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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步。
这期间定有什么不对。
戚如穗顺着记忆寻到阁楼顶端的钥匙,登上那间小小的储物室。
这是她年少时最爱来的地方,里面放的都是些舍不得的旧物。
比如,她曾将何镜十五岁生辰宴临摹的诗词放在这里。
小阁楼中东西不多,几乎一眼便能看全,可
唯有三个物件是她看了半晌也记不得何时放进来的。
一个锦囊,一幅画卷,最后是一封信。
绯色锦囊上绣着一对鸳鸯,针脚细密,绣法乃是京中流行。
锦囊里面除却一卷细丝再无别物,戚如穗握着那卷细丝,半响才反应过来这是琴弦,可惜断了几处,已无法使用。
她拆开那副画卷,一幅丹青画瞬时延展开,卷上所绘乃是妻夫琴瑟和鸣之景。
少年笑容明媚,他指尖停着一只蝴蝶,递向身旁女子,而女子则是看着他,神情温柔含笑。身后蝴蝶纷飞,鲜花环绕。
画中人像栩栩如生,正是她与何镜,而画中地背景则是戚府的花园。
落款时间是六年前,许是年头太久,连边缘都开始泛黄。
戚如穗指尖发颤,她缓缓放下那幅画,最后拆开那封信。
‘休书’
陈旧墨迹映入眼帘,正是戚如穗自己的字迹,除却这两个字外,纸上什么都未写。
戚如穗眨了下眼,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几乎喘不上气。
她深吸了口气,力道几乎要将宣纸捏碎。脑中闪过很多片段,可那记忆转瞬即逝,她拼了命试图抓住也才记住零星几个。
戚如穗看见自己一人在阁楼写下这封休书,却执笔半晌,余墨滴落晕开,她也未写下何镜的名字。
又看见那年春日,她特意寻了江南最有名的画师,那年茶花开的正艳,而何镜站在花丛中,眉语目笑。
戚如穗还想起很多,有何镜为她洗手作羹汤的场景,有两人与文声月一同用膳的场景,还有她牵着何镜的手在花街上游玩……
记忆走马灯般从脑海中飞快闪过,却不停留一瞬。
若再回想,便是快要爆炸一般的头疼。
戚如穗仿佛溺水般喘不上气,在她想起来的记忆中,皆是和谐美满的场景,她看起来和何镜十分恩爱。
这才应是对的,而非文溪所言,她与何镜从琴瑟和鸣走到相见两厌。
戚如穗回到院内时,远远便迎来一人,她眯了眯眼,只见昨夜那男子身着一袭白衣,正迎面向她走来,较好的面容上藏着娇羞。
“小姐回来了,可叫童儿好等。”
柳童身侧的文溪眼中有些无奈,“小姐,您回来了。”
戚如穗这才淡淡应了声,文溪瞥了柳童一眼,解释道:“主君担忧小姐身旁无人,便叫柳公子暂且跟在您身旁伺候,当个传话的。”
不过一届伶人,文溪唤他一声公子已是给足面子,可他偏偏还不满足,文溪话语刚落便急着出声。
“小姐,童儿已备好晚膳,只等小姐回来便可用膳。”
他语气中尽然是讨好的意味,戚如穗蹙了蹙眉头,似当没看见他这个人,径直抬步回了屋,文溪与柳童同时跟了上去。
屋内已摆好午膳,可她却没有任何胃口。
文溪看着戚如穗苍白的脸色,担忧出声:“小姐可是不舒服?可要唤李大夫来瞧瞧?”
“不必了。”戚如穗唇角紧抿,声音有些低哑,“朗月阁收拾的怎么样了。”
“回小姐,主屋已收拾的差不多,其他屋子明早也能收拾完。”
戚府仆奴众多,收拾一座院落并非难事。
戚如穗点头,“院里那些摆饰,便先按以前的摆吧。”
见小姐起身朝朗月阁走去,文溪抬步跟上,唯留柳童一人僵在原地,他刚欲跟着走,可文溪将他拦了下来,语气不善。
“柳公子,主君只让您在院里伺候小姐。”
文溪的意思很明显,他不过一个留在院里暖床的玩意,没资格去少主君居住的朗月阁。
朗月阁能在建立之初便定为正夫的院落,其中精妙便在于戚如穗的卧房能从侧廊连通朗月阁卧房,中间仅隔了两扇门。
侧廊颇窄,只能容两人并肩,红木地面被擦至洁净如新。
戚如穗走的极慢,拐过转弯,再往前便是朗月阁的主卧,两个端着水盆抹布的小厮前后进来,与戚如穗正好撞了个相面。
两人原本还有说有笑,见到小姐时顿时闭上嘴当无事发生,正在他们打算离开时,小姐忽然开口。
“少主君当年为何从朗月阁搬走?”
两人吓了一跳,互相对视一眼后,其中一人战战兢兢开口,“回小姐,奴不知此事。”
见小姐面色不虞,他心间更是瑟缩,索性跪在地上,盆中清水险些洒出。
戚如穗沉默了瞬,“算了,你起来吧。”
“是。”那小厮端起水盆,垂下头便小步离去,速度生怕她后悔似的。
侧廊的动静引来文溪,她本欲训那俩贪玩的小厮,在看见小姐时便吞下要出口的话,可小姐却转头看向自己。
“前年九月,何镜为何从朗月阁搬出去?”
文溪顿了顿,低声道:“少主君犯了家规。”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重回朗月阁◎
“什么?”戚如穗愕然。
文溪心间叹了口气,一字一句道:“前年七月,少主君在后宅的账上私挪白银五百两。”
咚的一声,像是石子沉入湖底,激起千层涟漪。
戚如穗第一直觉便是否认,何镜是含着金汤勺长大的贵公子,他自小便受尽宠爱,不可能做出如此举动。
她紧紧盯着文溪,“我怎没见过这笔账。”
文溪抿了抿唇角,什么都没说。
戚如穗也知晓自己有些为难人,文溪非账房娘子,添平账目后旁人自然瞧不出,还有一种可能,便是文声月对她下了噤口。
无论是哪种,戚如穗都知晓自己从文溪这得不到答案,她暂时将疑问压在心间,抬步走进朗月阁卧房,这间何镜曾经生活五年的地方。
屋子的积灰已被擦净,锦被也换了新的,眼下正收拾着衣柜。
几个小厮正叠着衣衫,在拿出最后一件衣裳时,压在角落的信掉在地上,戚如穗偏过头,最先发现的小厮拾起送到小姐手中,未敢多看一眼。
‘见字如面,莫做傻事,好好活着。‘
信上是何镜的字迹,只有匆匆一行字,像是时间太过匆忙,未来得及将信件传出便被迫搬出朗月阁。
戚如穗指尖微动,将信叠好收起,转身回到自己卧房,见她面色阴沉,柳童咬咬唇,识趣的没有出现。
卧房内并未燃灯,那封信铺开在桌面,戚如穗就这么看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