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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身上,他赠予萧艳殊一句话:“小姑娘,勿要恨错了人,被人当枪使!”
萧艳殊气得浑身发抖,握剑的手越来越紧。
了然担心他忽然发难,靠近仇离恨站了,将偃月刀提起一半,随时准备迎击。
“容安”二字是绝不能在浮屠宫提起的,可仇离恨竟翻来覆去说了这么多遍,萧艳殊的愤怒可想而知。萧笙在水缸后半蹲半跪,随时准备窜出去。
熙岚谨记职责,连忙使出一招锁喉,用胳膊将萧笙扣住,在他耳畔低喝道:“他们好不容易打完了,你别去节外生枝!”
萧艳殊本想将这个嘴碎的老头子大卸八块,可她严丝合缝的记忆里,似乎有一处微不可查的断口被人唤醒。
她记得容安的英俊和风趣。她很喜欢这个姐夫,在萧青茗大婚当日,她甚至比姐姐还要高兴。那日容安喝醉了,当着众宾客的面,将十三岁的萧艳殊抱起来转圈,还被人嘲笑抱错了媳妇。
她记得浮屠宫灭门那日的血雨腥风。是林桓先发现的端倪,偶然截获了一封中原来的密信。信是容安朋友写的,以老友的口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请他一定要配合夺取叶虚经的计划,可信上对具体的计划只字未提,显而易见是之前就说好的。
震怒的萧宫主急召容安来问讯,可六门派的人竟比容安来得还快,大军压境,萧青茗又临盆在即,容安一进门,就被震怒的萧宫主一剑捅穿心口,而后宫主急令人护送两位小姐出宫,自己携宫人迎战。
她记得那天塞外的风雪有多大。萧青茗断气后,尸体急速变冷。她不知哪来的胆子,果断剖开了姐姐的肚子,抢出未死透的男婴,将那可怜巴巴的小东西捂在怀里暖了好久,才终于听见他孱弱的啼哭。
所有的这些事情,刻在她的心头,一刻也不能忘。成为无法消弭的恨意,支撑她走过这些年。
仇离恨的话醍醐灌顶。待萧艳殊回首才发觉,从来没有人问过容安,从来没有人去探寻过容安给六大门派的回信……
“林桓。”萧艳殊颤声呼唤,想要问一问当年那封密信的事。
没有人应她。她这才惊觉最忠诚的老仆不在身边。
是啊,林桓被萧笙所伤,已经让他先回塞外休养了。萧笙那一掌震碎了林桓右肩的经络,即便是痊愈之后,也再提不动浮屠宫的重剑。这对病重的老人更像是彻底的解脱。
林桓远在千里之外,萧艳殊记忆的黑洞无法填补。她抛下了然和仇离恨,心烦意乱的转身,只道了一声:“撤!”
而后消失在夜色中。
第五十八章 断水十三刀
仇家庄重归宁静。鲍龙飞从濒临散架的破轮椅中背出老人,招呼大家回院里休息。熙岚终于肯松开胳膊,萧笙刚难耐的活动了一下脖子,就被了然一把从地上薅了起来,赞道:“今天真乖。”
熙岚挽住了然的胳膊邀功,只道:“表哥,他才不乖,是我把他按住的!”
“是是是,你也乖。”了然敷衍着夸她,当着萧笙的面,不动声色的把胳膊从她怀里抽出来。
鲍龙飞背着仇庄主从他们身边走过,老人道:“两位贤侄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带着刀来找我。”又对鲍龙飞道:“你辛苦一下,连夜把我的轮椅修好。让其他人打包行李,找些车马,明天我们就搬家。”
“搬家!”鲍龙飞错愕不已。
仇离恨耐心解释:“今夜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仇家庄明日便要扬名江湖,若还想过安生日子,我们还是换个地方住吧。”
“是,”鲍龙飞怅然领命:“庄主放心交给我。”
是夜,萧笙和了然出门寻了荣瑟一圈,可惜未果。一起平躺在床上,均是心事重重。
萧艳殊的无措和迷茫在萧笙眼前挥之不去,那个狠辣果决的女人离开时,竟然失魂落魄忘了问起萧笙。
当年容安一事,究竟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了然脑子里翻江倒海想的则是仇离恨前后矛盾的教诲,一会让他要把自己当成一柄刀,一会提点他武法无常,不要拘泥于刀。虽然和萧艳殊战成了平手,他却不知自己究竟胜在哪,打得是稀里糊涂。
两人都清醒着,扭头相视而笑,几乎同时问起:“你在想什么?”
了然搂过萧笙,让他伏趴在自己身上,柔声细语的交换了心事。
萧笙或许是个高手,却不是个好老师。他记事起就被萧艳殊蓄意打磨成一柄最锋利的剑,很多东西在日复一日的苦练中自然融会贯通,说不出所以然来,故而他从来没有遭遇了然的困境。此时他的脑袋就搁在了然结实的胸膛上,倾听他雄壮有力的心跳,半晌才说:“我可能是把剑,你却不是刀。刀是伤人的,可你是保护人的。”
了然得此评价,哑然失笑,掌下便是他嶙峋的鞭伤,直叹:“我宁愿你不要成为剑,也就不会有这身伤。”
“可是,都已经伤了,”萧笙无奈:“你总不能嫌我丑吧。”
“怎会呢,”了然想起比伤更致命的是他的寒毒,于是怜惜的亲了亲他的头顶,叹道:“那就以后都不要出鞘,就像今晚这样,老实呆着。”
萧笙感动的抱紧他,知道这便是了然的好。
奔波是为了他,变强也是为了他,萧笙想象不到,只要是为了自己,了然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阿笙,”了然轻唤他:“你不要再为容安的事情苦恼,若能找到真相,我们便去找;若找不到,我也相信他是个好人。”
“为何?”萧笙抬头看他:“因为你相信仇前辈?”
“不是,”了然笃定的看着他的眼:“我是相信你。”
“你靠自己长成了最美好的模样,我有理由相信你的父母都是极好的人。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我都相信你爹并没有做那些事情。”他长着薄茧的手指拂过萧笙的脸:“你看今夜连萧艳殊都拿不准,便说明根本没有证据。”
“嗯。”萧笙闷哼一声,再度将头埋进了然怀里,相拥而眠。
次日清晨。
鲍龙飞正带着弟兄们热火朝天的打包行囊,了然和萧笙到阁楼里找仇离恨。
仇离恨的轮椅已经修好了,一见了然,便直接点评他昨晚的表现:“短短一夜,仅靠我寥寥数语,便向后领悟了“化刀”和“无常”两重境界。了然贤侄,你是举世罕见的武学奇才啊!”
了然坦诚的看着他,讪笑着挠头,只道:“仇前辈,我还是不懂。”
仇离恨早已看出他的疑惑,揣测道:“是不是不懂我一会让你把自己当成刀,一会又让你不要拘泥于刀?”
“是!”了然点头如捣蒜。
“我这样与你说吧,”经历一夜的狼藉,仇离恨却反而满面春风,慢慢与了然道来:“你在遇到阿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