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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以为他们来自韩国。孟肴陪她聊了一会儿,把她哄得心花怒放,还跟着孟肴学了两句中文。

“哇,我英语不错吧?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这么厉害……”

晏斯茶似乎受到了孟肴情绪的感染,脸上有了淡淡的笑意,“嗯,很棒。”

“这是什么?”孟肴指了指绿色的沙冰,表面还浮着一点黑色的酱。

“你不是英语很不错吗?她刚才说了啊。”晏斯茶对着孟肴戏谑地眨眨眼。

孟肴哼一声,“我自己也能尝出来。”他就着吸管喝了一口,拌拌嘴,表情却越加困惑。

“这是牛油果沙冰,表面淋了巧克力酱。”

“牛油果?”孟肴没有吃过牛油果,“味道好奇怪,闷闷的,像在喝油。”

“它在超市还是蛮常见吧。”

晏斯茶这般随意,孟肴不好意思说自己没见过,便岔开话题:“婆婆特地来给我们送了饮料,这下你真得好好吃。”他见晏斯茶还是一副不情愿的模样,便用勺子舀了一勺饭,递到晏斯茶嘴边,“那我喂你吧?”

庭院里种了几株高大的素馨树,微风过境,乳黄色的素馨花打着旋儿从天上悠悠荡荡地落下来。晏斯茶愣了一下,看了眼勺子,又看了眼孟肴,又低下头看向勺子。

他眨了眨眼,竟真的缓缓张开嘴含住勺子,就着孟肴的手温顺地吃下一口饭。他鸦羽似的睫毛垂落着,面上有些失神的恍惚。

孟肴伸长手臂在他脑袋上鼓励似得揉了揉,声音像在哄小孩,“好,接下来自己吃吧。”他把勺子递给晏斯茶。

晏斯茶意外地安静,他打量了一眼手里的勺子,便听话地一勺一勺大口吃起饭来,他吃的时候表情依旧有些恍惚,好像陷入了什么遐思,以至于忘记了食物的味道。连吃好几口,他才叼着勺子偷偷抬眼看孟肴,见孟肴看向自己,又埋头继续吃起来。

晏斯茶的身后是一片白色的帷幔,起伏的间隙能看见一地的素馨花。孟肴望着晏斯茶,无端感到了一种疼痛。

“斯茶,吃不下就不要吃了。”

他好像不是要说这句话,可是到底应该说什么,他也不知道。

谁知晏斯茶抬起头对他灿烂一笑,眼底闪动着昳丽的光彩,“我没有吃不下啊。”他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孟肴,眼珠里全是孟肴的倒影,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

孟肴竟觉得有些受不住这目光,扭头望向院子,轻声说,“吃完我们就走吧。”

临走的时候晏斯茶又给了不少小费,孟肴忍不住责备他,“为什么又给那么多?”

“那个婆婆又是送沙冰又是聊天,不是为了增加服务费用吗?”晏斯茶语气平淡,孟肴却生气了,“当然不是——”他迈到晏斯茶前面,挡住他的去路。

孟肴并不想指责晏斯茶,他只是有些心酸。一个人要是觉得陌生人对自己示好都是带有目的性,那该多孤独啊。

“斯茶,你不要觉得别人都带有目的性。司机也好,那个婆婆也罢,只是想和我们单纯聊聊天......”

“这对你有什么影响?”晏斯茶面色一沉,“又没让你掏钱。”

孟肴心中一刺,面上偏要逞强,“不是钱的问题,我在跟你说正确的思考方式。”

“正确?”晏斯茶嘴角扯起一丝嘲讽的弧度,转身就走,“那只是你的正确。”

“你……”孟肴一时语塞,也有些后悔失言。在晏斯茶面前,他好像总容易说错话。即便事后悔恨,但冲动时就要逞一口硬气。“斯茶,你别走,”他拉住晏斯茶的手肘,有些生硬地转移话题,“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晏斯茶不语,继续前进。孟肴让步就要让到底,又贴上去,“斯茶?”

“斯茶?”

“小晏、小晏子。”

“这是要往哪里走?”

孟肴怕晏斯茶赌气瞎带路,最后只好从背后抱住他,脸埋进背里,很小声地说:

“宝、贝,不要跟我生气。”

晏斯茶停下脚步,终于回过头来,嘴角噙笑,“你叫我什么?”

孟肴哼了一声,晏斯茶牵起孟肴的手,继续往前走,“接下来去海边,就是这条路……”

巴厘岛海滩众多,但库塔海滩是最负盛名的一处。他们吃完饭权作消食,走走停停来到库塔区。海滩的出入口是一座善恶门,传说神祇劈开圣山建造了第一个善恶门,邪灵通过时会被夹住,人通过时坏运气会被留在门外。

他们穿越善恶门,入眼竟是一片狼藉,海滩呈灰黑色,已经没有了沙滩应有的的蓬松感,踩上去硬而坚实。整个海岸线每隔五步就会有半人高的垃圾堆,多是塑料制品。傍晚的天宇昏沉,海滩上人烟寥寥,唯有海风将疏朗的椰子树吹得猎猎作响。

晏斯茶叹了口气,“之前在报纸上看过库塔海滩污染严重的报道,但不知道实际这么触目惊心。”他气消了大半,握住孟肴的手捏了捏,“别担心,之后我们去的努沙杜瓦区都是酒店的私人海滩,很干净。”

孟肴失落地点点头,远眺一片面目全非的海域,心痛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回去时心情都比较沉重,用grab打了车。司机英文不错,一路和他们闲聊,孟肴便问:“库塔海滩为什么这么脏呢?到了这种程度岛民和游客还不知道环保吗?”

司机长叹一口气,“社会一直觉得这是巴厘岛的责任,其实库塔海滩位于巴厘岛最南面,海域属于印度洋,与爪哇岛遥遥相望......受地形与洋流的影响,巴厘海峡对面的垃圾很容易聚集到这里。”

这意思便是不止巴厘岛,整个爪哇岛甚至整个印尼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你说这种问题到底该靠什么解决?法律还是科技?”孟肴转头看晏斯茶。

“立法治理是必要的,但是不能清除现存的垃圾。科技需要大量的人力财力投入,”晏斯茶摇了摇头,“而且技术进步了,污染也会变得更多更高级......”

“不会吧,未来环保观念应该会普及的。”

晏斯茶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你听过‘环保的暴力’吗?”

“那是什么?”

“捷克总统克劳斯曾说,环保会成为发达国家限制第三世界经济发展的新手段......在某些方面,现在的环保主义与极权主义近似,妄图依靠政府的力量普及教化,实际在走入歧路。”

“你说的是极端情况,总不可能所有的环保主义都是这样。斯茶,你太悲观了。”

晏斯茶无所谓地挑挑眉,似乎不愿再进行这个话题,“本来也不关我的事,这都是资本该操心的。”

孟肴有些泄气,“常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他想说你怎么一点青年人该有的历史使命感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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