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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是为了自己,百分之一百的可能性是为了他。
南鹤没说话,心里思索小游戏进账的几十万是不是该挪出来一部分补偿给施让寒。
施让寒吃完板栗,等了许久不见南鹤的回应,面上不显,心里却不由自主慌乱起来,难道他生气了?
“南鹤?”
南鹤回神,抓住施让寒摸索过来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我最近开发的小游戏赚了不少钱,我转五十万给存住,不许乱花哦。”
没等到预想中的怒火,反而迎面砸来五十万巨款?施让寒蹙眉:“转钱?给我?”
“嗯。”南鹤拿出手机看了看余额,“五十万你要存住一点,其他花没关系,你想买什么,或者给我爸妈买什么别用自己的钱,用这份钱。”
施让寒心里涌起不知名的感动,又确认了一遍:“我管钱吗?”
南鹤被他这个反应逗笑:“嗯,以后我的钱都给你,你想存想花都可以。”
施让寒不自觉笑出来,露出脸颊上两个甜腻的小酒窝,忙不迭点头答应:“好。”
南鹤垂眸看着他开心的样子,也跟着笑了笑。他现在这副样子哪里像是三十三,像是得到糖果就高兴的三岁。不过他愿意收钱,心里的不舒服总算是消减了许多。
时间伴着明山市的冷空气慢慢走向了年底,明山大学放假一向晚,举行期末考试的时候都将近年底了最后一个月了。
天冷,学习任务又重,施让寒提前买车就显出了几分高瞻远瞩,南鹤有车可以来回代步,仍然选择住在小区里,跟着施让寒一边生活一边蜜里调油。
最后一场是在上午,南鹤将车停在学校的停车区,顶着寒风走向考场。
张湾湾和南鹤同一个考场,正站在考场门口临时抱佛脚背书,就见南鹤穿着大衣戴着围巾走过来,身形高大颀长,外形条件是肉眼可见的优秀,已出现就吸引了不少学生的目光。
“看你胸有成竹,不紧张吗?”张湾湾道。
南鹤给他带了杯热豆浆,给自己留了一杯,靠在柱子上继续吸豆浆:“紧张什么?”
张湾湾怒吸豆浆,只觉得人跟人之间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凭什么?都是一样成绩进来的,都是谈恋爱夜不归宿的,凭什么他如此地淡定从容?
气死人。
“嗯?这个豆浆好香好浓郁,你在哪里买的?”张湾湾咂咂嘴,突然注意起豆浆起来。
“早上我老婆起来给我榨的。”南鹤说。
张湾湾:“......”
空气不知为何变酸了,手里的豆浆也不香了。
“你老婆真是......你走了什么运啊!”又买车又起床榨豆浆,简直是贤良淑德样样沾边,他分分钟变成嫉妒的酸鸡。
南鹤挑眉:“你羡慕啊?”
张湾湾:“我恨你。”
南鹤:“继续恨吧。”
张湾湾喝完豆浆,塑料杯子扔进垃圾桶里,说起其他的事情,“考完试你要不要去我家玩几天,我爸妈都不在家,可以开泳池聚会。”
南鹤直接拒绝:“你是单身了,我不是。”
张湾湾撇嘴,想问问南鹤会不会带施让寒回去,又想到南鹤居住的封闭小县城,找个男老婆绝对会把家里炸翻,也许都不是普通的恋爱层面了。
问了也是给别人找不痛快,想了想还是闭嘴了。
挑战世俗本就很难,希望他们一路坦途。
施让寒对南鹤学校的安排清清楚楚,都已经在考最后一门了,放寒假也就在眼前了。
“元宝,白色的羽绒服。”
“灰色的棉袜子。”
“蓝色的帽子。”
南鹤大半个学期都住在这里,基本的衣服鞋子都在这里,挤了施让寒的一半衣帽间。
施让寒蹲在地上打开着行李箱,指挥着元宝和5544去衣帽间叼衣服过来。
5544蹲在一边看着他情绪不高地收拾行李,想到有一个多月看不见南鹤,也有些不高兴,负面情绪很强烈:“为什么上大学还要放寒假啊!一直读书又不会累死。”
它嘟嘟囔囔,伸出爪子将行李箱的漆面抓出几道痕迹。
在一起四五个月,第一次分别居然是因为寒假,还一次就要分开一个月,他眉眼间笼罩着郁气,手上的动作却不停,摸索着将南鹤的衣服收拾好。
“元宝,把分装袋拿给我。”
5544哼了一声:“臭鞋子,扔掉。”
施让寒将几双鞋子都装进分装袋里,塞进行李箱里。
他看不见,动作很慢,将近中午才将一行李箱的东西装好,立起来拎到客厅,放在客厅的沙发旁。
做完这一切,他扶着沙发的扶手缓缓坐下,靠在柔软的沙发靠上出神。或许是在想什么,或许什么都没想,专心等待着这套房子的另一个主人回来。
太阳升到正上方,温暖的光线透过落地玻璃窗洒进来,照在施让寒的双眸上,他睫毛微颤,思绪慢慢地飘散。
过年,这个词对他来说是冰冷又孤单的,阖家团圆和喜乐融融他都没有感受过。
从记事开始,他每一年的每一天都是枯燥又新鲜的,枯燥的面对日复一日不曾改变的指责和发疯,新鲜的经历不同的对于小小的他来说的劫难。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谁允许你接别人的东西!”声嘶力竭的女人愤怒地打掉他手上的包子,留着尖尖指甲的手毫不留情地掐住他的耳朵,将他半边身体都拎了起来,“谁给你的包子!告诉我!你知不知道这是施舍你!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来。给你爸爸磕头!这是你亲爸爸!你这个小畜生克死、害死的爸爸!”母亲哭着跪倒在长满了枯草的坟堆前,扒着刻着字的墓碑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讲述自己的苦难,像是哭嚎,又像是唱歌,奇奇怪怪,诡异极了,“快哭!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孽种!你怎么不哭啊!给我哭!给我哭!哭啊!”
“还债?我拿什么还债啊!你们想要逼死我是吧?逼死我们孤苦无依的娘俩!”被债主堵上门的女人惊恐又愤怒地跑进厨房,从里面举出一把寒光闪闪的菜刀冲出来,攥住他单薄的衣领比在刀口上,“你也去死,谁叫你跟着我这个没用可怜的妈。你记住,不是我要你死的,是他们,他们不给活路。”
后来,总是发生闹剧的另一个人笑着登上她的第二辆婚车,也是在寒冬腊月。她指挥着人搬走小破屋所有能用的东西,笑着将钥匙丢给别人,转过来冷漠地看着他:“你不要再拖累我了,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这座房子我已经卖掉了,跟你也没有关系了。”
少年时期的他弱小又伶仃,仓惶地去拽母亲的手,却被她嫌恶地一巴掌打开,她弯下腰,第一次用平等的视线看他,说出来的话却字字戳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