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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风吹乱的头发，低头看着我：“到了。”

背后那片方才仿佛不存在的浓密森林此刻仍生机勃勃地摇曳着枝叶，我再看不见尽头我们的来处，只能转身向前看。一根参天古树拔地而起，树旁有一条弯曲的石板路，一路往更深处而去。

施烺拉起我的手，带我走了上去。

我忙着看四周的景致，高低错落的竹楼木屋成片隐在树下，四周到处开着我没见过的花，难以想象在这样高大繁茂的树林深处，竟还有这样一处世外桃源。

忽然指尖有什么柔软一触即过，我抬手一看，一只通身银蓝的蝴蝶落在我指尖，隐隐有金黄的脉络在它翅膀上闪着细碎的光，在这样浓郁葱茏的绿色中显得格外美丽。

我不觉得妖异，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只蝴蝶看，小心翼翼地不想打扰它。过了一会儿，又聚过来三五只蓝蝶围着我打转，好似在欢迎我一般。

我看向施烺，施烺对我一笑，道：“如何，是不是不比某人弄的那什么萤火虫漂亮多了？”

想了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应怀霁，无奈地笑笑，点头附和：“是很漂亮。”

“你若是喜欢，我也可以捉一罐给你，让你日日都能看到。”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话音落下，周身那几只蝴蝶似乎古怪地停滞了一瞬，等我再低头，它们却已经飞远了。

我装作埋怨施烺的样子：“是不是你把它们吓跑了？”

施烺立马向我讨饶：“那我不捉了，我看它们倒是很喜欢你，想必不用我捉自己也会去找你玩的。”

我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也很喜欢它们，我还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蝴蝶。”

施烺半开玩笑似的道：“既然喜欢那不如留下？我们这里好看好玩的可不止这些。”

这次我不答他，默默移开视线看向旁边飞溅的瀑布，水汽扑到我脸上，有一股清新的草木香气。他也不觉得气馁，依旧拉着我的手往前走。

雾气破开，迎面走来一位少女，穿着颜色鲜艳的衣服，面容天真美丽。

她看见我们的到来并不惊讶，对施烺叫了声少主，然后用一种过分热情的目光上下打量我，她的视线并不含恶意，似乎只是单纯的好奇，我想到他们久居此地从不与外人打交道，一时看到我这个生人难免会感到会感到奇怪，但我仍然有些紧张地看着她，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少女这才收回目光，冲我温温柔柔地笑了笑，然后说族长在前面等着我们，我终于从这些新奇而美丽的景致中收回神思，想起此行的目的，和施烺一齐跟在那少女身后继续走。

第52章 五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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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施烺轻轻捏着我的手掌，指尖时不时抚过我的掌心，似乎是在叫我不要怕。

前面的少女若有所觉地突然回头，目光落在我二人交叠的手掌上，俏皮一笑：“你们感情真好。”

我的脸应该有些发红，下意识想把手抽出来，却被施烺攥得更紧，温热的触感包裹我的手，让我面上热意更盛。

少女仿佛觉得很有趣一般盯着我看，圆圆的眼睛像鹿一般清澈，她轻巧地跳到我身边，问我：“我叫阿金，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告诉她了我的名字，她笑眯眯道：“真好听，你长得也好看，和我们少主真是般配极啦！”

这下我更不知该如何回应了，含糊地轻轻嗯了一声，阿金咦地歪头看我：“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生病了？”

我抬头看见施烺正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唇边却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便用力拽了拽他的手，我实在有些应付不来这位天真烂漫的南疆少女，想叫他帮帮我。

施烺会意，轻轻咳嗽了一声，问道：“阿金，我娘最近还好吗？”

这话题转移得十分生硬，但阿金浑然不觉，用力点头：“族长听说你有了心上人，还要回来成亲的时候特别开心呢。”

施烺有一搭没一搭地引着阿金将注意力从我身上移开，我悄悄长舒一口气，继续欣赏四周景象，各色各样不知名的鸟从我们眼前掠过，绿树成荫，流水淙淙，远山云雾缭绕，在日头下闪着璀璨的光，仿若海市蜃楼，人间仙境。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要是一直生活在这里似乎也很不错。但山河辽阔，天地浩荡，我还有那么多地方没去过，那么多景色没看过，不如做闲云野鹤，携风逍遥，走遍千山万水，饮遍无边月色，似乎更加快意无限。

道路尽头，树木掩映后是一排沉稳庄严的宫殿，在那里阿金带我们见到了施烺的娘亲。

她的长相与施烺有三分相似，隐隐看得出年轻时的美貌，望过来时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带着仿佛能看穿一切的通透玲珑。

我在施烺旁边沉默地垂着头，感受到族长的视线落在我身上片刻后又收回。

她赶走了阿金，殿内只剩我们三人，她对施烺悠悠开口道：“蚀骨在你身上，笛子却给了他，看来你确实很喜欢他。”

蛊笛仍安稳在我怀中放着，我还没有还给施烺。施烺装作无奈叹气，含笑道：“是啊娘，所以我只能和他成亲了。”

“可在我看来，他却并不喜欢你。”族长平静到近乎有些冷漠的声音传过来，突兀地刺穿了四周的轻松空气。

我心跳错一拍，下意识抬起头。

施烺也愣住，刚要开口，族长却伸出一只手拦住他，转而神色温和地看着我：“好孩子，你告诉我，你爱他吗？”

她用了爱这个字，似乎比喜欢更沉重些，为了圣雪莲，我本应该毫不犹豫地说是，或是干脆同施烺再演一出亲密的戏。

但对上她那双眼，我看到当中好像有个漩涡，下一秒吸住了我的神思，恍惚一刹，我被蛊惑般慢慢开口：“我……”

施烺抬手覆上我的眼，沉声道：“娘，不要对他用这个。”

眼前黑暗笼罩，头晕过后我恢复了清明，意识到方才发生了什么，我再也说不出欺骗的话了。

族长淡淡道：“我不会伤害他，我只是想叫他说些实话，好过你在这里自欺欺人。”

两双相似的眼互不相让地看着对方，片刻后施烺缓缓垂眸：“他喜不喜欢我，我比你更清楚。”

族长冷冷道：“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把自己的真心这么随便拿出去让一个不爱你的人随意践踏？”

施烺倏然抬头，一字一句认真道：“他没有践踏我的真心，反而是我从前对不起他，如今在对他死缠烂打，”他轻声呢喃道，“你不知道，他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族长盯着他，又看看我，一时没了言语。

事到如今，我们的计划失败了，对此我莫名的早有预料，甚至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