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83
“别紧张。只是你们不在这段时间,我恰巧查清了不少事情。”白晔道:“药神谷沈谷主的医术闻名遐迩,宫里养的太医也不见得能与之比肩。可帝王的龙体何其金贵,又有哪个不想长生不老,故而皇宫内的丹药之术代代传承,用料都是平常寻不到的奇珍异宝,起死回生不敢说,续命却是不遑多让。多少君王罹患恶疾,还能在病榻上拖十年之久。”
绝处逢生,了然心里的一湾苦水也渗出一丝甜来,他眼中乍起的光彩全被白晔看在眼里。
白晔继续蛊惑:“为了萧公子,随我来京城吧。”
了然目光闪烁不定,他领教过皇上的城府,不知又需要他付出什么代价。
是要他迎娶熙岚,还是需要浮屠宫的叶虚经?亦或是别的其他。
可白晔主动帮他卸了担子,只道:“你不用担心。你待萧公子如何,舅舅算是看明白了,不会再强求你做别的。此事只有你陪我回京一个条件,回京之后,太医院自会全力帮萧公子调理。”
“那……熙岚那边怎么办?”了然想起熙岚就头疼,大姑娘不知羞,成天把“驸马”二字挂在嘴边,今天又当着众人说了一遍,若非阿笙贤良淑德不与白痴计较,他今晚又得喝醋。
“熙岚那傻丫头是认定你了,八匹马也拉不回来,”白晔道:“好在你们都还小,拖得起。”
他似笑非笑,漫不经心的说:“等萧公子走了,再考量也不迟。”
第一百二十五章 阿笙,去京城吧
了然血都凉透了,脑子里却烧出一把熊熊怒火。
他生在朴素的小庙里,看的是人间真善美,头一次听到这种论调。
怎么能……盼着人死呢?
和尚紧实的肌肉再度收紧,肉眼可见的颤抖。白晔讶异的发现向来温和的外甥竟气得双目赤红,死死盯着自己。
了然压抑着,克制着,尽量平稳又恭敬的反驳:“阿笙是我的所有,舅舅怎能这样说呢……”
若非面前的人既是长辈又贵为九五之尊,他可能就要出招往人脸上招呼了。
年轻的和尚,泣血的深情,那样的气势和悲憾让白晔感到迷茫。还有点自惭形秽。
他出生贵胄,又做了二十年皇帝,早已不记得被人指着鼻子骂是什么感受。可了然的感情太真挚,太纯粹,他纵使万分不悦,也无脸在此时硬拿帝王的威严来为自己的不堪开脱。
白晔嘴唇微颤,想道歉说都是自己失言。最后也没说出口。
不,他并不是失言,他心里就是这样想的。他所受的教育,所过的生活,从来都要他务实。就像当年尺素在城墙上哭,可他明白收手便是一败涂地满门抄斩的下场,所以他心够硬,够狠。
他输不起。
眼下他清楚萧笙全身经络俱损,已没几个月好活。以他的情况,并不是单一处的病灶需要呵护,即便太医院倾尽全力,也不可能拖十年八年,恐怕连三五年都勉强。一笔交易,不过三两年的时间,就能换来外甥的感激,将他收为己用,多么划算。
可了然怎么就不懂这个道理呢?眼前已是死胡同,一眼就能望到头,为何不愿看看别处的风景?
了然是极少数,白晔极其看重,极想倚仗的人。虽然不那么好笼络,他都将之归于少年人的意气用事,肯拿出耐心去教化,拿胸怀去容忍。更何况他当下身处危局,既需要一僧和双刀的传人做护身符,又需迫切需要财富来支撑政权,且熙岚又整天撒娇撒泼哭喊要表哥,他更不能惹怒了然。
于是他二十年来第一次低下高傲的头颅,诚恳道歉:“对不起,是舅舅错了,不该这样想。”
他趁着了然表情缓和的一瞬,及时止住了话头,展现体贴的一面:“总之,病在萧公子身上,到底要不要去京城治,你还是快些回去与他商量吧。”
了然一进门,就看见萧笙正坐在桌前独酌。
“阿笙。”了然反手落下门栓,防着熙岚再来搅事,而后不由分说勾起萧笙的下巴就亲。
萧笙嘴里有酒的味道,是烈酒。尝起来甘醇又发涩,对和尚来说极其陌生。
“怎么还喝上酒了?”了然疑惑,顺手将萧笙抄到自己腿上横坐,护在怀里。
“我让他们给我拿的,”萧笙坦然道:“以前在浮屠宫不让饮酒,后来又和你这和尚在一起,也没机会喝,我就是想尝尝美酒的滋味罢了。”
人间百味,我都想试试。
他话虽没说全,了然却明了他的意思,不动声色的将人抱得更紧,强颜欢笑道:“完了完了,这下我色戒和酒戒都犯了。”
“什么酒戒,你又没喝。”萧笙反驳。
了然便埋首在他脖颈上啃噬,湿润粗糙的舌头在他敏感的脖颈刮过,哑声道:“可我要吃你啊。”
“又,又来?”昨夜疯狂导致的腰酸未褪,萧笙不禁畏缩。
可了然的热情关不住,用嘴将他的衣领挑开一些,去亲吻他肩头偃月刀砍下的伤口。他含混不清的说着:“阿笙若是不愿意,大可以揍我。”
萧笙已在湿糥的吻里动了情,呼吸变得急促,脚趾在靴子里蜷起。他残存的神志清楚,了然这是在胁迫,可他竟一点脾气都没有,还主动扬起脖颈,方便他亲吻。
傻子,我怎么会舍得揍你呢……
了然见他投降,吹了灯,抱起他上榻。
衣裳褪尽,肌肤相贴。了然健壮的身体如山岳般覆下来,将萧笙笼罩。
和尚摸索着找到萧笙的手掌,掌心相贴,十指相扣,按在他头颅的两侧。这个动作霸道又深情,始作俑者突然不再继续,只专心盯着他动情的模样看。
屋里虽暗,了然的眼睛却犹如明灯,情深似海,里头蕴含着千言万语。萧笙以为他有话要说,可等了很久,待和尚俯身凑到耳畔来,却只说了一句:“别怕,我今天轻一些。”
“我才不怕!”萧笙恨然回敬。
了然温柔的堵上他不甚老实的嘴,嘴唇触碰,唇齿纠缠,发出湿润羞耻的声响。
两人吻得专注,倾听着彼此的呼吸和心跳,渐渐缠绵。
这次了然真的很轻很轻,比起欢爱,更像抚慰。一场漫长的情事下来,屋里的空气变得甜腥,萧笙眼前都是迷蒙的水汽,有气无力的趴伏在他胸膛等着余韵消褪。
了然一手束缚着他的腰窝,似在提防他从自己身上溜走,另一手自他头顶向下,捋着如瀑的青丝。
“阿笙?”了然唤他。
“嗯?”萧笙应了一声。他见了然进门就不太对劲,猜到他是有话要说。
“我想求你一件事。”了然的声音听起来近乎卑微。
萧笙陡然紧张,抬头盯着了然看,不知他从皇上那带来了什么噩耗。
“我们先不回家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