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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觉得好?”

程珩一点点头。

岑眠问:“这些诗发表过吗?”

张疯子愣了愣:“我没想过发表。”

白溪塘里没人跟他说话,他只是想写写字,跟纸说话。

“你要不要试试投稿?我有个朋友是出版社的编辑,应该可以帮忙看看。”

张疯子又把他的诗抱回了怀里。

他想了许久,脸上的表情挣扎。

最后,岑眠带着张疯子的那一叠诗走的时候,张疯子跟在她后面,跟了一路,絮絮叨叨。

“诗你用电脑抄完了,叫沈幺赶紧还给我。”

“好。”

“不要给别人看。”

“好。”

“要是有结果,你记得告诉我。”

“好。”

张疯子凶她:“别忘了!”

岑眠翻了个白眼:“知道啦!”

在张疯子那耽误了时间,回去的时候,小龙虾差点烧糊了,幸好沈平山出来抢救了一番。

沈平山气呼呼地骂着程珩一,说他缺心眼儿,锅里烧着菜还能出去那么久。

程珩一顶着骂声,利落地炒了个青菜,开饭了,沈平山才住了嘴。

岑眠把张疯子的诗放回房间,又挑出两张她觉得最好的,拍了照,发给了柳芳芳,道明了缘由。

柳芳芳是她以前小学和初中同学,坐在前后桌,关系熟稔。

柳芳芳从小语文就好,毕业了就在出版社当编辑,短短几年,就当上了某畅销杂志的副主编。

很快,柳芳芳就回了消息,是一张截图,截图是上次她们聊天的时间,半年前。

岑眠:【……】

柳芳芳:【没事想不到我。】

岑眠近年在国外,和国内的朋友们确实不常联系。

她心虚地回道:【哪有……】

正好,程珩一端着小龙虾上桌,满满一大盆,红艳艳,香得人迷糊。

岑眠拍了一张小龙虾的照片,分享给柳芳芳。

柳芳芳:【没事还要来馋我?你知道我现在还在上班吧?】

七点对于职场打工人来说,才刚刚开始。

岑眠:【这不是没事给你分享一下我的生活嘛……】

柳芳芳找茬归找茬,岑眠之前发给她的诗,她认认真真看完了,发了很长一段的评价,又给推荐了几家会收短篇诗歌的文学刊物。

柳芳芳:【回头你把电子稿发我,我推给这几家编辑看看。】

岑眠立马吹捧起她:【靠谱!回北京请你吃饭!】

柳芳芳:【少来。】

正事聊完。

柳芳芳冷不丁问:【你跟程珩一在一起?】

岑眠:【……】

岑眠:【你怎么会知道?】

柳芳芳又发来一张截图,是前面岑眠发给她的小龙虾照片。

截图里只保留了端着小龙虾盆的一只手,男人的手被鲜红的小龙虾衬得冷白。

柳芳芳在那只手的手背虎口处,画了一个红色圈圈,红圈里有一个分外不明显的黑色小点,像是一颗小痣。

柳芳芳:【你小学的时候用铅笔芯戳的。】

岑眠一惊:【还有这事?我怎么不记得……】

她干过这种缺德事?

柳芳芳:【你能记得什么,上学书包都能忘的。】

岑眠盯着照片里那个黑色小点,陷入沉默。

她抬起眼,看向坐在她右边的程珩一。

程珩一正在剥小龙虾,没戴手套,十指沾了红油,沿着手背蜿蜒流下,流经虎口处。

他剥完虾,自然而然地将虾肉丢进了岑眠的碗里。

程珩一的手伸来时,岑眠看清了他虎口处的黑色一点。

不是痣,而是深埋皮肤之下,铅类的色素沉积,深灰顿涩。

岑眠忽然想起来了。

那天她的铅笔芯戳下去的时候,血珠像那红油似的冒出来。

第37章 白夜

大概是小学二年级的事情。

早读课语文老师来晚了, 柳芳芳作为语文课代表,站在讲台上带早读。

语文老师不在,岑眠从不会老老实实跟早读, 趴在桌子上, 转着圆溜溜的眼珠子,上下打量她的同桌。

岑眠忽然发现一件事情, 那就是程珩一身上白白净净, 一颗痣都没有长。

“你如果没有痣,以后万一走丢了,爸爸妈妈会找不到你的。”岑眠煞有其事的跟他说, 还闭上了右眼, 指了指她眼皮上的那颗小痣,“你看,我爸爸就是靠这颗痣找到的我。”

她和沈镌白在同样的位置都有那么一颗小痣。

程珩一跟妈妈从白溪塘离开的时候, 早就把回白溪塘的路背得滚瓜烂熟, 走不丢, 但他还是回了岑眠一句:“那怎么办?”

要是他不搭理岑眠,她的小嘴能叭叭个不停。

岑眠歪着脑袋,想了想, 忽然像是想到一个极好的主意,兴奋地说:“我给你画一颗痣吧!”

她从书桌里翻出铅笔, 抓过程珩一的左手,低头在那虎口的位置画点。

铅笔不上色, 她打着圈画了好久。

程珩一由着她画, 自顾自早读, 觉得总算安静些了,只有左手手背有些痒痒, 让他老是走神。

下课铃响了,小学生们撒欢儿似的往外跑,不知道是哪个调皮鬼不看路,猛地往岑眠肩膀上撞了一下。

岑眠被撞得往前一冲,手里的铅笔,扎进了程珩一的手里。

一开始是没流血的,岑眠把铅笔拔出来的时候,血珠不停往外冒。

刚才撞她的同学早就跑没影了,她甚至没看见是谁,眼前的血吓坏了岑眠,她抬起头,看向程珩一。

程珩一拿出纸巾,擦了擦手,按在了那小伤口上,纸巾沾了星星点点的血色。

止了血,程珩一问她:“你还画吗?”

“……”岑眠摇摇头,不敢画了,她老老实实趴回了桌子上。

为此岑眠心虚了好久,害怕老师或者程珩一妈妈找她,连着一个月,都偷偷给程珩一塞好吃的,讨好他。

“还不吃饭?”

程珩一冷不丁的出声,嗓音清冽淡淡,一如既往,打断了岑眠的思绪。

她眨眨眼,回过神来,面前的碗里,剥了壳的小龙虾堆了小半碗。

岑眠想起这段时间在白溪塘的经历,知道了关于程珩一家里事情的一星半点。

她忽然意识到,即使程珩一有了这一颗痣,她过去也从来没有找到过程珩一。

晚饭吃完的时候,白溪塘又下起了阵雨。

程珩一出去给菜地浇水,回来时湿了一身。

沈平山和岑眠坐在屋檐下,靠着竹椅,一老一少各执一把蒲扇,优哉游哉地看着他一身狼狈。

程珩一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被雨淋了以后变得湿透,薄薄的衣服布料贴在身上,腹部的肌肉线条隐约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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