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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东西一样。
想了想我拒绝他道:“那是你们的东西,没道理要给我来做这个交易,就算你愿意,但你如何和你的娘亲,你的族人交代呢?”
施烺闻言一愣,眸中微光闪动:“你明明那么想离开这里,为何还要替我考虑?”
我怕他误会连忙否认:“没有,我只是觉得这个方法不好,他那样对我,我凭什么还要为他祛除心魔?”
他看了我一会儿,然后笑着说:“我知道的,你只是太善良。”他这笑容不如往常好看,带着一丝苦涩。
他见我犹豫的神色继续劝道:“竟思,这是眼下唯一的办法了。你放心,这东西在我娘亲手里,不管我用作什么都不必同谁交代的。”
施烺语气笃定而真挚,双眼灼灼盯住我,让我有些失语。他说的没错,这确实是此刻唯一的办法,也是最温和的办法,师尊不会甘心一身修为被心魔慢慢侵蚀殆尽,他一定会答应。
我看着施烺的脸欲言又止,他却仿佛看出我心中所想,搂住我的膝盖,将头轻轻歪倒在我的大腿上,是一副示弱讨好的姿态,眼神却很炽热专注,一双狭长凤眼里流光溢彩,我与他视线相撞忍不住心神一颤。
他缓缓道:“你不要为此有什么负担,当我是在忏悔也好,赎罪也好,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心甘情愿为你做这些事。”
心甘情愿。我细细咂摸着这四个字的意味,睫毛不安地眨了眨,郑重地对他轻声道谢。
他曾经骗过我很多次,但这次我愿意相信他,也许是因为我已经别无选择,也许是我心里竟然认为他不会再骗我。
......
既然师尊不肯见我,那我就去找桑流云,他见到我时很惊讶,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怔愣,似乎没想到我会主动找他。
但当我简单说了来意之后他的神色就淡了,睫毛遮住了垂下的视线,只道:“你找师尊还是为了要离开对吗?如果是这样,那我不会带你去的。”
我说不是,师尊不见我就是因为他不肯放我走,但我现在要见他是有别的事情。
他黑漆漆的眼睛看了我一阵,似乎在辨别我有没有说谎,虽然我的目的还是要走,但此时此刻我所说的确是实话,便坦然同他对视。
最后他先一步移开目光,也不问我是什么事情,只说好。
他带我顺利见到了师尊。师尊本来在打坐,听到我们进来的声音淡淡睁眼,目光落在我身上时凝住,继而变得凌厉,我猜到他定要张嘴赶我出去,于是提前开口:“我今日是有要事同你商量的。”见他眉毛皱得更紧了,我补充道,“关于你的心魔。”
他迟疑地望着我,神色飘忽不定,但没有再赶我走。
桑流云同样心事重重地看着我,也有几分困惑,但他还是没有问,只转身离开时低头对我说:“我就在外面等着,如果师尊心魔发作,你叫我便是。”
我向他道谢。
于是只剩我和师尊相对而视。师尊微微抬手,我面前便凭空出现了一把椅子,我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不客气地坐下,开门见山地告诉他我可以为他去南疆取圣雪莲回来。
他眯起眼睛:“你?”
然后又恍然大悟一般道,“施烺他……”
师尊神情不明,好像突然想起什么轻轻笑了一声:“你们如今感情倒是很好了。可我记得你从前不是最怕他吗?还曾经好几次跑到我面前哭着说他欺负你,让我为你出头。”
他这话唤起了我的记忆,那时我还小,仍然很天真地以为他是什么仁爱的师长,不过经过几次之后我便慢慢明白了在天穹山不管我受到什么委屈和欺负,都只能自己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他不罚我骂我已是万幸,便再也没去他面前诉苦过。
于是我云淡风轻道:“是啊,我还记得当初师尊不仅没训斥二师兄,反而还叱我多事,警告我师兄弟之间不可乱生龃龉。现在这样师尊应当很欣慰吧,你以前对我的教诲我向来都谨记于心,不敢不从。”
他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我猜应该是他体内心魔又在作祟,继续说:“况且二师兄已经诚心向我道过歉,我原谅他了。”
“原谅?”他喃喃自语,仿佛不能理解。
过了一会他抬眸看向我,神色复杂:“我对你并不好,你为何还要为我取圣雪莲?”
我笑着摇头,似乎在讥讽他的自作多情:“并不是为你,我只是想同你做一笔交易。我给你圣雪莲,就当还了你的救命之恩,而你要放我离开,还我自由,如何?”
他愣在那里,半晌才短促地笑了一声:“原来是这样……难道你不怨我吗?”
怎么可能不怨呢,只是我和他不同,他穷极一生似乎只有仇恨和修行两件事,这不仅是执念同样也是一把枷锁。而我更喜欢书里说的那句“冤冤相报何时了”,但我想他大概不会明白,也觉得和他多说无益,于是只简短回他:“那不重要。”
什么恩怨红尘都不重要,我才不想像他那样困顿半生。
听了这话师尊定定看着我,过了一会儿抚上心口,用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语气缓缓道:“我看着你长大,可我却从来都不懂你在想什么,你明明是我救回来的,可我好像如今才刚刚认识你。”
他不是不懂,只是从前根本没想懂,我的想法对他来说一直都不重要,现在他因为心魔试图重新审视我,我觉得这没必要也很可笑,我只道:“我一直如此。”
师尊往前探了探身子那张脸完全地露出来,上面是藏不住的虚弱憔悴,他看了我一会道:“倘若我能有你这样的心性,或许也不会受此折磨良多。”
我想他是在为自己的狭隘偏执的心性感到懊悔,但没有向我道歉,我不需要,他这样的人也不会说出口。但是事到如今我们之间的是非对错究竟如何,彼此都很清楚,他凝视着我,就像他说的才认识我那样细细端详着我,过了很久幽幽落下一声叹息:“我答应你。”
于是我笑开,规规矩矩地向他作揖,不出意外,这将是我最后一次以徒弟的身份对他行礼,最后我说:“希望师尊能撑到我回来的那天。”
他救我一命,我便也救他一次,至于我曾受过的那些的伤害他还不了,我也不会向他讨。我只希望此生与他,与这天穹山的一切,能再无半点瓜葛。
临走的时候,我去了我很久没去过的那片药林。自从师尊将此处下了禁制,我就再没来过。这里有一条通往山下的小路,我仍然记得楚容熙曾顺着那条路在我生辰的时候上来寻我。
不过静静看着那条小径,我发现自己竟然心如止水,往事历历在目,却再无法使我内心掀起任何波澜。反而在我看向周围那些同从前几乎没什么分别的花草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