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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精彩时刻,酒吧里这会儿唱歌的歌手大多是在练手。

许宁夏听着台上音调略有不准的女声,晃晃手里的杯子,心想自己也算是个渣女吧。

和江肆的这一段,她其实是享受那种似有若无的暧昧带来的甜蜜的。

如果没有在旅馆的事,她或许还会继续下去。

可这事一旦放在了明面上,甜蜜就会变成毒蛇,让她想要逃离。

这样的不负责任,又贪恋江肆带给自己的感觉,确实渣。

但这也不能全怪她,她的渣,是基因里带的。

据说,许青浔对木依蓝是一见钟情。

两人在画展上初遇,木依蓝的灵动美丽一下子吸引住了许青浔。

许家祖上是文化大家。

许青浔自小也学贯古今,满腹才华,可见了木依蓝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只知道看着她,心里就欢喜。

许青浔和木依蓝恋爱两年。

在那期间,循规蹈矩,一板一眼的许青浔为木依蓝做过无数浪漫的事。

为她写诗、带她去看日出日落、以她的名字为小行星命名……圈子里的人都说,许青浔爱木依蓝爱到了骨子里。

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在婚后变了。

在许宁夏儿时记忆里,许青浔常常因为木依蓝没有娘家背景而心怀抱怨,后来更是和别的女人传出绯闻。

许青浔把那归为逢场作戏,说自己的心永远在木依蓝这里。

木依蓝也很傻。

她太爱许青浔了,为此一步步走进为许家传宗接代的陷阱里。

在许宁夏奶奶的一再逼迫下,木依蓝流过两次产,又在三十五岁时再度怀孕,最后死在了手术台上。

而许青浔在木依蓝去世未满一年,就和一位女明星交往过密。

他说那是家族使命,他必须让许家继承香火。

可笑的是,许青浔换了两任妻子,她们都没能怀孕。

最后去医院检查,医生说他的精.子数量已经不剩多少了,以后再生育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许宁夏不知道这算不算报应。

即便是,她的妈妈也回不来,她死在了她最爱的男人的手里。

许宁夏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不相信所谓的爱情,认为爱情是最靠不住的,不如一个人来的可靠。

她之所以没有因此变得游戏人间,是因为木依蓝给她的母爱没让她太过偏激,她就算不信,也不会像许青浔那样去亵渎一份感情。

可和江肆的这一切,她还是没有把握好,把那些不该有的暧昧一步步推到现在这样。

从这点看,她确实继承了许青浔的“优良传统”。

许宁夏自嘲地笑,举起杯继续喝。

手腕一热,一股力量制止了她的动作。

许宁夏侧头看去,就见江肆微微喘.息,头发也稍显凌乱,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

不敢相信他就这么来了,那一刻,许宁夏心里的惊喜大于一切。

可这份惊喜也转瞬即逝。

“你怎么来了?”许宁夏别过头,抽出了手。

江肆抿抿唇,垂回身体的手握了握,说:“别喝了,我送你回去。”

听到这话,许宁夏笑了。

“你这是在管我吗?”她问,“我知道了。是不是我那天和你说完之后,你哥哥的责任感爆棚了?这么想做我哥哥啊。”

她说这话,模样俏皮狡黠,像是清楚知道怎么戳人痛处的狐狸,坏到无情。

“不是。”江肆一字一句说,“喝酒不好。”

许宁夏笑得更加张扬:“既然不是,你更没有立场管我。走吧,我的事我自己做主。”

“和你无关。”

江肆站着不动。

周围人注意到他们这边,酒吧的安保也过来询问。

问及许宁夏是否认识江肆时,许宁夏天真懵然地说:“不认识啊。”

如此,安保请江肆如果不是来光顾,就出去。

江肆深深地看了许宁夏一眼。

许宁夏悠哉地喝着酒,就当没他这个人,直到余光里见他转身离开,才放下酒杯。

不知过了多久,台上的女歌手换成男歌手,唱的还不如刚才的女歌手。

许宁夏百无聊赖,问酒保大叔有没有新鲜一点儿东西可以尝尝?

大叔说:“就是给你尝了,你也尝不出来。”

这话让许宁夏脸上的笑容裂开。

“去找他吧。”大叔又说,“有什么话摊开说明白了。”

说明白什么?

进一步,不可能;退一步,做不到。

他们已经是死局了。

许宁夏眼睛有些胀,想要再喝一杯。

一个打扮的油头粉面的男人忽而坐在她身边,手指轻佻地掠了下她的手臂。

“美女,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啊。”男人说,“想喝什么,我请。”

许宁夏说:“不如还是我请你吧。”

男人自以为很帅地挑挑眉:“你不仅长得这么美,还这么大方呢。想请我喝什么呢?情人怎么样?”

许宁夏冷笑:“我请你离开。”

男人一愣,油脸顿时更黑了,丑出新高度。

许宁夏嫌恶地移开眼,再看看,估计刚下肚的酒得倒出来。

男人哼了声,从高脚凳下下来。

但见许宁夏抬手喝酒时,那种浑然天成的妩媚风情里还带着少女般的轻灵娇俏,一个没忍住,想要摸一把再走。

他刚伸出手,肚子就被狠狠地踹了一脚,人飞弹出去,摔在地上。

事情发生的猝不及防。

许宁夏反应过来的时候,江肆已经过去把油脸男提起来,想要再打。

看江肆的表情,许宁夏想起当年他出手打那个侮辱他爸爸的学生。

明明冷静至极,脸上连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可下手却狠厉无比。

许宁夏立刻跑过去阻拦,生怕这一下打出去,江肆会有麻烦。

“停下!”许宁夏抓住男人的手,“别动手。”

江肆看向她,无波无澜的双眼淡定的骇人:“他想占你便宜。”

“可他没占成。”许宁夏说,“我们走吧,酒吧还要做生意。”

油脸男躺在地上哎呦着,叫嚣什么有种别走,他找人来。

江肆要返回,许宁夏挡在他身前,随即抽出一沓现金扔在地上。

“你还没找来人,我就能送你进去。”她眯了眯眼睛,“你口袋里装的是什么,要我公布吗?”

油脸男一惊,咬着牙,没再言语。

许宁夏和江肆从酒吧出来。

天已经黑了,冷风吹得人想不清醒都难。

许宁夏和江肆站在酒吧门口绿植的两边,背对着背,一时无话。

许宁夏以为刚才她说了那样的话,江肆肯定气得早就走了。

可原来,他一直在等她。

等她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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