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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开心？”
燕凌的笑容僵在脸上。
裴迟正抄着手，一脸冷笑地盯着他。
师侄遗物，危。
第2章 愚孝啊
05
永别了，我的珍宝。
燕凌眼一闭，心一横，把怀里的东西往前一递：“脏物，这是赃物！”
裴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哦？”
死道友不死贫道，反正好师侄已被逐出师门，不如献祭了。
“季遇之狼子野心，虽已被逐出师门，但贼心不死，竟偷偷留下这等赃物打算秽乱宗门。还好我机敏，在他的邪恶计划实施之前，就挖出了这颗暗雷。”燕凌说得大义凛然，脸上毫无表演痕迹，眼中三分愤慨，还有三分痛心，“可他毕竟是大师兄唯一的徒弟，做出这等丑事，实在有损师兄和师尊的名声，二师兄，此事还是……”
他眨巴眨巴眼，暗示裴迟。
私了吧师兄，我上交赃物，你放过我。
裴迟接过包袱，下一秒空中就飘起了一团火，他还做了个结界，连一丝烟都没有溢出来。
燕凌心中悲痛，面上却还端着凛然的神色。他真怕被裴迟拖去匾额下检讨，到时候师尊知道了，少说也得抄个几百遍宗门戒律。
抄书是不可能抄的，宁愿被打一顿也不想再抄书。
好在裴迟销毁了证物，决定对他网开一面。他站在夜里，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教训燕凌道：“你大了，该明白哪些事能做，哪些不可以。季遇之上个月才被逐出师门，连大师兄都不敢触师尊霉头，躲去闭关不敢和他联系，你胆子倒是大，还敢同他传递信息。你手里这些东西但凡被师尊看到一页，都得给他气出个好歹来。”
裴迟说话声音不大，似乎是在和燕凌讲道理，燕凌却不太明白。
“季遇之他只是喜欢大师兄，情之所至，想要一份回应而已。师兄，他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不是什么坏孩子，大师兄对他也并非全然无意，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们一个机会呢？”
裴迟看着他，摇了摇头：“不可以。”
燕凌急了，“为什么？”
裴迟说：“因为师尊不允许。”
燕凌气得跺了下脚：“可是这没道理啊！”
裴迟不打算和他继续往下聊，绕过他往门口走去。人到了门口，想了想又回过头，补上一句。
“你是师尊最小的徒弟，他待你好，你别伤了他的心。”
燕凌看着合上的门扉，只觉自己和裴迟真是鸡同鸭讲，说了这么多年也说不清。
06
宁知有三个徒弟，大徒弟郁旻，二徒弟裴迟，小徒弟燕凌。
燕凌拜入师门的时候，宁知已经是执法堂长老了。
师尊很忙，天天满宗门抓人。
于是燕凌一开始是跟着裴迟的。
在入门修炼之前，他先拿到了一本书。
裴迟：“这很重要，是你以后所有修行的基础。”
燕凌郑重点头。
翻开扉页，上书七个大字：子春峰弟子守则。
翻开第一页，第一条：尊师重道，恪守本分。
下附批注：弟子需以师尊之忧而忧，以师尊之乐而乐。任何违背师尊教导的行为，均是悖逆师门，有违法纪！
再往下是整整一百条宁知的忌讳及喜好。
其中，“禁止师徒谈情说爱”以加粗加大的字体重复了满满一页。
燕凌瞳孔地震。
再翻回第一页，在《子春峰弟子守则》旁边又找到了一行字：“作者 裴迟”。
入门第一天，燕凌的心情十分复杂。
他既不明白为什么严禁师徒恋，也不明白为什么裴迟要记下师尊的所有喜恶。
还没等他记住这一百条，他又收到了第二本书。
《师语（精华版）》——作者：裴迟。
书中收录了宁知在生活及教学过程中，裴迟认为非常有哲理或者意义的片段。
精华版共五百三十页，厚得能一下把燕凌砸死。
他抱着这本砖，心情十分复杂，试探性地问裴迟：“裴师兄，你觉不觉得这个精华版还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比如还不够精简，还可以再删删。
裴迟皱眉，把砖又翻了一遍，十分惋惜地道：“里面确实遗漏了许多，表现不出师尊精深的道法、还有仙风道骨的万分之一。我回头再编撰一下，分个上下册，至少一千页，才勉强合格。”
燕凌眼前一黑，差点要晕过去。
他了悟了，裴迟对宁知，那就是愚孝。
往后的五十多年，燕凌从筑基修炼到元婴，把这两个字深深刻进了心里。
无论是修炼到一半师尊突然消失，还是吃错师尊的丹药在床上躺尸，亦或是看师徒话本话本被抓住抄了一千遍弟子规，裴师兄永远在，永远会坚定地告诉你：
“不明白没关系，师尊永远是对的。”
愚孝啊！
第3章 所谓尊师重道
07
从燕凌那儿出来，裴迟进了子春峰的主峰。
他把大开的窗一扇扇关上，又在屋内点了支安神香，随后走到院中降熏好的被子收进来，往被中放了几块温度适当的火山石。
等宁知回来，房间里便有他最喜欢的味道，被子也会是他最容易入睡的温度。
屋内布置了许多阵法，可以直通这座峰的所有地方。裴迟从柜子里拿了身换洗用的中衣，转头到了后山灵泉旁。他把衣服挂在竹架上，又往岸边的阵法中放了几块灵石，又在泉中放好温养神魂的药丹，这才往回走。
一轮圆满的月亮高悬在空中，他借着月光坐在院中，读完了一册书，宁知终于从那月华中，御着剑落了下来。
“师尊！”
裴迟忙起身迎他，手刚捧着这人衣角半分，宁知就主动靠了上来。
“唉小迟，为师可真是要累死了……”
宁知说完便晕乎乎地靠在了裴迟身上。
说来也奇怪，他耗了大半天神识，又御剑跑这一趟，都没觉得疲惫不堪，但看到裴迟，闻到他身上安神香的味道，便累得连眼皮都睁不开。
好在宁知和裴迟都习以为常。
除了剑道，宁知对其他道术并不精通，虽然他师尊沈青于是衍算之术上的宗师，但宁知学得并不好。偏偏他又是个脾气倔的，坚持要亲自找沈青于神魂碎片的下落，每每只能于月圆之夜借月华勉强一算，但就算耗尽神识往往也是十不能得一。
苦了他自己，累的是照顾他的裴迟。
宁知靠在裴迟身上，合上眼睛就没打算睁开。他睡得心安理得，任裴迟解了他的衣服和发冠，将他泡在温暖又有药性滋养的灵泉中。
裴迟最是孝顺，每每不辞辛劳地照顾他，整个太虚宗都找不出比他更好的徒弟了。
比自己那欺师灭祖的小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