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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其实不高兴。
看了看明笙,当着别人面,敢怒不敢言。
兜里的手机在振动。
消息一下子进来好几条。
明笙有所预感,跟汤蔚茹说:“阿姨,我导师找我改文献综述,我回家一会儿。”
汤蔚茹哪懂“文献综述”是什么,挥挥手,客气让她回去,待会也不用来帮忙了。
毕竟是做继母,众目睽睽,她不愿意给人落下口实。
明笙回到房间,才敢拿出手机看,然后回复消息。
【手怎么受伤的?】
【昨晚打碎了一只碗,不小心割到了】
【流了很多血?】
【还好】
【每次都还好,哪次好过?】
【真的还好,不太疼了】
【怎么没包扎?】
【家里没有创口贴了】
这条消息刚回复完,聊天界面突然不动了,电话突然杀气腾腾地打进来。
明笙吓得反射性从床上弹起,锁紧房门,这才敢接起电话。
小声地“喂”。
“没创口贴你不会去买吗?”
男人的暴怒声传来,轰炸耳膜。
明笙缩了缩脖子,轻轻嗫嚅,“你好凶啊。”
女孩子娇柔的声音抚平暴躁,电话那头果然没了声响。
过了一会儿,傅西洲瓮声瓮气:“我哪里凶了。”
语气轻缓下来,暴躁情绪也随之收敛。
明笙勾了勾唇角。
忍不住腹诽:哪里都凶,凶死了。
“你别转移话题。”
“割那么深你连个创口贴都不贴,你想血流光吗?”
“可是出去买很不方便啊。”
明笙嘀咕,“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家很偏,附近什么便利店都没有。”
“不方便你不知道跟我……”
大约意识到自己口气又变坏,傅西洲话锋一转,“你现在在哪儿?”
“在家。”
明笙猜到他要做什么,连忙阻止,“你别乱来,家里待会就有人回来了。”
“谁说我要乱来。”
傅西洲不容置疑的语调,“去,到窗户边站着。”
挂了这通电话,明笙坐立不安。
无论他要做些什么举动,都意味着冒险,被人发现。
明笙只想安静过日子。
她一点都不想面对富豪人家的雷霆手段。
徐茵那样的贵夫人,对儿子的交际对象挑三拣四,更遑论傅西洲未来的女友。
傅西洲的女友,肯定要和他门当户对才行。
无法想象一旦这段地下关系被发现,她将要直面什么样的雷霆暴雨。
愁眉不展干坐了几分钟,耳边突然响起嗡嗡声。
像是气流被某种机械搅动。
明笙惊诧望向窗户。
一架银色磨砂质感的无人机正稳稳悬停在半空中,四个机臂展开,刚才的嗡嗡声便是螺旋桨发出来的。
无人机下方夹着一个不起眼的小盒子。
傅西洲的电话打来,她呆呆接起。
他在那头笑得开心,嗓音低且沉:“傻子,伸手拿啊,发什么楞。”
明笙面颊一热。
她那痴痴呆呆没见过世面的模样肯定被无人机拍到,传送到他手机上了。
明笙开窗,将手伸出去,够到盒子,拿回来。
盒子里有纱布创口贴,还有碘酒棉签,非常齐全。
虽然心里流淌着小感动,不过明笙这会儿只想让这架招眼的无人机赶紧飞离她的窗前。
迫不及待说:“我拿到了,让它快飞走吧。”
再多停留一会儿,别人该发现了。
傅西洲口气有点怪:“你没其他想说的?”
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明笙眨眨眼,不解风情:“说谢谢吗?”
“现在就给你的手消毒包扎。”电话那头的男人掷地有声发话,“不然别想它走。”
明笙简直拿他没办法。
只好在无人机的监督下,双手笨拙地给伤口消毒包扎。
“好了。”
她紧张得不行,高高向无人机的方向展示包扎好的伤口:“求你了,傅西洲,快走吧。”
悬停在半空中的无人机突然拉高,在她的目送下,向主楼飞去。
厨房一直忙到下午天黑,才把这群欢脱闹腾的二世祖送走。
明笙从柜子里挑出两件厚外套,塞进书包,准备回校。
夏新雨哼着歌走进来,舒服躺下后,看她有条不絮整理背包。
表情复杂。
眼睛里依稀流露羡慕。
明笙有学可上,有校可回,回的还是门槛最高的清城大学。
很难不去嫉妒。
夏新雨口气酸溜溜:“听说你在花房那边碰到傅西洲了?”
明笙手上一顿,“嗯”了声,眉眼平顺,没有表现出分毫吃惊。
也完全没有少女春心萌动的迹象。
夏新想不通傅西洲那样的抢手货,怎么就吹不乱明笙心里的春水?
都是女孩子,都是一张白纸,为什么她如此不同?
想了想,顿时来气。
明笙比她还不如,一根没妈的野草,凭什么高贵清冷?而她夏新雨,下午抢着去做女佣的差事,却得不来他哪怕一眼的关注。
本来跟傅西洲偶遇的是她才对。
“下午有人跟我打听你。”
她盯着明笙,要笑不笑,“我就跟她说了,你是司机的女儿。”
明笙不清楚夏新雨这奇奇怪怪的优越感是哪里来的。
她好像始终不明白,就算将她明笙踩在脚下,也并不能提高她的身价。
在外人眼里,她们都是司机的女儿。
都寄人篱下,需要安分度日,不给父母惹麻烦。
“可能有些误会吧。”
明笙平静交代,“她以为我在花房里面偷听,我解释过了,是我先来的。”
夏新雨其实也好奇苏映月身份,想到下午那张恣傲的脸,处处端着大小姐做派,顿时醋意横生。
她直起身:“那个女的,是傅西洲什么人?”
明笙摇头,依然不管闲事的作风。
“不知道。”她拉上背包拉链,“我回校了。”
夏新雨不肯轻易放她走:“你偷听到什么了?”
“我没偷听。”
“他们讲话不避讳别人,我想不听都不行。”
夏新雨真想骂她一句“榆木疙瘩”:“说了半天,你到底听到什么了呀?”
明笙很想蹙眉,但忍了。
“没什么,无非是追问傅西洲为什么受伤,他不肯说。”
她走到门口,犹豫站定,还是好心提醒:“有些人的闲事,我们不要管。”
夏新雨哪肯领情,回她一个白眼。
还损她:“你可真厉害,做什么都人间清醒。”
被嘲了明笙也不生气。
好人不易做,以后还是别做了。
换好鞋,正好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