘彻注意到了无忧的坐卧不宁,讶然自笑之后,忽然发问:“无忧啊,要是朕与你阿父同时掉进水中,你先救谁?”

卫小四一脸费解,慢吞吞答:“您是说……哪位阿父?”

刘彻咬牙:“都行,一起落水了。”

“……要不,你们先打一架?”!

第108章 108(二合一)

刘彻听过这答复,满头黑线。

打什么打,他顶多就跟霍光打个热闹,那仲卿和去病一出手,能直接叫他查无此人。

皇帝陛下再没了以这件事逗弄的兴致。

打霍光离开长安后,刘彻身边便没有了知道他心思并进行劝谏之人,每每瞧见小萝卜丁,或是听闻他又作出什么新鲜的小玩意,总会按不住那个想法。

就连刘彻自己也说不准,派霍光出长安,到底是纯粹为了解决国事,还是夹杂上了他自己的私心。

此后几日,长安城中也下起了连绵秋雨。

卫无忧一如既往在书肆、侯府和庄子之间来回跑动,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还觉得没有光光阿父管着真新鲜。

秋雨不似夏日的白雨,砸下来气势磅礴,来得快走得也快。

它黏腻且悠长,街角里新冒出的青苔,树干上“滴答”坠落的雨点,乃至武将们出门懒得撑伞洇湿的肩头,都是秋日连阴雨带给长安的新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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