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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不简单。可泱泱中州万万子民,他身边却找不出一个干净的,明知是恶犬,也只能留用。
他只是没想到的是他竟不简单到了如此地步,胆敢朝熙岚出手。若非他是阉人,以他手眼遮天的能耐,自己焉能安然到现在?怕是早已被取而代之!
自己如今的处境,比起当年的李瑾,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再转念一想,他的骄傲和自负,曾经自信能拿得出手的治世之才,早已被二十年的光阴消磨殆尽。他随着年岁渐长的,除了装聋作哑的本事就是制衡的功夫,和窝囊的李瑾又有什么区别?
两相对比,李瑾不如白晔的地方,也无非就是错信了白氏父子。
白晔不禁苦笑。他灭了灯,躺在御床上,旅途的疲劳并未能催生睡意。棋局已经发动,胜负不日就要见分晓,他从来是个与天争命的人,当然不会如李瑾般愿赌服输。
他仔细数着手里的筹码。一僧一道和双刀,浮屠宫的无影剑和叶虚经,还有传说中的大铭宝藏……
够了,足够了。朝堂上那帮恶犬各自为政,并不全是高公公的人;他本就是行伍出身,将羽林军用得得心应手的;手里的筹码个个都是实在的。
只要能用好,足够他翻盘。
白晔一夜未眠,四更起床梳洗换朝服,准备上朝。
第一百二十七章 封王拜相
白晔不解释数月不早朝的原因,自然也无人敢问,只当他人到中年偶尔犯懒。
皇上掩耳盗铃,臣子们一致装傻。好像谁还不知道他是吓得不敢回京似的。
早朝一如既往的繁冗压抑。乍看说的是山南道赈灾不力和剑南道流匪肆虐之事,实则是葛鲁两家互相指着鼻子骂对方失职,反正事情注定无钱解决,不如借题发挥可劲泼政敌脏水。
白发苍苍的柳太师难得来上朝。他是白晔最倚仗的老臣,白晖起事当年求来的高人,拜为太师。柳太师在京城根基并不深,且性格古怪,是这些盘根错节的世家花了二十年也无法拉拢的人。他年逾古稀,得了赐座,端坐在上首静看这出闹剧,不发一言,似乎并不感兴趣。
白晔眉间微蹙,只觉得索然无味,一心想要早些退朝。
尚书令杨玉林也是个老油子,适时站了出来。他与先帝渊源颇深,白晔小时候还得尊他一声“严伯父”。故而这次买官卖官的案子虽把吏部尚书、侍郎以及他们上边的左右仆射一并拉下水,问斩的问斩,流放的流放,最次也是羁押待审,可唯独没有动劳苦功高的严大人。
白晔羞于承认,他其实是动不了。
严大人张口就来:“吏部主官缺位,职缺太多,已然濒临瘫痪,无法正常运转,恳请皇上选拔良才,填补职缺。”说罢又要呈上折子。
皇上不用想也知道,那折子上定是一串冗长的名单,无非是各家的儿子侄子女婿外甥,他在里头再怎么挑拣也选不出好货色。心道那彭公子舅舅就是在京城做倒卖官职的中间人,供出了严家不少事,你自己一屁股屎没擦干净,还敢在这盘弄朕,于是根本不让人接那折子。
严大人僵在当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很是尴尬。
沉默良久,皇上沉吟道:“关于吏部尚书一职,朕已有了人选,不必再议。”
严大人只觉得五雷轰顶,昨日皇上深夜回宫,多少人一夜没睡在探听八卦。他略加思忖,开口道:“臣知皇上笼络了不少能人异士。可那萧公子是个江湖人,手上还有累累命案,不宜担任朝廷命官。”
皇上蹙眉:“严大人消息倒是很灵通,朕说属意他了么?”
“这……”严老咽了口唾沫,倚老卖老,硬着头皮往下说:“至于了然师父,不仅是个江湖人,还是个出家人。即便贵为皇亲国戚,皇上此举也有失妥当。”“严大人言之有理,他们两都太年轻了。”皇上轻轻摇头,玩味道:“难道严大人只听说了他们二位么?”
严老一滴冷汗顺着后脖子往衣领里钻,忐忑道:“还有……谁?”
“朕还带回来一位岑公子,正经读书人,在官学里熬了八年,我看就他吧。”
严大人和他的一众狐朋狗友还七嘴八舌抗争了几句“草率”、“不庄重”、“岂如儿戏”,统统被白晔懒洋洋的挡回来了。
他看着这些盘根错节的世族关系就来气,自家外甥还没着落呢,你们就知道惦记你们外甥?
于是一鼓作气,大笔一挥,写下龙飞凤舞的“琅琊王”三字,就地封王。了然既是出家人,就暂且不给官职,光顶个王爷的名头。
皇上金口玉言,更何况还在早朝上留下墨宝,此时已经落地不可改。一石激起千层浪,接下来京城里最热门的话题就是皇上那威震武林的乡下亲戚和不知何方神圣的吏部尚书岑公子。
皇家寺庙华美异常。萧笙昨日晚睡,陷在松软的床榻里直至晌午才醒。
他睫毛稍稍一动,了然的吻就落下来,温和的唤醒他。
他说:“早啊,阿笙。”
萧笙条件反射的回应他,直到长明灯里的酥油香提醒他这是在哪,他方才后知后觉的清醒过来,连忙推开了然。
“佛门重地,你干嘛呢?”萧笙警惕的用手背揩净嘴上的唾液。
“佛门重地怎么了,”了然觉得好笑,既然萧笙用手挡住了嘴,他就只能去亲更敏感的脖子,调笑道:“我家难道就不是佛门重地了么?总不能我把你娶回家,还得供着碰不得亲不得。”
“那不同!那是你家的庙!”萧笙争辩。
“这也是我舅舅家的庙啊,”了然继续逗他:“亲戚之间不要分那么清楚,没区别的。”
他又见了然换了一身簇新的僧衣,穿得齐整,惊讶道:“你早就起来了?”
“嗯,”了然点头:“我饿醒了,去找了点吃的填肚子,还给你带了点回来。”
萧笙往桌上看去,那上面摆着茶水和几样雅致的点心,还有不少摊开的佛经,大惊失色道:“你看佛经干嘛?”
“临时抱佛脚嘛,”了然讪笑:“我怕皇上真让我给娘娘们讲经去。”
萧笙想起他一本正经讲经的模样就打了个寒噤,连忙道:“别别别,我想起来就发怵。”
“为何?”了然不解,还当是他只是单纯不愿见自己和女施主走得太近。
“你这发型就已经够糟心的了,”萧笙不忿的瞪他,这和尚本就长得端正,黑亮的眼睛尤其纯真无害,天生适合普度众生,说是佛祖转世也有人信,“你若再把佛经捧在手里,我……反正我是下不了嘴!”
“哈哈哈……”了然仰头大笑,乐不可支道:“原来你介意此事,大不了我还俗把头发留长就是。”
萧笙呆呆的看着他,努力去回忆他装扮成李公子的英俊模样,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