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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灰色毛衣。
程珩一的动作顿了顿,掀起眼皮,扫了她一眼。
他停住,连名带姓叫她:“岑眠。”
“干嘛。”
“我也要换睡衣。”
“那你换呗。”岑眠的目光如炬,一点不知道躲。
“你不避避?”
岑眠换完睡衣,好像那一份羞怯随之而去了,歪着脑袋,奇怪地看着他,坦坦荡荡地说:“我又不是君子。”
“……”
程珩一觉得好笑,没再理她,自己转了个身,背对她,把身上的毛衣脱了。
经过一个多月的修养,他之前受伤的地方,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剩下一道淡粉色的疤痕。
岑眠望着那道伤疤,抿了抿唇。
程珩一开始解裤子的扣子。
岑眠默默把脸躲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明亮漆黑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
修长的腿。
青色的血管,迸出具有压迫感的生命力。
程珩一即使不回头看,也能感受到她毫不遮掩的视线。
深色宽松的睡裤落下,遮住了那股生命力。
他转过身,好笑地对上岑眠的眸子。
岑眠不躲不闪,看见他露出平坦腰腹,肌肉匀称紧致,肩膀和后背有大片的乌青,冷白皮肤之下,衬得淤血更加醒目刺眼。
她这才想起来,掀开被子,跳下床,从外套口袋里摸出红花油,“你先涂了红花油再换睡衣吧。”
程珩一配合地坐到床边,岑眠站在他面前。
他们的阴影重叠在一起。
岑眠往掌心里倒了红花油,搓热了以后,俯身在他的肩膀和背上按摩。
“要不明年你别扛了。”她说。
程珩一笑了笑:“年轻人都得扛,不然没人扛了。”
岑眠不满,下了重手。
程珩一轻嘶,“疼。”
“活该。”岑眠嘟囔,手里的力道又轻了。
她的手软软绵绵,像是细腻的白玉,揉在他的身上,哪里会疼。
程珩一举灯时摔的那么重,也不见喊疼,这会儿倒是知道喊。
擦完红花油,岑眠就不管他了,裹起被子缩进床里。
没一会儿,被子被人掀开,一阵寒意透了进来,岑眠下意识往里缩了缩,感受到程珩一躺了进来,寒意转瞬即逝。
岑眠一怔,探出头来,问他:“你不睡地上?”
程珩一无奈:“有点良心好不好,这么冷的天,你赶我睡地上。”
“……”
旁边男人身上的体温像是火炉,躺进来以后,比电热毯还要暖和。
岑眠抓住被子的手紧了紧,不吭声了。
“眠眠。”
程珩一的声音低沉缓缓。
“往里去一点。”
岑眠睡在床中央,挤得程珩一就只有很少的位置。
“哦。”
她乖乖地挪了挪位置,睡到了更靠墙的地方。
“关灯了?”程珩一询问她。
“嗯。”
灯熄了。
房间被黑暗笼罩,变得更加安静,彼此的呼吸声也清晰可闻。
岑眠挪到墙边,才发现靠墙边的被窝冰凉。
电热毯是个单人用的,只有中间不到一米的宽度里有热度。
很快冰凉的被子带走了她身上刚刚积聚的热量。
岑眠缩成一团。
程珩一感觉到她睡得不安稳:“冷?”
岑眠:“有点。”
程珩一伸出手臂,越过岑眠的腰,将她那边的被子往里掖了掖。
随着他掖被子的动作,岑眠被带着滚了半个圈,后背抵在了程珩一的胸膛。
岑眠僵了一瞬,很快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放松下来。
她翻了个身,和程珩一面对面。
被子里的暖气漏了一些出去。
岑眠往他的怀里又蹭了蹭,脚也踩到他的腿上。
程珩一感到腿上一阵冰凉,抬起腿,把她的脚夹进去捂住。
岑眠闭上眼睛。
身体暖和了,她反而睡不着了。
她不安分起来,胳膊绕过程珩一的肩膀,手搭在他的背上,来回摸了摸,摸到了那条微微凸起的伤疤。
岑眠打着转儿地摩挲,不知道自己的小动作,有多撩人。
程珩一扣住她腰的手收紧。
“别闹了。”他的声音低哑。
是看他忍得不够辛苦,非得来惹他。
岑眠把脸埋进他的颈窝,在他耳畔很小声地问:“还不行吗。”
他的伤都好了,非得要她主动。
岑眠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程珩一的颈间,怯怯的话语,透着青涩而懵懂的试探。
程珩一的手掐进她的腰窝,用了劲。
下一秒,岑眠被他拽进了被子里,按在身下。
她瞪大了眼睛,眼前是比刚才还要沉的漆黑,只有男人身上的薄荷气息扑面而来,清冽好闻。
程珩一把人压住,女孩的身形娇小,被他整个罩住,像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兔子。
岑眠凝着黑暗。
不言不语,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等待。
窗外的风呼啸,敲击着窗檐。
房间里的时间和空间却仿佛静止在了这一刻。
岑眠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再有动作,她没了耐心。
“程珩一。”
“嗯。”
“不继续吗?”
“……”
见他陷入沉默,岑眠眉心蹙起,突然意识到不妙,语气变得小心翼翼。
“你真的不行?”
“……”
“不是。”
程珩一的嗓音异常沙哑,嗓子眼里仿佛含了颗颗石砾。
不是不行,是不敢。
她是纯白的栀子。
他将内心的欲望、肮脏和丑陋,压抑了多年,直到压抑成了习惯。
没有人知道,在多少个幽暗雨夜,程珩一如何压抑他腐烂的冲动——
轻吻她。
占据她。
将她拽进他所在的深渊。
两个人相贴紧密,隔着薄薄的睡衣布料,那温度,几乎灼伤她的肌肤。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忍着对未知的胆怯。
“你有过其他人吗?”
明知道不该问的,问了也许会让她难受,但还是问出了口。
“没有。”
“只有你。”
程珩一答得干净。
岑眠满意了,轻轻笑起来,她仰起脖子,找到了男人的唇,吻了上去。
不用她再多做什么,程珩一咬住她的唇瓣。
他的指尖清凉,轻轻划过细腻白瓷,染上一抹抹红。
“……”
元宵过后,沈平山一大早便开始准备叫程珩一带回北京的东西,白溪塘的一些土产,茶叶和当地清凉解毒的药材,就连吃早饭的时候也坐不住,想起什么要去拿。
程珩一轻抿唇,开口道:“我们今天不走。”
第70章 白夜
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