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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还是摇了摇头。
沈沉:“……”
宝言柔声说:“我……我觉得还需要再考虑考虑。”
沈沉问:“为何?”
他都已经明白说喜欢她了,她竟然还不肯答应。
宝言心中自然有欢喜,试问谁被一个这样优秀的人说喜欢,不会感觉到欢喜呢?但欢喜只有一分,随即而来的是担忧。
她一向很有自知之明,甚至于太过于有自知之明,认为自己能得到的东西并不多。在这些并不多的东西里,显然不包括沈沉的喜欢。
她很担心,担心她的身世若是成为太子妃,会被众人背地里唾弃非议。而在成为太子妃之前,她也担心皇后娘娘与圣上不会同意让她来做大昭的太子妃。
皇后娘娘从前与宝言相处和睦,甚至对宝言表现出了喜欢。但宝言知道,那是因为她乖巧听话懂事,这放在一个侍妾的身份上,很讨喜欢。但皇后娘娘显然从来没有想过,让宝言做太子妃,她甚至问过宝言,倘若选太子妃应当选谁。
而皇帝那边定然也一样,他对自己的儿子寄予厚望,定然希望他娶一个配得上自己儿子的妻子,但宝言显然不符合这种标准。
即便以殿下的性子,或许不会听从皇后与圣上的安排,或许会坚持迎娶她做太子妃。退一步来说,纵然皇后与圣上妥协了,但以宝言的身份永远会是一个令他们不喜的存在。
而宝言若是成了太子妃,能倚仗什么呢?
她能倚仗的,只有殿下的喜欢。
可殿下今日喜欢她,明日呢?
很难说吧。
殿下都答不上来为何会喜欢她,她猜测,或许是因为殿下只接触过她一个女子,殿下与她太过亲近,因而生出了喜欢。可是日后殿下会遇上许多女子,或许殿下就会改变主意。
殿下今日说只有她,可日后殿下若是成了皇帝,又如何对抗悠悠众口?若是殿下对她失去了新鲜感,以宝言的脑子,定然在后宫里生存得很艰难。
总而言之,她的担忧太多太多了。
她不敢去赌,她一向不敢赌的。
赌是很奢侈的东西,以宝言所拥有的来说,她压根不可能赌得起任何,甚至于赌气,从小到大她都很少做。
所以她不能答应沈沉。
沈沉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答案,他隐忍了这么些日子,终于忍不住来找她表明心意,他原本以为,她一定会欢欣鼓舞地点头。毕竟他自认为很优秀,能给她的生活也很好。
沈沉一生顺风顺水,并没遇到过什么大挫折。他没想到,他这辈子的挫折,竟都在莫宝言身上。
他面色迅速冷下去,眸中的欣喜与兴奋渐渐消失,转而有些不高兴。
“那你要考虑多久?”他盯着宝言,恨不能盯穿她的脑袋瓜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一些什么东西。
宝言听出了他的不高兴,她不敢看沈沉眼睛,低下头去,拨弄着自己的裙角,不可否认她在欣喜之下有那么一点想要答应。但是更多的其实是想要拒绝。
但她说考虑,殿下都这么不高兴,若是她说拒绝,殿下会不会一怒之下……做一些不好的事?
宝言在心中无声叹息,从未想过有这样的苦恼。
“七天可以吗?我脑袋这么笨,考虑久一些也很应当吧。再说了,婚姻大事,也不能草率的嘛。”她尾音拖长了,像撒娇似的。
沈沉虽然不满意,却也没说什么。
“好,七天。七天以后,孤会来找你,等你答复。”
宝言松了口气,其实已经隐隐知道自己七天以后会给什么答复。她从沈沉腿上跳下来,要下马车,临走之前,又回头小心翼翼问了一句:“殿下是问我的回答对不对?”
沈沉点头:“自然。”
宝言说:“那……回答有肯定,也有否定,对不对?”
沈沉脸色阴沉下去,当即有些不悦:“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拒绝孤?”
宝言看着他激动的反应,赶忙摆手:“我就是问问。那殿下,我先走了。”
她掀起帘栊,又听沈沉说:“不许再跟那个姓郑的来往。”
殿下好霸道,但宝言在得知郑公子家里还有个通房之后,确实已经没了心思。故而她嗯了声,踩着脚凳下了马车。
沈沉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一时间心情复杂。
有被犹豫的挫败与不悦,却也有见到她拥抱她亲吻她的欢喜。
这就是喜欢的力量么?
将一个人变得完全不像他自己。
直到宝言的身影进了莫家大门,再也看不见,沈沉才撂下帘栊。他微低笔尖,在自己怀里嗅见她的味道,淡淡的果香混着奶香,便是少女的香甜。
沈沉忍不住多嗅了嗅,唇角弯起。
-
沈沉的马车就停在莫家门口,宝言下了马车后,便进了家门。她拍了拍心口,直到微风拂来,她才如梦初醒似的。
但步子仍是虚浮不定的,就这么飘回了春雨阁。
直到好一会儿,她才骤然想起,哎呀,小桃还未回来呢。她轻叹了声,正要出门去寻人,便听见外头有脚步声传来,正是小桃回来了。
小桃是被平生送回来的,埋怨了句:“小姐,你回来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宝言心道自己魂都快丢了,哪里还记得这些?她叹息一声,没说话。
小桃却为遇见平生一时欣喜不已:“怎么就这么巧,平生刚好路过,见我孤独一人,便将我送了回来。小姐,你说平生在,殿下是不是也在?”
小桃兴致勃勃说完,只看见宝言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趴在桌上直叹气。
她不由得伸手探了探宝言额头温度,“小姐,你不会吹风吹得生病了吧?”
宝言摇摇头,她不是生病,只是在苦恼。
原本她要苦恼周公子和郑公子怎么抉择,这回变成了苦恼周公子和殿下之间怎么抉择。
真是甜蜜的负担呢。
宝言一直为这事愁眉苦脸,小桃伺候她这么多年,一眼看出她有心事。夜里用过晚膳后,便问起宝言为何愁眉苦脸。
“小姐可以与奴婢说说,奴婢说不定能为小姐分忧。”
宝言想了想,便将周公子与太子都向她求娶的事说了。
小桃听罢,嘴巴张大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似的,久久未能回神。她自幼跟着小姐,从未想过小姐能有今日的机遇。
“若是叫奴婢选,肯定选太子殿下。”
小桃想得简单,当初在东宫的日子过得多舒坦,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比在莫家好多了。
周公子虽然也前途无量,可是再怎么有前途,也不可能比太子殿下更有前途啊。
宝言长叹一声,将桌上的烛灯都叹晃。她将自己的担忧说给小桃听,小桃听了,觉得也有道理。但还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