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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电话，江肆身旁的高焰早急出了爆炸头。
“大哥，今天全体会！全体会！”高焰砸手，“你想被通报批评吗？”
江肆不慌不忙地说了句等等，给梁嵘发了条微信。
高焰看看时间，真等不及了，索性拽起这位恋爱脑就走。
江肆跟着高焰的步调，一边等梁嵘消息，一边想着另一件事。
临进大会议室前，他问：“你导师之前有篇关于心脏收缩功能的论文，想让我帮着做实验，现在还需要吗？”
高焰一听，脑袋差点撞在墙上。
“你不会是要回北城吧？”高焰问，“早让你帮我老大，你不去，现在去？万一团队名单已经报上去，你就是白忙活！”
江肆清楚这些，也不否认私心，直言：“她爸爸的事是她最大的心结，我不放心。”
“至于名单里有没有我，我不在乎。”
高焰扶额，想说的话一箩筐，最后化作一声仰天长叹：“你就疯吧。”
根据牛奶实验，许宁夏快速起草了张设计稿。
快画完时，梁嵘发来条微信，说江肆问她要公寓地址，给不给？
附带是两人的聊天截图。
江肆：[冒昧打扰。请问方便告知心心在北城的住址吗？只需要具体到哪栋楼，不用告知门牌号。]
许宁夏看后，给梁嵘回复：[问你这个做什么？]
嵘easy：[我哪里知道？]
嵘easy：[不过你对象心是真细，只问楼号，算是没私下打听你的隐私]
许宁夏嘴角翘了翘，回：[告诉他吧，具体到房号]
半小时后，许宁夏收到外卖，是甜品。
巧的是，这家甜品店是许宁夏以前就非常喜欢的一家，高中就开始吃。
那时候，世面上还不怎么流行低糖低卡的理念，这家店就以这个为主打了，关键味道也很不错。
一直经营到现在，甜品店已经颇具名气。
江肆这波盲.狙还挺准，许宁夏这就拆开包装，品尝起来。
嵘easy：[忘了问你，今天见面怎么样？]
嵘easy：[没生气吧？生气老的快啊]
嵘easy：[捏腿.jpg]
许宁夏舔了下沾着桃子味慕斯的小勺，发去语音：“没生气啊，心情好着呢。”
接下一周的时间，许宁夏忙着为工作室选址。
筹办工作室这事，构思有一年多了。
许宁夏从法国回来前，就和同学在巴黎合伙开了一家店，私人订制，针对群体是收入中层的年轻女孩。
当时她们的导师建议在中国也开一家，说是市场更广阔，这样以后就可以许宁夏专攻国内，她同学攻国外，慢慢形成品牌。
如今，这件事要开始落地。
这对于许宁夏来说，是搭建事业城堡的重要一步。
为此，她格外用心，每天忙的头昏眼花。
期间很多次，许青浔的助理打来电话说是想再谈谈协议的事，许宁夏都比较心平气和地表示了拒绝。
这天，北城气温骤降，仿佛已然进入隆冬。
许宁夏刚去完一处门店考察现场，从创意园区赶回来，人快要冻透了。
她特别想吃菌汤火锅，恨不得现在瞬移到某人宿舍里。
想起那位某人，许宁夏轻轻一笑，搓搓手，快步往公寓走。
不想，许青浔在等她。
助理站在车外，说天气冷，请许宁夏到车上谈。
许宁夏觉得没什么好谈的，但对方不走，她又实在扛不住寒风刀子似的一直吹，还是上了车。
车里很暖，放着舒曼的钢琴套曲。
许宁夏裹挟进来的严寒让许青浔命令司机加大暖风。
两人先是一阵沉默，继而许青浔问：“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没要考虑。”许宁夏坦言，“你的助理没有传达我的意思？”
许青浔提起口气，又压下：“这么多年了，你也大了，为什么脾气还是这么犟？你就非要忤逆长辈，我行我素？”
许宁夏勾勾嘴角：“彼此彼此吧。”
他们父女这辈子注定了是没有什么父女缘分。
其实，想让一个孩子接受自己的至亲并非那么爱自己，挺难的。
因为这是人性与生俱来的一种意识：我的父母天生就该爱我。
所以，许宁夏总会很纠结，对许青浔也诸多怨怼。
但只要想通不是每个爸爸都爱自己的孩子，也就慢慢释然了。
“如果你不想那么早生孩子，可以。”许青浔退一步，“但你也该知道，女人的黄金生育年龄是35岁以前。如果你第一个孩子不是儿子，你就还要……”
“你脑子里装着的究竟都是什么思想？”
许宁夏无语到反而想笑：“曾经你逼着我妈和你的其他妻子为你生儿子还不够，现在还要来管我？许家只是做生意，难不成变成有皇位要继承了吗？”
“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不会签。”她顿了顿，脸色冷下来，“你已经害死我妈，我不会再让你操控我。”
说完，许宁夏作势下车。
身后的人突然冷笑起来，问：“不继承许氏，你能干什么？画那些没用的设计吗？还是抄袭的别人。”
许宁夏转过头：“你说什么？”
许青浔不屑道：“你之前参加的什么比赛，难道不是靠着抄袭别人上位？”
早先被冻透的身体因为突然进入温暖的环境而变得仿佛有火在闷烧。
许宁夏脸在烧，手心也在烧，但内里还冷。
这感觉就像是有两股力量在撕扯她，非常难受。
许宁夏忍着这样的难受，看着许青浔，曾经关于这位父亲的仅存的一点点父爱的记忆，在褪色。
“是，我抄的。”许宁夏说，“我就算抄别人的，也不会继承你的许氏。”
“许宁夏！”
许青浔气急攻心，咳嗽两声，助理递来药，他强硬拒绝。
“我是你的爸爸，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不？”许青浔质问，“没有我，你会来到这个世上？”
“且再看看你住的这个房子吧。”他指了指。
“你妈妈留给你的钱里难道没有我的？她让你继承的财产都是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甚至她的画那么出名，那么值钱，也是因为我在背后为她运作。”
这话令许宁夏惊恐，她看向许青浔，许青浔自得地笑。
“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他说，“包括你的命。”
许宁夏进了一家24小时便利店。
门口的小猴子叫着欢迎光临，她茫然地看了一眼，到一边的休息区落座。
许青浔的车子早就开走了。
可那些话，还跟念咒一般，在许宁夏耳边密密麻麻地吵嚷着。
她活动活动冻僵了的手指，感觉自己一下子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