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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处不似陌生人。
“林颂,原来你也有求人的一天。”
她嘴角挂着讽刺的笑容,“我可没忘记,你连要我做替身,都是那么强硬不许我拒绝的态度。”
“不过这事既然已经开始,一时半会,可不是你我说停就能停的。”
她背倚着墙壁,歪头看向他,“等他痛痛快快出够了这口恶气,自然就停了。”
林颂黑色的瞳孔闪动冷冷的光:“所以是你不想停。”
他是聪明男人,自然能一眼看透本质。
“对。”
明笙应得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林颂,惹谁也不要惹天蝎座女人。”
她步伐轻快地走向自己的房门。
打开门,转身,将口袋中被她捏得温热的刀叉掏出,塞到他的手掌心。
“我是好女孩吗?”她扬唇轻笑,笑意极浅极淡,“我不是。”
林颂刻意疏远明笙,不再每天下班后准时来接。
可惜明笙总是能不请自来地出现在林家的客厅,每天准时准点给林颂添堵。
原因是林嘉婉觉得和她投缘。
她在林家身份尴尬,长辈基本都知晓她的过去,小辈也不熟悉,她也不想整日面对当年强硬将她嫁去异乡的林奶奶,林颂给她配了一个司机,她就常常坐车出去透透气。
她把明笙当朋友,会约她一起喝下午茶。
傅西洲往往只会在她们聚会的最后时间,以护花使者的身份出现,送她们回林家。
至于到底护的是哪朵娇花,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林颂防他如防贼。
傅西洲不遑多让,根本不给林颂和明笙私下独处的机会。
看到这两个彼此虎视眈眈的男人,明笙就想起动物园里为了母虎扭打成一团的公虎,放弃斯文,用最原始的方式争宠。
明笙冷眼观虎斗,好心情地看着林颂给她夹来一筷子的牛肉。
她甜美谢过,在傅西洲快要杀人的目光中,美滋滋吃下。
饭后,众人在客厅休憩。
果然傅西洲不甘寂寞,手里一颗黄色药丸,给林嘉婉递去一杯水,语气生硬说:“婉婉,该吃药了。”
他成功地令得林颂冷峻的视线,从报纸移到他们二人身上。
林嘉婉对众人笑笑,很温顺地接过药和水,服下,仰脸对傅西洲说“谢谢”。
璀璨顶灯照在两人颜值相配的脸上,不知怎么的,照出一股郎情蜜意的味道。
一旁的明笙眉眼低垂,摩挲无名指上的钻戒。
胸口微酸。
这出四角戏,总归都是戏中人,谁都不能置身事外,独善其身。
但最难过莫过于林颂。
林奶奶已经进入癌症临终关怀时期,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差,常常整日昏睡,滴米不进。
老太太似乎打定了主意,将秘密永远带进坟墓。
但生活还是要过。
这个周末,林家有一场小规模的家庭聚会。
明笙也在受邀之列。
每个大家庭总有那么一两个刺头,林家也有。
二伯母是个爱出风头的主,平时跟大伯一家关系不对付,林奶奶病重,将家里的经济大权交给了大伯母,遗产分配也有轻重之分,二伯一家因此意见很大。
周六这天,恰好是二伯和二伯母结婚三十年纪念日。
二伯母才不管婆婆垂危需要安静,呼朋唤友来林家聚会,庆祝她和老公的珍珠婚。
光聚会也就算了。
二伯母还非要热闹,她是欢脱闹哄哄的性子,平日酷爱跳交际舞,安排了一只乐队来家里草坪奏乐。
明笙以林颂女友的身份,被二伯母拉着到处介绍,又对着不远处站在傅西洲身边无所适从的林嘉婉,指指点点。
这位嘴很碎的伯母,就差手上拿个喇叭,对着亲戚大声说:林颂连女朋友都要找个像妹妹的,做哥哥做到这么心思龌龊的,也是独一份。
明笙同情地看向林颂。
这位大哥紧皱的眉心估计能夹死一只苍蝇。
她天真地以为这个晚上就这样了。
事实上,她还是低估了这位二伯母来事的程度。
悠扬的音乐一起,她和林颂、林嘉婉和傅西洲,都被二伯母笑嘻嘻地推入舞池中央。
和他们一起进入舞池的,还有好几对中老年舞伴。
他们舞姿娴熟,舞步轻盈,看起来都是舞林高手。
不像她和林颂、傅西洲和林嘉婉。
两对假情侣身体僵硬,面面相觑,跟两棵木桩子似的,杵在那些喜洋洋的老人中间。
“林颂你不是会跳舞吗?快啊,明笙在等着呢。”
“嘉婉你也是,你当年不是和你哥哥跳得很好吗?教教西洲,跳舞还不简单吗?”
二伯母出声催促。
她和二伯两手交握,二伯扶腰,二伯母挺胸收腹,标准的华尔兹舞姿。
被那么多双看热闹的眼睛围观着,又不能坏了长辈珍珠婚的雅兴,两对情侣只能赶鸭子上架。
当林颂的手扶住明笙的细腰,几米之外,傅西洲的眼睛果然杀气腾腾地追过来。
乌黑深邃的眼眸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肌肉绷紧如临大敌的戒备姿态。
林嘉婉被他捏得手疼,小声痛呼,他这才抱歉地松开。
但很快警惕的目光又朝他们这边追来。
林颂薄唇紧抿。
这些天他一直沉默,可愤怒已经积攒到一个峰值。
他故作亲密地在明笙耳边说,“要是我今天当着他的面吻你,你猜他还能不能忍?”
明笙仰着一张笑意盈盈的芙蓉面,明眸皓齿,娇美动人。
“你不妨试试看。”
她拂笑,盯着不远处的傅西洲,“我也喜欢看他为我发疯。”
话音刚落,音乐突然变调。
在场中央跳着华尔兹的中老年人,突然默契地身形一转,交换舞伴。
傅西洲反应极快。
他松开林嘉婉,顺滑地靠过来,仗着比林颂要高大健硕,土匪强盗似的,硬生生挤掉了林颂正牌男友的位置。
眉眼锋利地跟林颂对视一眼。
他绅士款款挽上明笙的手,公然将手掌暧昧贴在她腰臀曲线上,喧宾夺主。
这么多亲戚看着,林颂被傅西洲阴了一把,落了下风。
余怒未消地瞟他一眼,这才揽过林嘉婉,黑眸对上欲言又止的她,他一言不发,随着音乐慢悠悠地旋转。
“他凑你耳边说什么了?”
傅西洲俊脸阴沉,老大不高兴,“林家的饭菜我吃够了,玩得差不多了,明天开始,我们都别来了。”
可惜明笙存了故意逗弄他的心思。
“那可不行。”她笑眯眯,眉眼精致,“我无赖还没做够呢。我们得让林颂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咱们俩以后就在他家安营扎寨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