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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当年田掌门不收你,自有他的道理,就你这根骨,确实不是练轻功的材料。你也就勿要怀恨在心,把屎盆子全往流明头上扣了。”
“佟妹子,我看你是存心帮着谢大哥打压我!”胖子的脾气比肚子还大,一点就着,更加激动:“你说江湖上好不容易出个新秀,集一僧和双刀的绝学于一身,不想还未成气候,就断送在林陌尘手上!你说,他若不是借流明的幌子,哪能害得了天下无敌的了然师父?这笔账是不是该算在流明头上?”
萧笙小声对了然道:“他们在说你哎,说你死了。”
了然横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萧笙,故作不经意的扯了扯包袱,将里头的刀剑裹得更加严实,生怕被人认出来。
桌上无人能回答那矮胖墩的问题。有人提起另一茬:“这了然师父确实死得可惜,若他能多活几年,将一僧和双刀的绝学传承下去,中原武林可能还有救……眼下这境地,难咯!”
最稳重的谢大哥沉吟一番,接了茬:“中原的这些名门正派,前两年虽然被萧公子血洗了大半,眼下流明毁了,六壬死了掌门,换了个愣头小子,但魔道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五个头目死了三个,剩下的凤凰和荣瑟也都元气大伤,所以正邪两道的力量还不至于失衡。”“那不能这么算!”有人反驳:“魔道的人不挑嘴,门下的人死光了没几天又能搭起架子卷土重来。且不说蛊门和暗器门,听闻毒门的乙字号已经活动起来了,又将旧部召集起来。哪怕是蛇门和魔音门,不过死了老大,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绝不会就此没落。”
“这……”桌上的人俱是神色凝重。
又有人问:“那浮屠宫的萧公子呢?听闻他与毒发疯魔的了然师父在药神谷大战一场,打得是平分秋色,最后还一招险胜,取了了然师父的性命。虽然此人满手血腥,亦正亦邪,但我听闻若他和殷掌门、盛掌门都私交笃深,若他能带着无影剑法和叶虚经站在名门正派这边,我看这江湖还有救。”
萧笙听见他们说起自己,还编排自己捅死了然,差点被茶水呛死。了然笑眯眯的看着他倒霉,两轮梨涡似在揶揄:“我叫你看热闹,这下轮到你了吧。”但还是心疼的伸过去一条胳膊帮他拍背。
“我看不要指望!”那矮胖墩义正言辞道:“你们听说萧公子和殷掌门、盛掌门私交笃深,我听说的却是他和荣瑟不清不楚!枉他和了然师父是朋友,即便是好友中毒失了神志,也亏他下得去手!简直冷血!”
“再说,你们忘了他手刃六大门派的事了么,我看他还是跟着他们宫主趁早滚回塞外的好,省得帮魔道涨了气焰!”
这话同时惹了萧笙和了然不悦,两人都捏紧了手里的杯子,八成把这粗瓷茶杯当成了矮胖墩的脖子。
“陶胖子!你话不要说得那么满!”那爽利的女子讥讽道:“我看你若是能有幸遇到萧公子,八成会跪下来求他收你为徒!”
“他这不是遇不到么!”另有人调戏道:“陶兄,我听闻浮屠宫往北走了,要不你策马去追,看能不能追上?”
陶胖子惨遭众人埋汰,置气甩出一句:“你们不要把我想得那样!”无奈闭了嘴。
了然在桌子底下将萧笙的膝盖掰过来靠着自己,用口型奚落他:“你和荣瑟不清不楚!”
萧笙不甘示弱,大力将他揩油的手掌从膝盖上甩下去,用口型回敬:“我不与死人说话!”
两人没心没肺,竟能从这些不中听的话里找到乐子,末了又相视而笑。
了然将银钱放在桌上,正准备带萧笙走。忽而又听见右首那桌的两个书生在讨论时局,听起来有不少猛料,遂又将屁股放回凳子上。
“哎,这江湖上打打杀杀的,害得书院都关门了!”其中一个布衣书生摇头晃脑。
“此言差矣。”另一人像个富家公子模样,一身绫罗绸缎,好看得有些张狂。这人不同意他的说法,轻哂道:“江湖上这些蛮子打闹,还能闹得书院关门?”
“彭兄不要小瞧这些江湖门派,那些高人都是皇族笼络的对象!”前者不满的反驳:“无论是前朝大昭李氏,还是更之前的大铭刘氏,不都和这些江湖门派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难道我朝的皇上就能免俗?他们治国可能帮不上忙,可关键时刻保命,却比宫里养的兵好用得多!听闻前一阵三千神武军围剿浮屠宫区区几十宫人,便没能成功。”
“你说起神武军,我倒还听说一事。”那公子哥勾勾手指,让他的穷酸朋友靠过来些,才肯小声道出。
可惜邻桌所坐的萧笙和了然都是习武之人,耳力超群,他们再怎么小心也避不开。
“我听闻,那次神武军围剿浮屠宫之所以功败垂成,是因为羽林军阻挠。”那彭兄神秘兮兮道。
“有这事!”布衣书生惊得变了脸色:“羽林军和神武军不都是北衙六军,是皇上的亲兵,为何各行其事?”
“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才会连要变天了都不知道!”公子哥拿折扇敲了一把布衣书生的脑门,继续小声说道:“之所以各行其事,当然是因为政出多门!现在朝堂都要变天了,谁还有空管官学的事,你还当自己没地方念书是这些江湖门派闹的?”
那呆子吓傻了,结巴着问:“怎,怎么个变天法?”
“前一阵,永州出的那事,你总知道吧?”彭公子问。
听者点头如捣蒜,只道:“江湖豪侠把贪赃枉法的县令摆了一道,解救百姓于水火,大快人心!”
“我看你是真傻!”公子哥又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恨铁不成钢道:“这事为何会闹得这么大,连吏部尚书都牵扯进来,还不是因为那时羽林军前来寻繁嘉公主,恰好驻扎在永州,没人捂得住!”
他笃信的下了结论,只道:“你觉得有这么巧合的事么?一定是有人早就谋划好的!”
那呆子揉着脑门,不甘道:“不管是谁谋划的,他都是一片赤子心,存心将这些贪官的烂事捅到御前!让皇上看见!”
彭公子不住叹气,道是:“你非要这么想,也行吧。保不齐是户部尚书的政敌安排的呢?”“至少,结果是好的啊!”布衣书生坚持己见,目光炯炯的盯着世故的友人看。
“好个屁!你看官学都关门了!”彭公子怒道:“如今可不止是户部尚书,连皇城内都不安宁!皇上已经数月不上朝,闹得人心惶惶,我舅舅的生意都没法做了!”
“皇城内……又是何事?”布衣公子不耻下问。
彭公子将声音再拉低一些,鬼鬼祟祟道:“我听舅舅说,那吏部尚书的后台,是宫里的高公公!”
“一个阉人?”布衣公子并未听说过高公公,一脸迷茫。
“阉人怎么了!我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