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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中的烟丝换成那种夹杂着柑橘味道的沉香条,所以书房的烟味是温臻唯一不抗拒的烟味,甚至觉得有些好闻。

晏朝聿抽烟频率,在她面前并不频繁,只偶然撞见过。

但温臻没想过,他今夜会有大量吸烟的情况发生,导致整间书房都有烟雾缭绕。

温臻立在门缝处,看着站在窗帘前的那道身影,他单手支撑在窗边皮椅上,指间捻着一支烧了半截的烟,还是那件黑色衬衫,胧黄灯光下,隐约看见衬衫背面有深斑的痕迹。

会是汗水么?

温臻不知道,只是站得久了,又看见他慢条斯理地摘下腕间那枚极其昂贵的钻石手表,修长骨感的手指一粒粒解开衬衫纽扣——

黑色衣料掀开,先露出那截窄腰。

第一次看清她触摸过的那道长长伤痕,温臻心一颤,下意识去摸自己手臂上痊愈的伤痕。

晏朝聿的那条显得格外狰狞,有明显的缝合痕迹,即便随着岁月愈合,但依旧可以想象出他受伤时该是何种鲜血淋漓的场面。

而后是他的整片背,沿着那条分明线条上,布满紫红交错的长痕。

像长鞭留下,又像是木条留下……

总之,一定是新伤。

温臻看着他拧开药膏,直接往背上胡乱涂抹,侧颜眉目深深,不曾折过一丝波澜,只有薄唇在泛白。

温臻很难形容看见这一幕的心情。

手顿在门把上,不知该拧开走进去,还是该只觉退出去。

因为她清楚,晏朝聿有多么骄傲。

就这样愣神几秒间,窗边一道目光直棱棱地扫过来,晏朝聿看清门外熟悉的那抹裙摆后,将残烟丢进烟灰缸里,又将身后窗户全部打开,松松套上衬衫走过去。

“怎么醒了?”

灯光照着他冷静而沉寂的神情,一如既往。

温臻抬起下巴望向他深蓝眼眸,唇动了动,银牙暗咬直说:“我想喝水,起床看见你不在。”

晏朝聿将门敞开,折身走向胡桃木书桌前给她倒满一杯温水,淡声问:“看见多少?”

温臻接过玻璃杯:“看见你抽烟,看见你腰上有伤痕。”

她说到这里时,啜了一口温水,眼眸亮亮凝看杯中水痕。

晏朝聿闻言笑了下,看她喝完一杯水,问她还需要吗,温臻说不用了然后转身就要离开这间书房。

雪色裙纱在桌前飘过,晏朝聿半垂眼帘,在裙纱真的要远离时,忽而开口唤住那道纤影。

“臻臻。”

温臻驻足,背对着他,却可以透过墙面上的影子,看清他笔直的背脊有了弯折的弧度,他的体温微凉握住她的一只手。

“帮我擦一下药,可以吗。”

即便刚才他已经擦过一回药膏,就在她的视线里,

即便擦得毫无章法,

即便他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药膏味道。

他们谁都知道,这句话只是一个挽留的借口。

温臻侧首视线瞥过他掌心药膏,暗吁着气接过去。

“好。”

擦药就必须看清他背上伤痕。

有些话即便不问,温臻基本也可以猜到晏朝聿的伤痕由来。

白色乳膏随着她指腹打转融化在他的皮肤上。

她刻意将指腹力量加重在他的伤痕边缘,可观察男人反应,却好似一直不痛不痒,眉眼始终沉静。

她觉得有些气馁:“晏朝聿,你不会感觉到痛的吗?”

“还是你觉得无所谓?你根本不在乎这一点痛,或者……觉得习惯了?”

摁在他肩上的那只手隐隐有颤动迹象,药膏也抹得差不多了,晏朝聿攥拉过她的手腕,让人侧坐怀中,下颌放在她颈侧,微叹道:“臻臻,人活着就是有知觉的,没有人会真的习惯痛。”

“可是你是。”

他似叹息:“其实我也不喜欢忍耐,一直都不喜欢。”

“那你为什么要忍?你教我不用忍的。”

“臻臻,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一直清楚,商人追求利益最大化,我得到的远比这些多,也更值得;所以不必担心我。”

“至于你不需要去忍,是因为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委曲求全。”

他的掌心贴着温臻后腰,轻轻摩挲着,让她放松下来:“绕过这个话题,同我说一说,你今日都做了什么,有没有开心?”

落地灯的钨丝照着温臻卷翘的睫毛,她说:“有很开心。”

朋友都在陪伴她,关心她,时常能够出去约上一顿晚餐,闲聊一夜;工作有时也很充实,同事很友好,思慧有时也会给她带一份蛋糕,一杯咖啡,两人互相监督着舞蹈动作,录制视频,练习基本功;还有文杉。

所有的一切都很好。

也包括他。

晏朝聿笑一笑:“我的臻臻过得开心就很好。”

两人对视,温臻看着他的笑,他的面容依旧俊美,眉眼只是弯起细微的弧度,也显得格外迷人。

温臻不知道是因为太开心,还是因为什么情绪。

她觉得心脏有抽痛感,因此她也毫不掩饰地去捂住心口位置,她眼睑微敛,视线落在他手腕内侧的那行黑色纹身处。

【Psyche】

希腊文。

温臻隐约记得这个词的意思。

灵魂、心灵。

想起他一直以来戴着的腕表,像封印,将灵魂封锁腕上,而这里连通的血管脉络直达心脏。

温臻如是想着,视线却不经意地扫过他的电脑屏幕。

心脏骤停一拍。

——「晏氏集团股权分割协议证明资料」

是即将打开文档的名字。

白色的鼠标停格在那。

温臻回过头看向胧黄钨丝照亮下,晏朝聿的脸英俊如常,神态平静着,根本循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他的下颌微微抬着,气定神闲地抱起她,回房间睡觉。

一眼都没有看那亮着白光的电脑屏幕。

九月八日,白露时节。

晏平山对外宣称病愈,说是今日想要上山礼佛,特意嘱咐温臻与晏朝聿以及晏母三人一道,前往香山青龙寺。

其中的深意,也不过是为了平息外面传的一些晏家不和之流言。

几台车子顺着狭道而上,这个时节满山枫叶仍是绿意盎然,自长空望下,整条长道竟只有这五台黑车行驶,满山连行人也没有。

下了车,一行人随着前方一身唐装的老者往前走。

青龙寺中门顿开,黄袍袈裟的主持戴着一副眼镜,向晏平山走来,引着众人往里走。

越过庭前两株参天松柏,入目皆是宝塔飞檐,一座座殿宇重叠绵延,温臻从前来过一次青龙寺,那时听爷爷提起他从前在京中时,曾与故人一同来过这间寺庙。

那时正逢观音诞,整座青龙寺的佛刹前人潮如流,香烛红纸随风拂了满寺,她随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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