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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心虚，迅速穿好外套，“有一点。借了群哥的外套。”

三个人里面，谭昊最高，有185左右。唐逸群骨架大，加之凌厉的气质，给人他比裴择木高许多的错觉，但实际上，他俩差不多，都比谭昊矮半个头。

裴择木穿唐逸群的外套大小合适，可依旧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别扭得谭昊拧起眉头，“你和唐逸群之前有合作过吗，这么熟。”

裴择木摇摇头，他和唐逸群并非合作认识。唐逸群严格意义上算是他的表哥，中间隔了好几层亲戚，早已算不上血缘，只不过在大伯的撮合下平日来往亲近。他幼时丧失双亲，家里年纪长点的亲戚待他亲如父如兄，唐逸群亦是。裴择木不得不承认，他利用这些关系走了许多捷径，但他不觉光荣，也不愿意谭昊知道。

他吞吞吐吐的表情看在谭昊眼里，别有另外一番含义。

难道两个人好过？

刚在饭桌上，谭昊就觉得唐逸群看裴择木的眼神不对劲，跟盯着什么猎物似的，翻涌着很浓的情绪。唐逸群身上透着生人勿近的禁欲感，当眼里流露出浓烈的情绪，很是怪异，一下子就引起了谭昊的注意。然而被人盯着的裴择木仿佛毫无察觉，期间也没有跟唐逸群互动，因此两个人的气氛才不至于暧昧，只停留在了怪异的程度。

可此时这外套一披，谭昊又不由得多想。

疑问萦绕在心头，搔得谭昊心痒痒的，很想对裴择木打破砂锅问到底，但他找不到合适的理由问，主要是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就算真的好过，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他在好奇什么呢？

过了半晌。

“明天你要是舒服点，我们对对戏吧。”谭昊的语气很差，像是有人强迫他似的。

裴择木有些意外地睁大眼睛，点点头，“哦，好啊。”

他们这部电影讲的是缉毒警察和瘾君子的故事。

谭昊饰演禁毒局警员，年轻，意气风发，不甘于被大队长限制，主动提出下派到西南边陲的小镇调查某起毒品走私的幕后操盘手。在一次出警夜总会的任务中，他遇见了裴择木饰演的漂亮男人，一个性工作者。随调查深入，警员发现了漂亮男人的毒瘾，也揭开了他悲惨的身世，两个人渐渐发展出了别样的情愫。而与此同时，警员也从男人口中获得了关于本县局长的一些秘密。

碍于审查，电影做了开放式结局的设置，但从许多细节不难推理出唐逸群饰演的局长就是警员要调查的毒枭，并且是用毒瘾控制漂亮男人的始作俑者。

戏里，裴择木和谭昊、和唐逸群都有大尺度的对手戏，主要还是和谭昊的。两个男主从相互猜疑到相爱，中间均由几段关键性的激情戏来推进。

第一次看完剧本时，谭昊简直要怀疑候导是在用严肃文学的外壳拍情色片。

大量的床戏，这戏前不磨合，根本没法拍。

次日，谭昊出现在裴择木房间，再次觉得自己提出对戏的理由非常之正当。

进了屋子里，他随手放下剧本，问裴择木：“你今天好点了吗？”

裴择木今天的脸色好许多，但能看得出来还带着很重的疲倦感，眼下浮现淡淡的青色。不过，倒是有几分贴合瘾君子的模样。他点点头，对谭昊很礼貌地笑了下，“好多了。你想从哪段开始？”

“不从具体哪段开始，就先找找感觉。”谭昊踱步走到裴择木身前，离得很近，几乎贴身，吓得裴择木下意识后退。

长臂一捞，谭昊托住裴择木的后腰把人拉了回来，“认真一点。你在戏里没这么怯，得更主动。”

裴择木低着头半天没反应，谭昊以为他无法进入状态，撇了撇嘴转身翻起剧本，“单靠剧本那些对话是演不好戏的，你得自己也写写人物小传。只有把角色在所有情况下的反应都揣摩到了，才能把他演活。”

“嗯。”裴择木闷闷地应了声。

“嗯什么，你......”

谭昊话没说完，忽然被人从背后抱住。

裴择木双手环住谭昊的腰，慢慢往上爬，“陈警官。”

很明显，裴择木喊的是谭昊戏里的名字，他入戏了。

葱白的手指搭在衬衫中间的纽扣，要解不解的。谭昊咬牙切齿，一把抓住了裴择木作乱的手，转过身。

裴择木疲态的脸歪打正着有种契合角色的颓废美，失神的眼睛对人世似乎没有太多留恋，可又矛盾地对谭昊表露勾引的姿态。

谭昊一开始怀疑裴择木接不住这样复杂的角色，却出其不意的合适。

他抓着裴择木的手越攥越紧，此刻进入不了角色的人是他。

他居然被裴择木这么一撩拨就硬了。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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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剧本的设定，被毒品控制的漂亮男人受局长的旨意，刻意接近警员。

他要主动，要勾引。对象是戏中的陈警员，而不是谭昊。

如果是谭昊，恐怕会对他的讨好献媚感到厌恶，陈警官却不会。

在演戏时掺杂私人情感是不专业的行为，但裴择木仿佛多年压抑的情感终于找到盛放的器皿，他躲在这个名叫孟梦的漂亮男人背后，对谭昊做了他一直想做而不敢做的事。

“陈警官。”裴择木的声音有些颤抖，“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谭昊表情严肃，甚至有些凶，绷紧嘴巴没有说话。

疑似一个很符合陈警官的反应。

等了很久，右手依旧被攥着，裴择木只能再将左手绕过他的肩膀，轻轻靠过去，像是叹息地喊道：“陈警官。”

他的脸刚要贴到谭昊的胸膛，后颈一痛，然后被迫使仰起头，随后就撞进凶狠的目光里。

裴择木不禁露怯，吃痛地皱眉。

“烟里有东西？”谭昊憋了半天可算憋出一句台词，“你给我的烟是不是有问题！”

裴择木被谭昊吼得一抖，还没来得及回到角色里，就被他丢到床上压住。

电影第二幕开头有场类似的戏，是谭昊被有问题的香烟下套，用手铐铐住裴择木和他发生了关系。但他此时没有手铐，快速地扫一圈周围，谭昊目光停在旁边悬挂的外套。伸出手臂把衣服勾了过来，谭昊用外套拧成绳捆住裴择木的双手。

其实谭昊说出台词的那刻，裴择木就反应过来他在模的是哪场戏。

可是，不是说好不对具体的戏，只是找找感觉吗？

裴择木不知道谭昊为什么挑了这场戏来演，强装镇定地扭过头，含情脉脉望向谭昊。

等待宰割的平静，渴望温柔的乞求，和裴择木本人的怯相得益彰。漂亮男人不同于那些自甘堕落的娼妓，他出于无奈卖身，戏中彼时他已经对陈警官动了感情，情感异常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