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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人。那类人一直我行?我素过?着自?己的生活,却在有一天突然走进教堂,第一次进行?忏悔。 他们的眼神就是这样。
安塞尔的手抬起,却在触碰之前,又默默地蜷缩起手指。
“我……”安塞尔不知?道是想说什么,托雷有些急躁地打断他,从?他的右侧,一把?抓住十字架,然后郑重地走完一套流程,却不将十字架还回。
“恐怕,艾姆霍兹还是对陛下有些怨言的……”托雷垂着眼睛,双手捧着十字架,脸上还带着红肿,冷声道。
周围人的眼神一下从?狐疑八卦变得了然若有所思起来?。安塞尔将这些变化尽收眼底,抿紧嘴巴,没有说话。
真要?说起来?,他对女王的态度非常复杂。作为她的子民,他享受着制度与科技的福利,毫无怨言。然而作为艾姆霍兹男爵的儿子,他却为她的无情心生怨怼。
他从?小?被送往法国,和母亲分离,就是担心受到牵连。而在不久之前,他也才刚刚得知?,远在西印的父亲已经因为疾病去世。
似乎他从?小?到大遭遇的那点不幸,都与女王有关。
大公抬起头?,轻声道:“艾姆霍兹,陛下让你靠近些。”
安塞尔偷偷松了口气,神情依旧严肃庄重,缓缓上前,站在床边。
女王冲他艰难地招招手,大公起身让了个位置。
安塞尔蹲下去,手搭在床边,有些拘谨。这还是他第一次面见?女王,凑近了看,女王似乎没有那么可怕,反而像个和蔼的中年?女人。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正对着自?己微笑的原因。
“像……”女王的眼神里升起雾气,眷恋无比,手覆上安塞尔的脸庞:“你和佩佩长得太像了……”
女王的手表面很冷,内里却好像有一团火一样,安塞尔知?道这个可怜的人还在发着高烧。
“让艾姆霍兹公爵回来?吧……他在西印待的够久了。”女王眼球微微转动,扫视着周围的宠臣。一时,都神色各异,暗自?思量。
大公欲言又止,女王特意在“公爵”一词上加重声音,让他无法用神志不清来?搪塞过?去。冷漠的眼里多了几丝嫉妒与愤恨。
女王在位知?道要?将佩特路支开,现在快要?死了,就不管弟弟和侄子的王位稳不稳固了。
卡斯迈伯爵更是低着头?,不敢去看安塞尔的神情。他恐怕是在场除了安塞尔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女王不知?道父亲已经死在西印。安塞尔心里有些悲伤,这种似是而非近乎施舍的补偿,对他来?说有什么意义?
“谢陛下。”安塞尔恭敬又冷淡地回答。
女王紧紧握住他的手,“我一直在关注你,你做了很多好事,希望我在宫里传出去的命令有帮到你……”
她说的是改建工程的审批与雇佣残疾员工的事,这些在初期都受到了一些阻力,但?因为女王的支持,很快又亮起了绿灯,畅通无阻,顺利进行?。
安塞尔低着头?,静静地听着。从?政绩上来?说,女王无可指摘,只是她宫变登基的方式以及处理对手的手段都成了她的污点,让她金色的灵魂蒙尘。
“我们正在经历很困难的阶段,时代似乎已经不需要?冷酷铁血的统治……”女王轻声道,全内室的人都屏住呼吸,“托雷利欲太重,不择手段,不是合适的帝王……”
托雷握紧拳头?,灰色的眼睛好像狩猎中的狼,阴冷可怖。
安塞尔头?皮发麻,好像意识到什么,余光瞥着身后死寂的人群。
“你为什么不说话……还在同我生气吗?”女王皱起眉头?,清明的眼神开始混浊,记忆中那个灿烂又软弱的青年?渐渐与安塞尔的模样重合。
“……佩佩?”女王迷茫地开口。
安塞尔心猛地一沉,如坠冰窟。
内室的帘子外?面瞬间响起了几不可闻的脚步声夹杂着金属碰撞,皮革摩擦的细微动静。
谁的侍卫包围了内室?
“陛下……”他声音发抖,攥紧女王的手,试图让她清醒一点。
女王闭了闭眼,好像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缓了缓情绪,看向周围面色凝重的人们,突然开口道:“你们都来?作证,我要?宣布选定的继承人——”
“女王看来?已经神志不清了!”大公突然出声打断,冰冷的目光扫过?全场。“她将艾姆霍兹公爵的儿子认成了公爵。”
“大公,我很清醒,我已经留好了遗嘱。”女王愤怒地瞪圆了眼睛,从?前的气势瞬间回到身上,好像一头?狮子。
然而只有握着女王手掌的安塞尔感觉到了她的颤抖与恐惧。
“医生要?开始治疗。恐怕要?请各位先出去了。”大公别开视线,大声道。
话音未落,全副武装的侍卫冲进内室。
“你们做什么!”大主教对这种不敬的行?为大怒,却被一左一右的侍卫架住胳膊,装着清水的水盆打翻在地。水镜倒映着天花板上的耶稣像。
“你!”安塞尔就算早有预料,也没想到大公胆敢在这里发动宫变。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头?就被一下按在床上,空着的那只胳膊被向后撇去,他咬着嘴唇,还是从?喉咙里溢出一声闷哼,另一只手紧紧牵着女王。
卡斯迈伯爵挣扎了一下,满面怒容,腰间的长剑被取走。
托雷显然也没料到这一出,下意识地抓住侍卫压着安塞尔的手臂:“你别碰他!”
大公无语地看着自?己动不动发疯的儿子,动作优雅地招招手,又有两个侍卫将托雷控制住。
“清场了。不要?打扰女王休息。”大公沉声道。
安塞尔被猛地拽起,长发连带着衬衣一起扯住。
“不要?……”女王骇得几乎坐起来?,拉着安塞尔的手,又被大公强硬地按回去。
两个人拉住的手在不可违抗的力道下慢慢分开。
女王的指甲嵌在安塞尔的肉里,带出深深的血痕,两个人都知?道,若是此时松开手,女王恐怕就会“被”宣布死亡。
这个强势精明的女人,勾心斗角一辈子,却在最?后时刻,犯了大错。
她以为软弱无能的弟弟,竟有如此大的胆识,她以为忠心的宠臣,此时却没有言语,安静地走了出去。
手终于彻底分开。
安塞尔猛地推开压制他的侍卫,一矮身子,手向靴子摸去。
但?是周围侍卫的动作更快,一棍砸在他的腿弯上,接着又是一棍打在他的额角。
安塞尔眼前一黑,倒在地上,靴子里掏了一半的枪掉了出来?,被踢进床底。
卡斯迈伯爵和托雷怒吼起来?,奋力挣扎,却还是双拳难敌四手,被拖出了房间。
安塞尔视线里全是血,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