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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萧公子救的,不能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荣瑟咀嚼着这个词,阴恻恻的问萧笙:“我为了给你找叶虚经三番五次豁出命去,你就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他的震怒猝不及防:“你对得起我么!”

男人炙热的气息喷在萧笙脸上,他冷若冰霜的表情终于松动,轻声道:“可你会死的。”若我不出手,你会死的。

“我荣瑟生死一线的时候多了,你见过么!我比这次惨的时候多了,谁真有本事要我的命!没有你救,我照样活得好好的!”荣瑟的咆哮一声比一声更大,震得山峦都在颤抖。他想起自己在岳州城外中毒昏迷,想起今日面对奸诈的尤长春九死一生……全是为了给萧笙治病,所以才会对他冒失出头一事怒不可遏。

“荣门主,别喊了,”殷长亭不住哀叹:“小心将追兵引来。”

当然没人理他。荣瑟和萧笙还在剑拔弩张的对峙。

“可我,”有什么东西在萧笙眼底一闪而过,似委屈又似温柔,那精雕玉琢的人微微扁嘴,轻不可闻的道出一句:“我怕你死。”

荣瑟的最后一丝气力就这样被他的一声轻语抽走。他松开萧笙的衣襟,颓然坐下。

他无父无母,恶名昭著。这世上竟会有人害怕他死。不惜折损自己的寿命也要救他。

荣瑟在这苦涩的甜蜜中遨游了好久,才颤巍巍的伸出手去,想拍一拍萧笙的手,表达自己的歉意。

他只摸到一团冰疙瘩,还以为自己摸错了。

他惊恐的扭头,只见萧笙侧躺在地,背对着他蜷缩成一团。荣瑟敏锐的知道大事不好,轻呼道:“萧笙!”无人理他。

荣瑟拖着残躯,连滚带爬绕到他的另一侧。只见萧笙双目虽然闭着,却不是安睡的表情。他的睫毛不安颤动,牙关紧咬,一看便知正在承受苦痛的煎熬。

荣瑟再度确认他额头和手掌的温度,冷得不像活人。不,简直比死人更可怕。他心知这便是所谓的发病,顿时慌了神,不顾一切的晃着他的肩膀,急着叫醒他,一声接一声的唤着:“萧笙!萧笙!”

殷长亭也被萧笙的异状引了过来,伸手一探,惊呼:“好冰!”

荣瑟打开他的手,还在不死心的呼唤:“萧笙!萧笙!萧笙!”

萧笙正在寒毒的炼狱中承受着对自己骨骼和血肉的锻打,本已经够难受了,不想荣瑟还要来雪上加霜,只能从牙缝里憋出几个字:“吵死了……离我远点。”

荣瑟见他还有意识,心稍稍放下,双手紧攥住他的一只手,六神无主的呢喃:“我该怎么办,你怎样才会好……”

“明日就好,你别管我。”萧笙无力多说,只能简单直白轰人。

荣瑟怎么可能从命,可他以往从未照顾过人,眼下也想不出妙招。

“我看萧公子是冷,不如我们生火给他取暖。”殷长亭脑子里还算有根弦,及时提出可行方案。

“不行!”打断他的不是荣瑟,而是萧笙,他强撑着说道:“生火会引来追兵。”

荣瑟和殷长亭对望一眼,将各自的狼狈尽收眼底。不得不承认,他们此时确实无敌抵御毒门的追杀。

“殷掌门!”荣瑟开了窍,想起殷长亭那一掌的霸道,眼睛蓦然发亮,只当找到了救命稻草,只道:“我记得炎苍派的内功主阳,可否帮萧笙渡功取暖?”

他这是典型的急昏了头。殷长亭面露苦笑,他如今走路都要拄拐,哪来的力气给别人渡功。但凡他能拿得出力气,都不用旁人提醒,自己早就上了。

荣瑟这马上意识到自己犯傻,眼睛黯淡下去,握着萧笙的手却力道更紧。

两个威震四方的大男人看着痛苦的萧笙,陷入了沉默的死胡同。

“荣门主,”殷长亭试探开口:“萧公子这究竟是怎么了?”

荣瑟摇摇头,于情于理不愿与他多言,只是无力的描述事实:“他只要运功,便会如此。”又自嘲道:“说起来,我也是第一次见。”

“所以他徒有一身本事,平时却连轻功都不敢用?”殷长亭想起一路的种种,不禁感慨。

“他哪里不敢,”荣瑟心里又气又疼:“明知道有这毛病,还三番五次挺身而出,根本不知道爱惜自己。”

殷长亭忆起炎苍一事,不禁动容:“那次在炎苍,他和了然也是天亮才回来,难道也是……”

“殷掌门,我们欠他的命可不止一条。”荣瑟不置可否,适时帮萧笙凿上一笔人情债,心想没准今后还能敲殷长亭一笔。

殷长亭虽然忠厚沉稳,却绝不傻。他思及这一路上的种种,只想出一个解释,只道:“所以萧公子要找叶虚经,也是因为自己的病,对么?”

荣瑟警惕的看着他,嫌他问得太多。

事关萧笙,殷长亭抛却谦让和礼貌,拿出武林盟主的威压逼视着荣瑟。

荣瑟见他目光炯炯,哪里是疑问,分明是求证,顿觉硬扛也没有意思,错开眼神,叹息道:“若能快些找齐,他也不用遭这些罪了。”

听起来像他在埋怨自己的无能。他也确有此意。

殷长亭的拳头捏紧了。叶虚经引发的祸事,绵延演了二十年,没想到六门派灭门之后还不算完,续集还牵扯上了萧笙。

他身为炎苍派掌门,当下中原武林的领头人,再清楚不过叶虚经的凶险,所以早前才会规劝萧笙不要去碰。

可他再看着那快要溺死在痛苦里的人儿,萧笙哪里还有别的选择?

中原武林的脊梁,一向持重的殷掌门热血上头,轻轻吐出四个字:“我帮你们。”

他下了这辈子最大的决心,紧握的拳头终于松开了。

荣瑟却没理会他说了些什么,脑中灵光一闪,不由分说的要扒萧笙的衣服。

第六十九章 这事不能让了然知道

“你做什么!”殷长亭大惊失色。

“帮他暖身。”荣瑟道。萧笙浑身打颤,没有一点力气,想反抗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任荣瑟一件一件扒下他身上的冬衣。

殷长亭当即将“暖身”往不该联想的方向想,怒不可遏的抄起自己当拐杖用的那柄长刀,要将那色胆包天的鬼道头子从萧笙身边赶开,骂道:“滚开!别拿你的脏手碰他!”

殷长亭眼下虽然内力全无,那长刀却是开了刃的。荣瑟看见那一道寒光闪现,既无力躲开,也无意放开萧笙,竟不管不顾拿手掌去抓。血肉做的手掌攥住钢铁打造的刀刃,鲜血顺着指缝溢出,荣瑟脸上轻蔑的笑却不改。

他一直觉得萧笙是他不配妄想的人,旁人的一句“脏手”,更是在他心头扎刀。“我的脏手碰不得,”荣瑟盯着震怒的殷长亭,眼中寒意更甚,反问道:“殷掌门就碰得么?”

殷长亭隐蔽的心事在人前揭开,恼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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