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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钳子撬开嘴巴才肯施舍一句话的闷葫芦。
8岁时温亭跑到季之木的房间,问他要不要去公园玩,季之木当时身体不好,坐着轮椅常宅在房间不愿出门,也不愿让人打扰,只有温亭大大咧咧地每天往季之木房间跑。
季之木家的佣人担心这会惹烦少爷,但神奇的是,季之木从来没有赶温亭走,只是从不参与温亭的单向娱乐活动。
温亭坐在地毯上边搭积木边自言自语:“这是黑熊骑士,他准备冲进城去救公主了。”一会儿却自顾自摇头,叹道,“但是城门我还没搭起来。”
季之木则坐在轮椅上,像看狗熊一样看着温亭,一言不发。
这天下午,温亭的小学同学找他去公园玩,但温亭觉得应该先给季之木说一声,万一他待会儿看不到自己很伤心怎么办?
可是季之木听完后仍坐着轮椅不动,小脸朝着窗子,一副伤春悲秋的模样,不搭理温亭。
他走到季之木身侧,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试图拉回对方的注意力,温亭说:“我可以推你去的,季之木。”
季之木转过头,一双褐眼盯着温亭不语,面无表情,但温亭感受到对方浑身散发出一股委屈。
一阵沉默过后,季之木转动着轮椅的手轮圈,挪到床边,说:“我要休息了。”
温亭摸不准他的想法,只好挠挠头离开,他从不爱琢磨那些弯弯绕绕的情绪。
温亭在公园像疯狗般玩到太阳将落,一会儿和同学们玩抓“鬼”游戏,一会儿捉迷藏,一会儿跑到沙坑里堆起没在季之木家搭好的城堡。
日落时分,夕阳照得公园一片橘黄。
温亭从沙坑里抬起头,像忙完了一场春耕的老农,用袖子揩了揩脸上的汗,不经意间瞥到公园入口处一高一矮的身影,矮的那个似乎坐着,坐在轮椅上。
他惊喜地站起身,朝入口处边跑边喊:“季之木——”
站在季之木身后的是他家的佣人,温亭气喘吁吁跑到他面前,看他一脸别扭地憋出一句话:“我休息完了,出来透气。”
温亭咧开嘴“哈”了一声,左手握着拳伸到季之木面前:“送你一个东西,刚刚在沙池里挖到的。”
见他盯着自己的手却不接,温亭催促道:“快接啊。”
季之木摊开手,温亭立马把手头的东西放到他掌心上:一颗蓝色的塑料水钻。来源大概是小女生凉鞋上用胶水粘着的装饰物,估计是玩的时候磨掉了。
温亭一脸神秘地问他:“你猜这是什么?”
“塑料水钻。”季之木说。
温亭从不介意季之木贫瘠的想象力和不解风情的个性,他说:“是黑熊公主戒指上的魔法钻,能够保佑平安健康。”他把季之木摊开的掌心攥起来,郑重其事道,“千万不要弄丢了。”
季之木看着温亭玩得脏兮兮的脸,夕阳的暖光照在他身上,使温亭整个人看起来像裹了一层柔光罩,他的眼睛笑成一条缝,嘴巴却咧开,露出洁白的牙齿,明晃晃地映入季之木的眼睛。
塑料水钻的棱角硌得他掌心痛,但季之木没有松开。
*
“温亭?”季之木发现对方在发呆,皱起眉感到不满。
温亭渐渐回过神,“啊”了一声,眼珠子左右乱瞟。
说实话他也从未设想过再次遇见季之木时,他会向对方问什么,时间可以把很多东西冲淡,当初没有机会问出口的疑惑,现在他也不想问了。
不如一切从新开始。
“你为什么会来榕城工作?”温亭想抛下过往累赘的记忆,像结识一个新朋友般重新看待季之木。
“去年年底回国,家里人想让我接管公司之前来这里积累经验。”
真的是关系户,温亭心里默默吐槽。
“你出国了?”
“对,”季之木回答,停顿了一会儿后,又补充道,“七年前出去的。”
本来好奇原因的温亭听到他的回答后噤声了,既然说到七年前,那么就不该再问下去了,再问又得旧事重提。
温亭咽了咽口水,“哦”了一声,会议室里陷入一片沉寂。
“你问完了?”
“对。”温亭心想,我该走了。
“那轮到我问了。”季之木朝他迈了一步。温亭只好把背往墙壁贴紧了一点,心想,有什么问题需要凑这么近问吗?
季之木微微低头紧盯着温亭,问:“你这几年过得怎样?”
温亭回答:“很好。”
除了晚上偶尔做噩梦,梦到七年前。
季之木又问:“温叔怎么样?”
“现在退休了,每天都很清闲。”
闲到日常除了遛狗就是在遛儿子,温亭想。
“什么时候进的公司?”
“大学毕业后去过几个公司,但是论待遇和工作环境都没有这里好,实习转正后就在这稳定下来。”
到目前为止的问题都还好,温亭暗暗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想做这个项目?”
温亭游刃有余地从市场前景到个人愿景,条理清晰地回答了对方,他想起了大学毕业的答辩。
季之木点点头,又问:“你和你同事的关系好像很好?”
温亭不知道他怎么绕到同事关系去的,但转念一想季之木现在差不多是他上司,或许以后也是大家的上司。
本着在职场社会摸爬滚打这么些年的嗅觉,温亭不偏不倚地评价:“是的,因为大家都挺好的。”
“这是你对他们好的理由?”
“我也没有要对他们使坏的道理吧。”温亭觉得有点好笑。
“那么我是那少部分不好的人。”季之木盯着温亭的眼睛。
“什么意思?”温亭疑惑地抬头,与他对视。
他的眼型长,眼皮是薄薄的内双,眼尾微微上挑,是一双长得极漂亮的桃花眼。
温亭想,季之木一定很会蛊惑人,只是他不常笑,中和了眼睛的媚气,甚至显得他难以接近。
“你在躲我。”温亭听到季之木语气低沉道。这使他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不自觉屏起呼吸。
紧接着对方又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温亭”。
季之木顿了顿,朝温亭靠近了半步,提醒他:“你欠我一个解释。”
温亭将头靠后贴紧墙壁,他听到自己发出干涩的声音:“我......”季之木靠得太近,温亭有点缺氧。
“你的脸很红。”季之木陈述出这个事实。
温亭连耳后神经都在“突突突”地跳动,他双手推开季之木,留下一句“内急”,匆匆跑出了会议室。
第4章 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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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亭逃到茶水间,双手撑住吧台桌面长出一口气,吧台里侧突然冒出一个人。
谢晚洲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