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60


,性情能平和?”

没等韩若楠说话,谈心兰就从桌上拿起一个档案袋,打开来,抽出一沓厚厚的资料。

她又戴上眼镜,一字一句念起来,“孟兆惠,女,祖籍潮汕,1967年出生于香港,后随父迁至广州定居,中山文学系硕士,前夫张同文,后改名为孟维钧,育有一女,毕业后,曾在......”

韩若楠听得心惊,按他们这种事无巨细的调查,世上哪里还有好人?

她抬起音调,带着几分恳求的,叫了一声妈。

谈心兰把那份背调,推到她的面前,“你自己看,在北京的时候,她就有服用镇静类药物的情况,后面有当时医院的证明。到了杭州,更是多次试图自杀,你管这叫性情平和?孟兆惠家四代里头,出了三个精神病,还都发生在女孩子身上,包括她卧轨自杀的亲姑姑!”

韩若楠没有看,她颤抖着一双雪白的嘴唇,“不会的,孟葭不是她妈妈,她那么活泼开朗,不会有的。”

“你拿你亲儿子去赌啊?你赌得起吗!”谈心兰用力拍桌,带起的风拂落了几页纸张,飘荡着掉下来,“就算她没有这个家族病史,也够不上我们家的门楣,更何况还是孟维钧的女儿。漱石要真娶了她,从今往后我也不用出门了,免得被人戳脊梁骨!”

韩若楠抓着沙发扶手,她漾起一个苦楚的笑,“那您想必也有对策了?”

谈心兰坐下来,平复了一阵情绪,她当然有,只是不会告诉儿媳妇。

她前些天,亲自去了一趟谭家,找谭老爷子过话。

谈心兰是有成算的,自然也不会冒撞上前,是提前知道了孟维钧在,才掐着时间过去的。

她到的时候,是周六上午十点钟,谭望霖刚打完太极,就听说有贵客到了。

他到前厅去见,一阵寒暄,听完谈心兰的来意后,就让人把孟维钧叫来。

谭望霖是个武将,说话也不会拐弯抹角,劈头就问,“你那个女儿,你究竟管得了管不了?惹出这么多事来!”

孟维钧站在那儿,被几个佣人盯着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管得了,我回去好好说她,不给爸添麻烦。”

谈心兰面上仁和,讲话却比刀还尖,她说,“我也知道,你这个当爹的,不过是样子货。但是你女儿那边,不还有个主事的老太太吗?听说她性子很烈啊。”

话说到这个份上,孟维钧再愚钝不堪也明白了,何况他根本不是。

他点头表态,“我明白怎么做,您放心。”

谈心兰靠在椅背上,不停的喘大气,手一直搭在胸口处。

“您这样,会伤了你孙子的心,也伤了你们的情分。”

韩若楠上前,靠过去替她拍了拍,顺便拿出钟漱石的分量来,再劝一劝她婆婆。

虽然她也不知道,谈心兰到底是怎么筹划的,但总不会有什么好儿等着。

谈心兰脸上强硬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软化,但终究狠了狠心,“他要恨就恨,这是为他好。哪怕日后,他不再进我的门了,我也不能看他犯浑。”

“谁不再进您的门啦?”

钟灵从外面进来,探出个脑袋来,嬉皮笑脸的问。

谈心兰这才笑起来,招手让孙女过来坐,“今天去见了叶家人,还好吗?”

钟灵说,“当然好啦,叶伯伯一直夸我来着,让我有空再去吃饭。”

说着伸出手腕来,“奶奶你看,叶昀他妈送我的,翡翠镯子。”

谈心兰拉过来瞧了瞧,“哟,这样好的成色不多见了,她是真喜欢你。”

这场家宴,钟漱石是最后一个到的,他散会晚,又在高架上堵了半小时。

席间,钟漱石单独敬了二老一杯,那杯陈年老酿喝得他上头。

钟文台喝口茶意思一下,不止一次拿眼睛看谈心兰,都被她挡回去。

她小声说,“你现在跟他讲叶家的还是李家的,都没有用,先把他身边那个料理完了再谈。”

再后来,钟直民几个聊起经济势头来,更插不进话。

等众人闲坐的时候,韩若楠寻了个倒茶的间隙,把儿子拉到了一旁。

钟漱石的胳膊,架在窗边的大红酸枝闷户橱上,指间夹了支烟,眼底浮动着一缕微薄的醉意,笑问,“妈,您还搞起地下工作来了?”

韩若楠斜瞪他一下,“你不要贫,我跟你说的事,很重要。”

他面上仍笑着,“您说,我听着。”

直到韩若楠讲到孟兆惠的病,钟漱石那点浅薄的笑,一星一点的消失在了唇角。

最后,钟漱石忍不住破口大骂,“简直一派胡言!孟葭好得很!”

韩若楠拉了他一下,“小点儿声,你奶奶反正是铁了心,非要拆散你们。”

钟漱石冷哼了声,“我们也没有那么容易拆散,她别错了主意。”

她叹声气,拍了拍儿子的肩,“你是没有,孟葭也没有吗?”

他扶着桌子的指节,隐隐泛着青白,钟漱石一下就愣住了。

天边那轮新月,被不知从哪儿飘来的一团厚密乌云,遮住了最后一点昏茫微弱的光亮。

是啊,他什么也不怕,可以不从钟家带走一片纸,孟葭也不怕吗?

钟漱石倚在橱边,静静的抽完了这支烟,再走出去时,又言笑晏晏的,坐在了钟文台的身边,陪着说了好一阵子话。

等他晚上回去,孟葭已经洗完澡,穿了条碧青色的睡裙,坐在衣帽间的地毯上,把丝巾一条条叠好。

裙子是吊带的样式,上紧下宽,裙摆制得很大,铺在地毯上,似池中莲叶田田。

钟漱石也不上前打扰她,就倚在门框边,颇有闲情的看她弄这些。

孟葭全放好了,再使劲推回原位,站起来,拍了拍手。

她一转身,被门口的身影吓到,“什么时候回来的?”

钟漱石站久了,觉得心里又热又躁,解开两颗衬衫扣子,一句话都不说,捧着她的脸就吻上去。

他的力气太大,吻她也不讲一点迂回,舌尖扫荡进来,把她的呼吸完全侵占。

钟漱石搂紧了她的腰,孟葭足尖抵着地毯,不断的后退,他又不断的掠夺过来。

最终退无可退的,孟葭的小腿绊上弧形沙发,不受控的摔了下去,钟漱石也吻着她跌落下来。

吻如落在深山间的雪点,密密麻麻落在她的唇上、耳后,那一团莲盖最终被撕开。

窗外夜色渐稠,浓重而湿冷的雾气,在庭院湖水草木间弥漫开,挂上满枝的白霜。

衣帽间悬着的吊灯,白亮的灯光投下来,照见玻璃橱柜上,一双交叠的人影。

钟漱石半眯了眼,里头压着黑沉,细看孟葭一阵,又失控的去吻她的唇,“说你爱我。”

孟葭一开声,就抑制不住的呜咽,“我爱你。”


- 御宅屋 https://www.yuzhaiwu1.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