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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西洲知道的时间比明笙预期的更早。
中午饭局结束,因基金会晚宴在即,需要赶快确定晚宴邀请的宾客人选,徐茵带着明笙回了海地大厦的办公室。
徐茵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回了办公室,嘱咐明笙去资料室把一摞相关的资料整理出来,搬到她的办公室。
“快点。”她公事公办地催促,“我三点还有个会。”
明笙不敢耽搁,去资料室整理出高高一叠文件,还有历年的卷宗,不想多跑几趟,干脆一次性叠得老高,一起搬去徐茵办公室。
手里的文件堆过头顶,遮蔽视线,她走得慢吞吞。
一个拐弯,不想有人冒冒失失直面走来,撞得她身体失衡,手里众多的文件夹哗啦啦滑落在地,她自己也被撞得眼冒金星。
女孩“呀”一声,手里的奶茶掉落,倾倒在文件之中。
明笙吃痛抬脸,错愕地对上傅西洲漆黑眉眼。
他薄唇微张,那双如墨眼眸里满是震惊不可思议,似乎完全没有料到会在这个地方见到明笙。
明笙却顾不得他,慌忙埋下脸,去抢救那份被奶茶浸湿的文件。
何萱宜嘟着红唇:“你也太不小心了。”
明笙小声道歉:“对不起。”
站在一边的傅西洲始终一言不发,俊脸黑沉,盯着低头捡文件的明笙,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
恰好这时,徐茵步出办公室,瞧见这一幕。
她以老板的口吻,对明笙发号施令:“明笙,快点把文件处理好,然后泡三杯咖啡进来。”
明笙喏喏应好,继续蹲下低着头,捡那些散落一地的文件夹。
然后,她亲眼瞧见。
一直站着不动的男人,一脚踩在她正要收拾的文件夹旁边,与她擦身而过。
第53章
◎我跟明笙在一起快四年了,我们毕业后就结婚◎
明笙泡好咖啡, 端进徐茵办公室的时候,听到傅西洲嗓音沉沉问她妈:“Faya呢?”
徐茵说:“年前不是就跟你说过,Faya要离职, 毕竟嫁得不错,没必要再跟我抛头露面。”
“新助理怎么找了个完全没经验的?”
明笙只听徐茵意有所指地回答儿子:“没经验不要紧, 听话就行, 好好教也能上手, 就怕那些不听话的小姑娘,背后里搞些小动作。”
傅西洲没有再吭声, 明笙硬着头皮进去。
声如蚊蝇说了声“徐总您要的咖啡”, 感受到三道在她脸上注目的视线, 低着头迫不及待要离去。
“明笙。”
徐茵平平淡淡吩咐的语气,“跟塞纳春天订一张靠窗的桌子,今晚我要过去用餐。”
“还有, 跟丁主厨说,是我的家庭聚餐,最好他亲自做料理。”
“好的,徐总。”
明笙打电话跟餐厅那边沟通。
丁主厨出身世界顶级米其林西餐厅,徐茵热爱法餐, 经常带着朋友去他餐厅用餐,一来二去熟识成了朋友,徐茵凭着在圈内强大的号召力,使得他这间西餐厅成为圈内不少富豪应酬聚会的首选。
接下来的时间,明笙没有再进徐茵的办公室。
她埋首在卷宗之中, 一心用忙碌麻醉自己, 以致傅西洲和何萱宜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
放在桌上的手机也没有动静, 哪怕她没有设置静音, 手机除了几个垃圾短信,便一直安静着。
徐茵晚上有家庭聚餐,不需要她跟随在侧,她今天可以准时下班。
她坐在一路颠簸的公交车上,耷拉脑袋昏昏欲睡,快到学校时,徐茵突然打来电话。
铃声大作,她睡眼朦胧盯着屏幕上的备注,瞌睡虫顿时全部跑光。
徐茵在电话中依然是不容拒绝的老板口吻。
“明笙,去办公室找一份文件,然后送到塞纳春天来。”
明笙挂了电话,被一瞬间涌上来的疲惫打击得好半天没法动弹。
黄昏的天空乌云密布,城市被大块大块乌云笼罩,天边滚雷阵阵,时不时有可怖的银白闪电撕裂天空。
快要下雨了。
她担忧地看一眼这黑云压境的天色,心烦意乱。
下午下班时魂不守舍,以致上了公交车才发现没有带伞出来。
忍不住忧心忡忡。
眼皮也时不时跳,她深怕自己也会成为空中那只孤零零的惊弓之鸟,冷不丁又有一道惊雷砸在头顶。
丝毫不敢耽搁时间,她先打车去了海地大厦取了那份徐茵点名要的文件。
然后在城市晚高峰的时间点上,为了打到一辆车,在路边足足折腾了二十多分钟。
更惨的是,那阵要下不下的雷阵雨,在她滞留马路期间,淅淅沥沥从天而降。
明笙跑都来不及,被这阵急乱春雨浇成了落汤鸡。
毕竟还是温度偏低的春天,她在雨中冻得唇色发白,却还是拼命护着那份文件,在一阵又一阵阵哆嗦中,终于打到了一辆空出租车。
塞纳春天餐厅。
明净透亮的窗边位置,是整个餐厅视野最佳所在。
今晚这张桌子专门给徐茵夫妇留着,同桌而坐还有傅西洲和何萱宜。
傅西洲今天惜字如金,一张俊脸笑容难觅,他这种沉寂严肃的状态已经持续了整个下午,不搭理人,也不会主动理别人,冰冷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态度。
家里破事一桩接着一桩,作为长子,他今天被迫出现在这里。
他那个同父异母的便宜弟弟傅平朗在学校被白人同学打进医院,傅景淮这几天都在医院出入,等不到丈夫回家的徐茵自然大大不痛快,傅景淮分身乏术打来电话,叫他这几天陪陪母亲。
傅西洲只好来了,来之前心情就差,来之后,心情更是跌到谷底深渊。
当那些高悬的文件哗哗落地,露出明笙的脸时,他整个人完全是懵的。
在他愣神之际,明笙也在被他妈呼来喝去,小可怜一样慌张蹲在地上,捡拾那一地的文件。
傅西洲干巴巴站在一边,像是被人迎头一拳痛击,清醒的同时,心口疼痛,心脏像被人剜去一大块。
他终于明白,那晚他不分青红皂白痛斥她欺骗他时,她为什么眼泪流得那么凶,哭得那么伤心。
始作俑者是他,为她带来伤害的也是他。
可该死的他,那晚却那么不留情面地凶她,还说了那么难听的话……
傅西洲回忆着下午的那一幕,胸口窜起怒火,恨不能现在就出门直奔她去,可是真站在她眼前,又觉没脸面对她。
真想扇自己一巴掌。
窗外春雨滂沱,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亦笼上一层忧郁。
此刻的傅西洲是矛盾的,明明眸中盛满愤怒,薄唇也疏离冷漠地抿着,却像困兽一般被束缚在这看似和美的家庭氛围中,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