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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接着意识到什么,极快歇下力道依在她怀里。
感受着何镜的温顺,戚如穗却笑不出来。
“是因为我带回了阿言,还是那两份身契?”
男人下颚被强行抬起,戚如穗盯着何镜那双黑眸,因下午哭过一场,他双眸还有些红肿。
同少年时的清澈不同,如今何镜眸中似深潭般寂静,被盯得久了,还泛起些许疑惑。
何镜滚了滚喉结,答非所问,“既然妻主不愿歇在这,便早些回屋歇息吧。”
戚如穗凑到更近,近到她看见何镜的睫毛发颤,只差一瞬便能咬住他的唇。
可戚如穗今夜饮了酒,院中有风还不觉得,唇覆上的瞬间,那淡淡酒气霎时钻到何镜鼻尖。
他忍住推开的冲动,只在那瞬间微蹙了眉,可戚如穗却停下动作。
蜻蜓点水般的一吻,被女人松开腰身时,何镜还未回过神。
“妻主?”他疑惑看向戚如穗。
“我今夜饮了酒,忘了你不喜酒气。”戚如穗淡淡道。
何镜不太理解戚如穗为何停下动作,自从她失忆以来,做的事便都不太符合常理。
“妻主不必顾虑我。”他犹豫道。
戚如穗唇角一僵,“可是这种事,总要两个人情愿不是吗。”
何镜眨了眨眸子,他正琢磨如何回答,便听戚如穗继续道。
“何镜,你是不是还在怨我,怨我没同你把话说清楚,怨我不辨黑白把你和怜儿扔在戚府。”
“不怨。”
意外的,男人冷清的声音响起,戚如穗僵了半响,不可置信的看向何镜。
他神情依旧平静,却在戚如穗看来时垂下眼眸,“妻主醉了,早些歇息吧。”
那日夜里,戚如穗依未宿在朗月阁。
只是她走后,屋内烛火燃至半夜才熄。
戚如穗离开后,何镜站在原地半响,琢磨着她方才话中含义。
她是不是已经想起来了?
何镜拧紧眉头,昏黄烛火映在男人脸上,神情令人捉摸不透。
他不怨戚如穗,他更怨自己。
最后还是阿言轻敲开门,担忧道:“马上寅时了,公子怎还不睡。”
“公子可是在愁戚小姐的事?”
只有阿言一眼能瞧出何镜愁绪,他心间轻叹口气,走到公子身旁轻声道:“小夏对我说,小姐近日待公子极好,戚小姐如今又失了忆,公子是如何考虑的?”
“……我不知道。”
何镜紧绷的神情终于松懈,他茫然垂下头,声音小的几乎听不清,“我只想早日寻到爹爹,再养大怜儿。”
至于别的,他早不敢奢求。
庙会的前一夜,是乐儿与澜儿的三岁生辰。
戚若竹起了个大早,张罗着要自己下厨,早早把三个孩子丢给何镜。
一对双生姐弟穿着相同款式的绯色小衫,戚怜站在中间,软发用彩绳编了辫子,莫提有多可爱了。
此刻怜儿一手领着一个,满脸紧张的站在画师身前,这是他第一次被作画,何镜在旁安慰着怜儿莫要紧张。
画师画技高超,很快三个小童便跃然纸上,生动可爱。
宣纸被取下,放在一旁晾晒余墨。
乐儿天性活泼,让她待着不动已耗尽耐心,这会画师一停笔,便扯着怜儿欲跑。
“怜儿哥哥,我们去看后院,爹爹说后院新生了一窝小猫!”
见乐儿欲跑,画师出声阻拦,“小少爷且慢,还需再等一等。”
“不是画完了吗,为何还要等?”乐儿不解。
“老朽还需为小少爷与少主君做一幅画。”
这画师本就是戚如穗为何镜与怜儿请的,只是恰巧赶在乐儿生日这日。
听完画师解释,乐儿只好依依不舍的松开怜儿哥哥的手,转头带着澜儿去看小猫,又和怜儿约定好一会儿汇合。
戚怜认真点点头。
见几个孩子认真的模样,不知晓的还以为要分离多久,何镜眼底浮上笑意。
“少主君,咱们换个地方吧。”
“好。”何镜点头牵过怜儿。
画师收起砚台,随着小厮的指引换了场地,又在一处院内停下,只见身后花枝繁茂,紫藤爬满墙檐,青石板路上依旧布着青苔,蝴蝶绕着繁花飞舞,景色极为惬意。
如此景象,何镜总觉得有些熟悉。
小夏拿来座椅,好让父子俩能歇息片刻。时间缓缓流逝,一只白色蝴蝶翩翩落在怜儿鼻尖,男孩绷紧身子,屏住呼吸与鼻尖蝴蝶大眼对小眼。
他扯了扯爹爹衣衫,示意眼前这神奇一幕。
画师则将这美好一幕留在宣纸上。
待最后一笔勾勒好,蝴蝶也重新飞到百花深处,画师问道。
“少主君与小少爷可要留名?”
何镜思索一瞬,望着儿子道:“怜儿去写吧。”
宣纸被取下,却发现裱画所用的立轴不见了,问后才知是粗心的小厮错收走,都一股脑的随方才的画送进主院了。
“奴去取一趟吧。”
小夏自告奋勇,可半响却不见回来。
何镜让阿言照看怜儿,自己起身前去查看情况。
还未走到主院门口,便见小夏与几个小厮围在一起,偶尔还探头往里张望。
“怎么了?”
小夏吓了一跳,周遭小厮见何镜走来,立马附身问好。
“回少主君,小姐不在院里。”
原是戚如穗与主院的小厮不在,无人贸然敢进她的卧房。
“别处没有了吗?”
“方才就剩两幅立轴,不小心都拿进去了。”
说罢,那小厮期期艾艾看向何镜,“少主君,不如您去取一趟吧,小姐定不会怪罪的。”
小夏眉头一拧,恶狠狠看向说话的小厮,“你什么心思,自己做错了事,还想少主君替你承担。”
那小厮忙不迭跪在地上道歉,“是奴说错话,求少主君原谅奴这一次。”
小夏刚欲再出声教训,却见自家少主君眉头紧锁。
“罢了。”想到怜儿还在等候,何镜抿了抿唇角,“我去取一趟吧。”
戚如穗的院子虽不让外人进入,可从未拦过他,包括那几年。
何镜踏进院子,径直走到房门前。
自回到朗月阁后,他还从未来过戚如穗的院子。不同于朗月阁的繁荣温馨,她院中除了一套石椅旁的什么都没有,瞧起来更没什么人烟气。
门扇未上锁,轻轻一推便开。
时隔几年,何镜再度跨进戚如穗的卧房,种种记忆浮现脑海,他人生的大喜与大悲,似乎都发生在这个房间里。
何镜低头走向桌前,只想取了立轴便离开。
方才做好的画已被挂在书桌旁,何镜瞥了一眼,却愣在原地。
他看的并非新画,而是旁边的另一幅。
泛黄画卷上,少年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