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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环境,于是他下意识地用手去遮挡,同时眯起眼睛。

身旁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余光瞄到陆淮骞站起时的身影,竟是朝玄关处走去。

陆淮骞不知道是第几次换上他那双黑皮鞋,开门的动作也毫不犹豫,“我走了,有事电话联系。”

程铄用手挡着光,情急之下,他脱口而出,“你不是说你要留下来吗?”

陆淮骞最后回了一次头,无奈笑道:“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信你真的喜欢睡沙发?我酒吧还有事,本来就没打算留下来过夜。”

“晚安,程铄,祝你好梦。”

说完,他干脆利落地将门带上。

门缝中挤出一阵风,掠过程铄的脸颊,与发梢无声地缱绻。

.

酒吧一点才打烊。

从芙蕖佳苑到莫蓝酒吧,将近三十分钟的车程,路上人影稀疏。

回到鸡尾酒吧,陆淮骞推门而入,客人也是零星几位。

吧台后的赵铭,见到陆淮骞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时感激涕零,“陆老板,你终于回来了!”

陆淮骞先是疑惑,再一看赵铭身边的白人,全明白了。

阫江虽然不是首都,但也算得上是包容性强、开放性高的大都市,所以莫蓝酒吧偶尔会有外国人光临。

眼前这位客人可能是遇到了烦心事,也可能倾诉欲望太强,他靠在吧台用英语叽里呱啦说个不停。

可惜赵铭就只会几句鸡尾酒相关的英文,其余词汇那是一点都不会,只见他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偶尔嗯啊几声,表示自己在听。

陆淮骞见状,将雨伞收起,大步走到客人身边,才发现这张脸他竟然有几分印象,应该是回头客。

他用英语和对方打了个招呼,对方也用母语向他问好。

于是两人就这么交流起来。

客人情绪激动,语速和开了二倍速似的,五官也跟着乱飞,神情先是愤慨激昂,说着说着黯淡下来,最后竟是失魂落魄。

陆淮骞侃侃而谈,他的发音、连读、语调、停顿和英语母语者没有太大差别,他一边听,一边给赵铭送调酒的工具,偶尔用英语附和几句,或是蹙一下眉。

等客人说完整个故事,陆淮骞用低沉醇厚的英音,叹惋同情的语气,“I'm sorry to hear that.I know how you feel,dude.”

身材魁梧、胸肌发达的客人闻言一时没忍住,哇的一声低头捂脸抽泣,一边说着“I'm fine”,一边拿起赵铭递来的鸡尾酒,幽怨离去。

赵铭头一回见猛男痛哭,等客人走远了,他才小声问陆淮骞,“他和你说了什么?”

陆淮骞面色复杂地摇头,“一个很狗血的、关于失恋的故事。”

“什么故事?”

陆淮骞压低声音,将那一长串英文概述成寥寥几句中文。

赵铭听完目瞪口呆,“哦,我的天哪。”

他愣在原地许久,直到陆淮骞在他眼前打了一个响指,“别想了,干活。”

赵铭这才拿起雪克杯,心里却还在不自觉地回味这段跌宕起伏的爱恨情仇。

那边陆淮骞已经全身心地投入到调酒中去了,似乎是见怪不怪。

后来有客人续杯,赵铭才将猛男痛哭的缘由抛之脑后。

他到底眼睛尖,没过多久,就注意到陆淮骞手背上的抓痕,“老板,你的手怎么回事?”

陆淮骞看了一眼,随口答道:“被野猫挠的。”

赵铭重复道:“野猫?”

“嗯,”陆淮骞说的和真的一样,“遇到一只无家可归的小野猫,就好心收留了他一晚。”

这是猫留下的抓痕?

赵铭左看看右看看,半信半疑,“这不太像啊。”

陆淮骞觉得还挺像的,平时是只趾高气昂的野猫,天然带几分攻击性,却在雷雨天气动也不动,一声不吭地蜷缩在角落里。

赵铭突然想到什么,“不是,陆老板,你被猫抓了要赶紧打狂犬疫苗啊!”

“我刚刚开玩笑呢。”

“啊?”

“不是野猫抓的。”

“那是什么?”

陆淮骞微微一笑,“是秘密。”

第13章 “倒流。”

停电事件过后,程铄原以为,这几天里陆淮骞会有事没事跑到他面前晃悠。

然而实际情况却是,陆老板连带着他的租房合同,宛如人间蒸发一般,杳无声息。

程铄求之不得,十分默契地在陆老板的好友列表里躺尸。

难道还要上赶着去提醒对方收房租?

那必然是能拖则拖。

除去那些不常用的东西,剩下的,都要慢慢往芙蕖佳苑搬。

程铄优先考虑宿舍没人的时间,其次考虑蔺寒有课的时间,有次回宿舍,碰上姜彦和贺令秋,问他怎么搬出去住了,程铄找了个听上去可信的理由,绝口不提蔺寒。

毕竟变态室友暗恋自己,并偷自己内裤这种事情,程铄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觉得只要说出去,就肯定会传开,知道的人一多,免不了有人在背后笑话他,他还不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所以打死不说。

周五上午是专业课,油画写生,学校请来的模特。

程铄习惯踩着上课的点去画室,果然只占到了后排的位置,看模特的角度刁钻,起形的难度也随之增加。

但是他不在意,对他来说,在哪里画都是画——只要早上能多睡几分钟。

程铄画画的速度很快。

当绝大部分同学还在抓形状、找透视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在画布上铺出明暗关系。

等到身边的同学终于进行到铺色这一步,程铄已经拿起尼龙画笔和刮刀绘制细节。

色彩也是程铄的强项,他调色娴熟,用色灵活大胆,画面从不会显脏。

上午一共四节课,有三次课间,每次下课铃声响起,程铄第一个放下画笔。

他知道有不少同学会利用课间来加快画的进度,而他仗着自己效率高,把所有的课间用来休息,等到上课再反超回去,轻轻松松。

画油画无论多小心,总是会把油画颜料沾到各种地方,比如手指、衣袖、脸颊,刚刚拿了一下手机,指尖的颜料又糊上手机壳背面。

程铄见状蹙了蹙眉,他实在懒得跑去卫生间洗手,毕竟现在洗干净,等会儿拿起画笔,不可避免又要沾上手心。

后面有同学在八卦些什么,说得起劲。

程铄并不感兴趣,奈何几位同学的声音越来越大,想装作没听见都难。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看不惯宋汶渊,天天顶着阫江美术学院校草的头衔,在网络上蹦跶,我觉得我们学校比他长得帅的男的多了去了,而且我看过他的画,实话实说,我觉得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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