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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俩温存一阵,何镜揉了揉男孩软发,“怜儿不是想去看锦鲤吗,爹爹带你去。”

男孩眸子一亮,可是湖离院子颇远,爹爹还怀着妹妹不易多动,于是神情暗了暗,“怜儿不想看,爹爹坐下休息吧。”

“那爹爹想去看。”何镜一手护着小腹,一手牵起儿子的手,“走吧。”

阿言与小夏忙跟上,刚出院子便撞见匆匆归来的戚如穗,女人身姿颀长,眉眼如画,手里还拎了一筐小桃。

她穿了一身浅云色衣衫,腰间系着配饰,只有金丝云边做衬勾勒。戚如穗总不喜穿太华贵的衣衫,可即便穿的简单,如此往宴席上一站,也会引来周遭男子的目光。

何镜幼时也偷偷看过好几次。

如今,戚如穗站在他身前,眸中温柔皆因他起。

听闻父子俩的去向后,女人动作自然牵起儿子的手,挑了俩最红的桃喂给父子二人。

桃子小,但汁水甘甜。怜儿啃完一个,又拿了两个最红的,戚如穗本以为他是没吃饱,谁料男孩将桃子递给爹爹。

“爹爹肚子里还有两个妹妹没吃呢。”

听闻此话,戚如穗笑着揉揉儿子的头,“你爹爹和妹妹怕是吃不下了,怜儿自己吃吧。”

都说孕夫喜食酸,戚如穗特意备了好几种酸梅,前几日何镜吃了一个便酸的皱起小脸,再不肯碰了。

湖水清澈,莲叶层叠,荷花正欲开的时节,数尾锦鲤正在莲叶下游曳。

“怜儿想下水玩吗?”戚如穗看向儿子。

男孩抬眸,显然有期待,“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

戚如穗将自己与儿子的衣袖挽起,带着男孩一起下了水。暖阳晒了整日的湖面,入水也不冰冷,男孩激动的喊了一声,紧紧牵着娘亲的手,迈着小腿去摘莲蓬。

何镜坐在湖旁软椅上,看着湖边的母子俩,眉眼弯弯带笑。

怜儿摘的莲蓬被厨房炖了莲子汤,男孩喝了两碗,小脸上掩不住开心。这还是他第一次与娘亲爹爹在湖边玩。

夜里入睡前,何镜翻了个身子,女人的手立刻跟过来扶着。

“月份还小呢,妻主不必如此紧张。”

“那也马虎不得。”

看着戚如穗的神情,想起白日种种,何镜倒是真思索起一个问题。

他奶水不够怎么办。

当年生怜儿时便是如此,他迫不得已才给怜儿寻了个乳爹,怜儿吃不饱时便被抱走。

那么大点的一个男孩他都喂不饱,何况如今他肚子里有俩孩子,总不能寻俩乳爹喂养。

比起旁人,何镜更想自己来。

“想什么呢?”

女人的声音打断何镜思绪,他耳尖顿时一红,又翻了个身,“什么都未想。”

看着只将背影留给自己的男人,戚如穗哭笑不得,这是白日逗得太狠了,晚上也不愿理她了。

于是过几日大夫来诊安时,何镜特意将戚如穗支出去,隐晦的提起此事,大夫诊过许多孕中夫郎,自是一下子就能听出何镜的意思。

“夫郎不必着急,孕五月后按照食谱来吃便好。”

何镜接过催乳的食谱,红着脸将它压在书籍最下面。

炎炎烈日,阳光落在高大树冠上,透过层层树叶,透落满地斑驳光影。

何镜依偎在阴影下的软榻上,手里拿着绣了一半的小鞋,眉眼间满是温柔,怜儿正抱着猫崽在另一侧午睡。

因这几日天热,私塾便放了假,说是假后要带着私塾十几个孩子一同去郊外游湖。

这几日怜儿日日黏在爹爹身旁,怀里总随机抱着一只猫儿,澜儿的猫与小黎的猫前两日便被人取走了,如今院里只剩下四只小猫。

傍晚,睡醒的怜儿揉了揉双眼,怀里的猫崽不见了,身上则披着爹爹的衣衫。

何镜见儿子睡眼朦胧,便道:“怜儿,明日不是要去同夫子游湖吗,再去看看有何忘带的。”

男孩听话的又去查看了一番,只是驱虫的香包,他又多带了一个。

“一个便够了,佩戴两个会有些呛。”戚如穗不解开口。

男孩答道:“我带一个,另一个是给凌姐姐带的。”

这是怜儿第二次提起‘凌姐姐‘了,就连院子那两只猫儿都是给‘凌姐姐‘留的,之前未在意,如今却不得不在意。

戚如穗与何镜对视一眼,后者轻声开口问,“怜儿,凌姐姐是谁。”

男孩眨了眨眸子,“是私塾的姐姐。”

“可是你的同学?”

男孩摇头,“凌姐姐比我们大,不在私塾念书了。”

何镜沉默一会,又轻声道:“你同她认识多久了?”

怜儿认真想了想,“已有半年。”

男孩去私塾也才半年多,如今已能带香包给她,想来也已十分熟稔。

见娘亲与爹爹的神情有些不对,男孩品出些不对劲,虽不知为何,可还是乖乖回答着爹爹的每一个问题。

何镜继续问,语气已有些紧张,“香包是‘凌姐姐‘主动要你带的吗?”

男孩摇头,说是上次他见凌姐姐没有,这才带的。

竟还是怜儿主动的,何镜看着自家儿子单纯的模样,心间不知该说什么。

戚如穗开口道:“那凌姐姐还和你说过什么。”

男孩想了想,认真道:“凌姐姐说,爹爹怀孕了,我要更听爹爹的话,不叫爹爹生气。”

说罢,男孩看向爹爹,语气有些无措,“娘亲爹爹,我可是做错了什么?”

戚如穗揉了揉男孩小脸,笑道:“怜儿没做错,去睡觉吧。”

男孩一步三回头,见娘亲与爹爹并无异样,这才抱着自己的小包裹离开。

送走儿子后,何镜唇角的笑顿时消失,眸中是浓浓的担忧之色。

“怜儿才六岁,什么都不懂,你担忧什么。”戚如穗轻揽过何镜腰身。

六岁,虽年岁小,可到底是男孩。

按说怜儿一个男孩,是不应去外面私塾的,但怜儿不但去了,而且交到了朋友,还是个比他大的女孩。

可无论如何,同外女走的太近,对怜儿到底不好。

“女男有别,怪我没教过怜儿这些。”何镜垂下眼眸,眉头拧紧。

“这有什么。”戚如穗并不太在意。

“妻主。”何镜急切出声,他眉头蹙的更深,“这是京城,怜儿是男孩。”

同随意跑动的乐儿不一样,这是京城,普天之下对男子约束最严格的地方,也是风言风语传的最快的地方,贵门夫郎们的几句闲话,便能凭空毁了一个足不出户的男子清白。

何镜在京城长大,深知那些刻在骨子里的条理禁锢,层层叠叠,曾压垮过幼时的他自己。

如今他为人父,怎能不替儿子思考这些。

见自家夫郎实在担忧,戚如穗捏了捏他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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