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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集团的陈总。”

司嘉脑子轰的一声。

嘉颂集团。

人人都只知嘉颂寓意好,有助鸿运,却没想过这名字会和一个女人有关。

她下意识地偏头看向陈迟颂。

他也正看着她,瞳孔依旧漆黑,经年的沉淀让他不复少年痞气,和他对视起来,有种明知前面是深渊,却甘愿往下坠的悲感。

手臂又被顶了下,李建东轻咳一声,司嘉敛神:“……陈总好。”

但这次陈迟颂却没有搭理她伸出来的手,仿佛刚才都只是大家的错觉,他还是他,不会对任何一个女人产生兴趣。

有人怜香惜玉地笑着解围,司嘉见状缓缓收回手,无视葛问蕊望她欲穿的视线,跟着李建东在离陈迟颂不算近的地方落座。

这场饭局,他们是求方,而陈迟颂是供方。

酒喝了不少,话术一套套地递出去,但陈迟颂就是不给一句准话,他靠着椅背,衬衫扣子因为酒兴解了两颗,露出分明的锁骨,那条十字架项链又带回了颈间,一副上位者的姿态,听条件,辨好坏,然后再准备定他们的生死。

明明他从始至终都没看她几眼,但司嘉却觉得无处遁形,呼吸间都带着痒,一种把自己毫无保留送到陈迟颂面前的痒。

她借口去上洗手间。

走廊空荡,两侧有窗,清淡的月光洒进来,搅动一地阴影,司嘉从包里摸出烟盒,把下午没能抽到的那根烟补上。

烟雾袅袅,她眯眼看向窗外浓郁夜色。

她这么多年没回来,除去工作忙之外,也有逃避,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陈迟颂,她害怕看到他恨她的眼神。当年她不顾他的挽留,甚至连一句话都没留给他,于情于理,都是她负了他。

可是现在他又是什么意思呢。

这么想着,身后传来四平八稳的高跟鞋,不用回头司嘉都知道是谁,她眼皮依旧懒懒地半垂着,掸一记烟灰。

那截烟灰刚好掉在离葛问蕊鞋头两厘米的地方,她皱眉后退一步,“原来你连抽烟都会。”

偏偏是这样一个什么都不学好的女生,偏偏是司嘉。

“很稀奇?”司嘉闻言轻笑一声,动了下身体,转向葛问蕊,身高差距一如既往,她跟没骨头似的靠在墙边,朝葛问蕊吐了一口烟,“再告诉你个秘密啊。”

葛问蕊看着她。

“高二让陈迟颂在国旗下念检讨的那根烟,也是我的。”

葛问蕊神情微不可见地一滞。

司嘉笑笑,从头到脚扫了眼葛问蕊,一袭白色抹胸长裙,要多纯有多纯,要多仙有多仙,和她站在一块儿,把她衬得跟祸害众生的妖女一样。

“现在混得挺好啊,葛总。”司嘉勾唇,轻飘飘地咬出后两字。

这茬似乎让葛问蕊有了不少底气,她站更直,盯着司嘉的眼睛说道:“知道我陪陈迟颂去谈过多少合作吗?知道我帮他拿下了多少case吗?”

司嘉懒得回应。

“陈迟颂这种男人,什么都不需要做,我都愿意把一辈子耗他身上,当年你说不要就不要的,刚好,我求之不得,而且现在有能力和他站在一起的人,是我。”

“所以呢,他和你谈了?”

四目相对,司嘉并没有表现出一丝被挑衅的失态,她只气定神闲地问这么一句,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又像一针扎在痛处,难以忍受。

葛问蕊不想否认,却也没法承认,因为陈迟颂对她,和对公司里任何一个保洁,都没区别。

做得好就留,做不好就滚。

她拼了命地走到陈迟颂身边,他眼里却从没有她。

司嘉见状无声地笑,也仿佛葛问蕊回答了,她随手把烟捻灭在手边的垃圾桶里,往前走一步,“你看,我都让你八年了,你还是只能在陈迟颂身边刷刷存在感,可不可悲?”

“你……”

司嘉垂眼看她,“谁输谁赢从来不是你说了算。”

-

司嘉去洗手间补了个妆,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脸,叹气,拧上口红盖子。

回到包厢的时候,热菜已经全部上齐,开始供应甜品,好巧不巧是应季的芒果西米露,席间有人已经喝多,分寸开始崩坏,叫了楼上的小姐,大喇喇地调着情。

司嘉对此见怪不怪,她重新坐回位子,拿纸巾擦了下手,想着等会回酒店前去买点酸奶,解酒,她喝得不少,也多亏这几年酒量练出来了,不至于醉,但总归不太好受。

又看一眼时间,酒过三巡,是时候散场了。

突然旁边有人叫她,她侧头,和坐在李建东左手边的男人对上眼,是在场第三家公司的老总,年过四十,大腹便便,此刻怀里搂着个嫩模,他自带的,正被一口一口喂着甜品,笑着,露出被烟熏黄的牙:“这甜品味道不错,司小姐不尝尝?你们小姑娘不是最爱这些吗?”

司嘉一听就知道这人故意找茬,她深吸一口气,笑,标准得挑不出毛病,“王总,您也说了是小姑娘,我早就过了爱吃甜的年纪了。”

王总闻言笑得更开怀,“司小姐什么年纪?”

“二十六。”

“胡说,我看只有二十。”

司嘉不想再理,他却不依不饶,“今天酒没跟我喝,是不是这个也不给我面子啊?”

说着嫩模又往他嘴边递了一勺,他顺势握住女人的手,狠狠摩挲,惹得女人轻嗔。

司嘉垂在桌下的手紧了紧,刚要说话,一道淡漠的声音先插进来:

“王总,要是吃过敏了,送医院你负责么?”

司嘉的呼吸顿住,她掀起眼皮望向上一秒还和众人无异,在看热闹的陈迟颂,他手臂一抻,搭在旁边葛问蕊的椅背上,喝了点酒,那股未泯的浪荡就从眼神里透出来。

葛问蕊坐得比她还僵,似乎从来没和陈迟颂靠这么近过。

王总问他什么意思。

陈迟颂不说话了,司嘉解释道:“抱歉王总,我芒果过敏。”

说完,司嘉掂量着,径直端起面前的酒杯,打算陪他喝一杯,免得神经兮兮的老男人秋后算账,她今晚多这一杯不多,少这一杯也不少。

但酒倒一半,耳边传来刺耳的椅脚后撤的声响,陈迟颂当众站起身,他拿起西装外套,居高临下地朝王总撂一眼,说:“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好像只是字面意思,又好像不是。

司嘉慢慢把酒瓶放下。

陈迟颂走了,仍没给一句准话,明显吊着他们。

李建东的脸通红,不知道是愁的,还是醉的,还好同行有个男助理,两人把他扶下楼,初夏晚风一吹,倒是清醒了不少,司嘉在手机上叫车,他踱过来问:“你和陈总什么关系?”

点确认下单的手指一顿,她低着头答:“高中同学。”

李建东即使路都走不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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