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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便又滑下一滴泪。

季之木揩走他的眼泪,握着水杯给他灌几口水,颇感无奈:“你都要哭干了。”

温亭将相册珍重地抱在怀里,靠在沙发上不说话。他望向阳台外的景色,但目光似乎并没有落到实处,而且眺向很远的地方,超越时间空间的远方。

季之木发觉温亭的眼神很空洞,像是意识脱离了躯壳飘去很远,把身边的一切都落下。

他想起小时候读过的《悲伤莱德》,觉得温亭现下的状况与主人公相差无几。

温亭好像休眠了。季之木这样想。

他一下又一下啄着温亭的侧脸,试图唤回温亭的意识,但对方没有任何反应,眼睛一眨不眨。

他抬起手挡在温亭眼前,隔断他的视线。温亭的眼睛只因条件反射眨了一下,仍旧盯着他的掌心发呆。

于是季之木坐到他面前,凝视那双湿润的眼睛。

片刻后温亭终于有了反应,他闭起了眼。

季之木端详温亭的脸,脸色苍白,眼皮有点肿,隔一会儿便轻抽一下鼻子,嘴巴紧抿,非常沉默。

一副很脆弱的模样,却很爱逞强。他暗中评价。

“温亭,你能不能抱我一会儿。”季之木说。

温亭静默片刻,伸手搂住季之木的背,把头埋在他未被抹湿的另一侧肩膀上,怀里仍抱着那本相册。

“唉,”温亭缓了许久,轻声开口,鼻音浓重,“哭得好累。”

季之木给身上的人顺背,想把他皱起的心脏抚平。他怔怔地看着墙上时钟,黑夜已过半,这突如其来的闹剧总算收场。

天都微微亮了,身上的人才开始睡去。

季之木听到温亭匀称的呼吸,轻声问:“睡了吗?”

无人应答。

他将人打横抱回床上,熄灯,拢紧窗帘,将一切隔绝在外,在房内开辟一片寂静的黑夜。

温亭像是已然昏睡,浓密的睫毛盖住下眼睑,仍带着哭泣过后的湿粘。

季之木将他搂在怀里亲了下眼皮,闭上眼睛。

一室静谧,两人如同彻底沉眠。

“真希望这天气能早点放晴......”床上突然有人喃喃。

“嗯。”另一人回答。

第47章 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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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投落到床上,照得温亭眼帘通红一片,看来窗外是个大晴天。

他眯着眼转动了一下干涩的眼球,在暖阳笼罩下伸了个懒腰,摊平身体,舒展四肢。床很柔软,温亭身心舒畅。

颈侧忽然贴上一个脑袋轻轻蹭着温亭的下巴,头发拱得脸痒。他摁住这不安分的脑袋,睁开眼一看,便对上了季之木直勾勾的目光。

温亭不说话,季之木便继续埋头蹭他的脸,惹得他鼻翼翕动,偏过头打出个响亮的喷嚏,这下倒是清醒不少。

他抽着鼻子无奈道:“撒什么娇啊......”

季之木下巴抵着温亭的脸颊,盯着他不语。

温亭琢磨了会儿,轻挠他的下巴,见对方闭起浅褐色的眸子,神情放松。

他觉得很有趣,便撑起头又挠了一会儿。

温亭嘿嘿一笑,双手捧住他的脸,两根大拇指由下往上揉搓,那细皮嫩肉上很快浮现红印。但季之木并不反抗,听话地任人揉捏,一副慵懒享受的状态。

温亭心满意足,过完手瘾便停下:“挺可爱的。”

季之木顶着张被蹂躏得泛红的脸凑到温亭颊边,嘴唇摩挲他的耳鬓,继续盯着他不语。

“很痒,”温亭轻笑躲开,却躲不过季之木那道颇有存在感的目光,他捏了下对方的脸说,“我没事。”

“有没有哪里痛?”

温亭摇头,动作一顿,又说:“眼睛有点。”

闻言,季之木亲了下他的眼皮,走出房间。

温亭静下来细细打量这个房间,瞥见床头挂着的那张版图有作修改,步入十八岁的几个白格被人涂满红黄黑的颜色,没有任何文字标注。

等季之木拿了条冰毛巾进来,温亭躺在他腿面问:“红黄黑什么意思?”

冰凉的毛巾从眼皮上挪开,往脸上各个部位印了印,温亭被冻得四处逃窜,头顶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不知道。”

他再去挠季之木的下巴,适时转移话题:“我饿了。”

*

沙发旁摆着一个长方形亚克力鱼缸,泛着幽蓝的光,鱼缸内放了少许水草,三条游鱼在其间灵动游曳。

温亭趴在沙发靠背静静赏鱼,一条红白相间的胖头金鱼倏然游到他面前,鱼鳃一开一合,两眼圆睁,定着不动,很傻的模样。

他寻思这鱼是不是见自己眼肿如同类,来寻亲。伸出手敲了一下鱼缸,金鱼摆摆尾游开了。

一阵电话铃响起,温亭看清来电人,艰难地吞口水,走到阳台接电话。

甫一接通,那厢便传来一声叫嚷,声如洪钟。

“我的乖儿!你还好不?!那人没对你怎样吧!”

温亭将手机稍稍拉远,安慰道:“我好得很,爸。”

“你在哪啊?爸爸去看你。”

“我没事,你别折腾了,”温亭往里瞟了眼,望见季之木在餐桌边布菜的身影,清了清嗓门说,“我在家呢!”

“呵!”温国安冷笑一声,“别骗人了,刚才打电话过去是季家那小孩接的,说你在他家。”

“......”

温亭真被他爸气笑了:“那你还明知故问?”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你这么爱扯谎!”说得心安理得。

温国安嘀咕半晌,语气夹着怒火骂道:“你等着,爸一会儿就去警署门口蹲人,非给那人招呼两筐臭鸡蛋不可!”

“爸——”温亭拉长语调劝慰,“扰乱治安要被拘留,你就让人家警察安安心心处理吧...…”

“再说了,你这什么年代还扔鸡蛋,能文明点吗?”温亭捏捏鼻梁。

“我文明,他文明了吗?岂有此理!”

说罢,温国安不解气似的拍了一下桌面,温亭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声犬吠,又听他爸放缓语气喊:“哎呀,没骂你,快过来,过来。”

“可以了爸,”温亭好笑道,“我晚点去警局录口供,这事就过去了,你别为那种人烦心了。”

温亭顿了顿,得寸进尺道:“这事给你一个教训,以后别给你儿子随便塞些不明不白的人,知道吗?”

“呵呵,你还教育上我来了,你还不是傻愣愣把人当朋友,要我说,你该学学人家季...…”温国安说到这,止住话头,又哼了一声,“不说了,遛狗去了,你真没伤到哪儿吧?”

温亭好声好气哄了他爸一会儿,好歹把老人的气哄顺。

他挂了电话点开本市的早间新闻,法治头版便是魏禾戴着手铐在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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