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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包裹住了我的,热意顺着酥糖传递过来,我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嘴颤了颤,说能在我生辰这日见到他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了。

楚兄神色微怔,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很认真地瞧我,然后拉过我的胳膊低头抱了抱我。

我将头抵在他的肩颈处,又在他耳边说希望以后我的每个生辰都能见到他。

他抚摸着我的后背,胸膛震动,沉沉地说一定会的。

大家都不在意我的生辰,有时我看着怀霁庆生时师尊微笑和蔼的模样也会羡慕,可久而久之,失望落寞积攒到一定程度,我便连自己都不太在意这生辰了。

然而楚兄在意,而且除了他,再没旁的人会如此了。

楚兄见我发愣,便低头在我腰间窸窸窣窣了一阵,原来是为我系了一个香囊,他说此香安神祛秽,叫我好生带着。

我拿起一闻,果然是很舒服的味道,心中又暖了几分。

然后他便陪着我在这林间采药散步聊天,他说他家离天穹山不远,家中兄弟姊妹很多。我微微有些羡慕,自上次看灯之旅我发现自己其实是很爱热闹的,而天穹山上永远只有四个人,并且各自不相见。

但楚兄苦笑了下,他说有时候人多也并不热闹,反而比一个人更孤独。

我半懂不懂地看着他,他弯了弯嘴角说:“现在这里就咱们两个人,你觉得孤单吗?”

当然不,我摇头。

“就是这样,只咱们两人在一处也很热闹,可我和我那帮兄弟姐妹们在一起时还是冷清。”

我好像有些懂了,就好像哪怕我们师兄弟几人全聚在一起依旧很寂寥,可我在楚兄身边时会感觉温暖。

我一身粗衣短褐穿过张牙舞爪的树枝,而楚兄精致的衣袍被树枝划烂,脸上也灰扑扑得多了尘泥,但他不甚在意,只专心低头看我,同我说话。

直至太阳没了半个,晚霞洒满整片天空,我怕夜色降临他不好下山,这才催促着他快走,见他也依依不舍,我拿起竹简对着他挥了挥,示意我们随时随地都可以说话,他这才顺着小路走远了。

快活的时光总是这么快。我独自回去的时候还在回味林中的一天,在我第十八个生辰,楚兄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这一切像一场梦。而他从林叶间探出个脑袋冲我笑也好似只是上一秒的事情。

我握紧了竹简,走到山门口,看见了站在那里的怀霁。

我与他有好几日未见了,偶尔碰到也都不说话。我倒是面无表情,无知无觉,而他总是愤愤看我,一副恼怒的模样。

我沉默低着头想走过去。

但他脚一迈拦在我身前,他身量比我高些,我不得不无奈抬头看他:“怎么了?”

他好像还是很生气,但语气莫名带了点委屈:“你今日去哪里了!”

“我去采药了。”我将竹简收好,提起精神来应对他。

怀霁狐疑地扫过我身后,嘟囔着:“总是往那破林子里跑,也不知有什么好的!”

我皱了皱眉,问:“你有什么事?”

他左手似乎一直握着什么东西,然而还未等他将手掌摊开,他的视线突然往下凝在我腰腹处。

我低头一看,瞧见那个做工精致的香囊在我衣角遮掩下露出一点鲜艳颜色。

下意识的我就把香囊往里藏了藏,然而他已经看到了,声音一下子冷了:“这是谁给你的?你今日偷跑下山了?”

“我没有。”我收紧扣在竹筐背带上的手指:“我今日没有下山。”

他:“没有下山?那这香囊哪来的?”

“这香囊的料子。”他冷笑了下:“我知道了,是你那楚兄给你的?他真的上来找你了?”

我抿起嘴,不说话。

我们沉默相对半晌,他说:“扔了它。”

我说不可能。并且说他这样无理取闹很讨厌。

于是他勃然大怒,说我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呛他,自从认识了那个姓楚的便处处和他作对。

他真的多虑了。我从未要和他作对,是他一直都在针对我。从前他那些任性的脾气我并不在意便都忍了去,可如今我好不容易交了个朋友他却还要从中作梗,我便是有再好的脾气也再难忍耐。

于是我直接说我做什么认识谁都和他无关,是他管得太宽了。

他两只眼里酝酿着怒火,咬牙切齿道:“我管得太宽?你知道他是谁就去同他做朋友?他不过贪图你容貌就来招惹你,随便一点手段你就被迷成这样了?”

“那你又知道他是谁?”我反问他。

怀霁嘴唇蠕动了半晌不说话,我道他根本说不出来,便继续反驳他:“我只知他对我很好,是真心与我相交,而且他为人温柔端方,绝不曾像你这般蛮横不讲理!”

他当真被气狠了,上前一步一把握住我的手腕:“好,我管不得你,那我便将你同这人私相授受之事全告诉了师尊去,看他管不管的了你!”

我任由他拉着,也不管手腕的疼痛,说:“随便你怎么说,我与楚兄清白的很,那你便让师尊打死我吧,反正上次我已经因为你挨了一顿鞭子,再来一次又如何?”

话音刚落,在我前头的脚步便停了下来,怀霁似乎是盛怒之下反而平静下来,转身放开了我,然后张开了他另一只一直握着的手,里面是一串很眼熟的手串,丑陋得新奇。

是灯会那天我曾拿起来看过的手串。

怀霁冷冷看着我,手掌一翻,那木串就落在地上了,然后他毫不犹豫地踩了上去,我听到了木珠碎裂的咯吱声,他轻轻说师兄,这是我送你的生辰礼物。

我与他对视一眼,那里面黑漆漆的带着阴霾。

然后他擦过我的肩膀走了,靠近我时又说:“师兄,那日我是真心邀你去看灯的。”

他那一脚注了点法力,待他走后我低头一看,手串已化为齑粉,与四周土地融为一色了。

我看着土地愣神。

一瞬间我好似成了那随意践踏人真心的坏蛋。

然而就像我没想到他会记得我的生辰一般,我也想不到他的真心竟是靠威胁我与他下山来表达。我看不懂他的任性,看不懂他的自以为是。

应怀霁就是这样的人,我因他受罚,他逼我再次下山,想用一场灯会弥补。我的生辰,他买了我并没有说过喜欢的手串,然后在我面前碾碎了它。

他要我只接受他的恩施,拒绝所有人的温柔,可他从不问我想不想要,需不需要,且他自以为的善意里往往裹挟的东西尖锐至极,总将我扎得鲜血淋漓,我实在消受不起。

第10章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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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之前怀霁与我是在赌气,那这一次我们可以算是彻底决裂了。

他仿佛完全转了性子,往常一月有一半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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