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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会先将手套摘下来，并由随行的佣人将礼服挂到一边。

我的殿下。

整个帝国没有人比他呢喃出这几个字时的语调更为含情脉脉，然后像一头发情的野兽一样强暴他的情人。

可可一直是乖巧的孩子，却在昨天哭了将近半个晚上，直到筋疲力尽才窝在兰伯特怀里沉沉睡去。最开始他像往常一样，睡觉前愉快地趴进妈妈的臂弯里，含住软红的奶头吮吸，但这次却没有吃到香甜的奶水。他肚子好饿，湛蓝的眼睛噙满眼泪，疑惑地看向兰伯特。

意识到自己又怀孕的那一刻，兰伯特第一次彻底感受到了绝望的情绪。第二次亚特兰提欧星域会战时子弹只差半公分射穿他的心脏，但那时也不过是疼痛和恐惧。

哺乳期的omega如果再次怀孕，受孕期激素影响，会在第二个月停止奶水的分泌。

十七岁那年金发指挥官便能在复杂的战况中做出正确的决策，带领帝国军队凯旋而归，数以万计的民众用鲜花和呐喊迎接他们的战争英雄。

而现在他却因为没有办法为他四个月大的孩子哺乳而束手无策。

可可握着他的胸脯，嘟着嘴巴轻轻亲吻翘起的奶尖，试图用这种方法换来一些充饥的奶水。迎来一遍又一遍的失败之后，抹着眼泪哭得声嘶力竭。

他没有奶吃了。像他的哥哥们一样。

他的母亲又怀了新的孩子。

而此时的窗外，密涅瓦中心广场的显示屏上来自皇室的优先级通讯影像循环滚动，镜头里的爱伦殿下高烧不退，原本白皙的脸颊染上病态的潮红，躺在病床上低声呢喃，妈妈，你回来看看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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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兰太难了

第13章 密涅瓦的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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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mega保护协会的会员全都是beta，这并不难理解，正如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的会员全都是人类。谁会指望围栏里柔弱又敏感的动物突然冲破枷锁扛起武器自救呢？

他们大多数时候都在挺着肚子努力生孩子。

为标记他的alpha。

城市的中心广场显示屏上滚动着加粗的政府宣传口号：生育是对帝国最大的贡献。

帝国连年爆发的对外战争湮没了大量人口。每一艘遭到炮火击沉的星际军舰，都会造成上千名士兵的牺牲。一旦参与作战的军舰遭到轰炸，暴露在太空环境中的人类的生还率是零。

没有亲临过战场的帝国民众根本无法想象那是何等的惨烈，休战后的战场遗址总是漂浮着奇异的白色颗粒，远处黯淡的发热行星为它们镀上瑰丽的白色光晕。

那是在炮火轰炸中分解的尸体残骸。

得以活着离开战场的士兵恐怕此生都无法忘记那副惨烈的景象。那两场战役的最高指挥官兰伯特殿下直到入狱都沉浸在战争带来的创伤当中。

塔普偶尔会来看他，军部的工作很忙，并且经常收到政府的外派任务。他是唯一和兰伯特有共同话题的人，他们在一起时会谈论那两次亚特兰提欧星域会战。

兰伯特发问，塔普负责回答——他的omega总是在为自己轻浮的决策而内疚（尽管在旁人看来那些作战计划已经臻于完美，并且作为范例收录进军官学校的最新版教科书里），总是想知道更多端坐在指挥官旗舰时注意不到的细节，这些至关重要的决策能够挽回上万名士兵的性命。

兰伯特是帝国第一个受封为皇太子的beta。没人对此提出过异议，因为这份殊荣来自于他卓越的军功。近些年，皇室的地位已经有轻微衰落的迹象，这份军功是极为难得的荣誉，原本应该记载在帝国皇室成员的传记里大书特书：

帝国的皇太子亲自乘坐军舰忒修斯号，在最前线指挥了两次亚特兰提欧星域会战，并带领帝国军队取得重大胜利。

但他的真实性别是omega。

这是他唯一的罪名，而光凭这一点就足够他上十次军事法庭接受刑讯。

帝国的法律有着严苛规定，禁止omega参军。

假如有omega不幸在战争中发情，和他同军舰的alpha全都会因为甜美的信息素陷入疯狂的情欲。这些alpha通常处在军队的决策层，如果处理不当，或许会引起整个指挥系统的瘫痪。

兰伯特想，那为什么不禁止alpha参军呢？

几乎所有帝国民众都认为omega是柔弱又敏感的生物，需要alpha的特殊保护，应当远离战场。唯一要做的事情是乖乖待在家里，维持自己的美貌，为他的alpha们孕育后代。

过去兰伯特常常因为自己的容貌感到耻辱。第一次亚特兰提欧星域会战时曾经流出过金发美人穿着白色军装端坐在最高指挥席的影像，很多人都说他根本不像一个beta，从来没有一个beta拥有像他端丽的相貌。他对这种说法相当厌弃，毕竟omega柔弱敏感的刻板印象深入人心。

可事实根本不是这样。

假如omega能拥有和alpha平等的受教育权、应征入伍权，甚至投票选举权，他们完全可以做到和alpha一样优秀。

但他们根本没有这个权利。

他们被扣上柔软敏感的帽子，囚禁在家里像牲口一样生育。

兰伯特怀上第五个孩子是在密涅瓦的夏末，他们暂时居住的旅馆窗外生长着一簇浓密的野蔷薇，在花期结束之前燃烧着最后的热烈。

他被监禁在首都星omega特殊监狱时，渥米尔经常捧着秾丽的红蔷薇花束来看他，穿着精致的燕尾服配白色手套，单膝跪地缱绻地亲吻他的手背。虽然兰伯特过去总是冷淡将渥米尔送来的所有物品都丢进垃圾桶，但却出人意料地收下了他送来的花，摆放在床头的白瓷花瓶里。

斯图贝尔特得知后为他送来了满满一车新摘的蔷薇，大约有七八种不同的颜色，堆满了整间透明的牢房，到处氤氲着浓郁的香气。

我的殿下，您像蔷薇一样美丽。

最醒目中心广场每天都在循环播放爱伦殿下的病况，漂亮的金发小王子了无生气，像一具坏掉的人偶，冰蓝色的眼睛黯淡无光。兰伯特抱着可可从广场前快步走过，无助地捂着嘴啜泣。

他曾在相片里见过他的小爱伦，有着和可可几乎一模一样的金发蓝眸，穿着黑色燕尾服坐在钢琴前微笑，白皙的脸颊生机勃勃充满活力。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不久后亚瑟也住进了这间病房，他和爱伦几乎同时生了病，甚至比爱伦还要严重些，大多数时候都陷入昏睡，紧紧抿着苍白的嘴唇。

兰伯特虽然没见过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