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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

衾被中的手死死握成一拳,江贵嫔眼底现出狠厉之色,皇上竟对那个小贱人喜爱至此?

好?个小狐媚子,既然你执意要与我?作?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倒要看看你能在这宫里活到几时!

“朕还有事,爱妃好?好?歇着,朕改日再来看你。”李玄胤起身,没再看后面的人一眼,抬步走了出去。

“皇上……”江贵嫔慌乱地?伸手去抓,金纹的龙袍从她手中滑出,男人甚至没回头看她,很快出了寝殿。

江贵嫔眼眸一狠,蓦地?对伺候的宫女道:“你去看看皇上去了何?处。”

不一会儿小宫女跑回来,“主子,圣驾朝储秀宫的方向去了。”

储秀宫,江婉芙!

江贵嫔最恨便?是没早处置了那个小狐媚子,两年前?就该把她扔到乱葬岗,任她自?生自?灭!

她眼底划过一抹狠色,蓦地?拂袖,案上的汤汤水水倾时扫去了地?上。

……

婉芙吃了药,腰臀敷了药膏,终于没那么钻心的疼。

她呼出口气,太医候在殿外调整方子,千黛将调好?的药膏搓在手心,放轻力道揉着主子的腰腹。即便?她在宫中多年,见惯了宠妃相争的腌臜手段,但听到太医那番话,还是忍不住心惊,不禁侧眼看去,这位主倒是心大?,疼过了微合起眼,不见半分?愁苦。

她想了想,没将那些话问出口。

主子显然是不想说,她又何?必提起那些伤痛的事。

……

千黛抹匀了药膏,见主子趴在手臂上合了眼,她轻轻唤了一声,无人应答,是睡着了。

中衣拉下来,转身时,见皇上不知何?时走进?来,她正?欲福身,李玄胤抬手让她出去。千黛犹豫地?看了眼熟睡的主子,没再停留,拿着药膏出了寝殿。

床榻里的人睡得正?熟,小脸上泪痕犹在,眼尾晕红,不知他离开?后她又哭了多久。

他站了一会儿,转身出了寝殿。

太医还没走,见皇上出来,躬身见礼。

李玄胤坐到玫瑰椅上,面容冷淡,“泠常在的身子怎么回事?”

太医是先前?陆常在落水时看诊的太医,因曾给婉芙看过诊,而今见到这个新封的泠常在,一眼认出,心下有了数。

“回皇上,泠常在的身子是此前?受过鞭笞之刑,旧伤未愈,又落了水,当时臣诊脉之后开?了调养身子的汤药,泠常在虽有服用,但御药房送过的汤药非按照臣的方子。臣告知泠常在后,泠常在并未多言,今日臣诊过,只怕泠常在当初虽断了药,但倒底是伤了身子,尤其受刑之处,若是磕碰到旧伤复发则极为痛苦。”

陈德海在一旁听得直冒冷汗,婉芙姑娘为救陆常在落水,是皇上亲自?指的太医给婉芙姑娘诊治,哪个这么大?胆敢给婉芙姑娘私自?换药。

果不其然,他一抬眼就觑见皇上沉下的脸色,“去查。”

陈德海听命,这事说起来也好?查,当时婉芙姑娘并不打眼,能嫉恨婉芙姑娘至此的也就只有那一个人。不知江贵嫔怎么想的,把自?己庶妹引进?宫,既打算献给皇上,好?好?将人送过去就是,若不想送,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送出宫,到今日这番田地?又能怨得了谁。

太医开?了方子,离开?金禧阁。

已至深夜,里面泠常在睡得正?香,这会儿也不知道皇上怎么个打算。原以为夜里是要歇在咸福宫,结果皇上进?去不到一刻钟就出了寝殿,匆匆赶回金禧阁。

皇上的心思陈德海不敢乱猜,不过来泠常在这倒不意外,毕竟好?不容易到手的人,这新鲜劲儿还没过,皇上怎会让人出事。

李玄胤坐在玫瑰椅上,靠着椅背,眼底些许倦怠。

陈德海躬身,“皇上,时候不早了,可要安置?”

李玄胤挑起眼皮睨他,指腹在案上点了点,起身进?了寝殿。

床榻里的女子依旧趴着,只是小脸转去了外面,卷翘的长睫铺成一小排暗影,酣睡得又软又甜,对外面一切都仿若未觉。

李玄胤坐到床榻边,指腹掐了掐她的脸颊,扳指硌到柔软,留下淡淡的红印。被掐的女子柳眉微蹙,皱着鼻子哼唧了两声,很快又没了动静。他不禁失笑,就没见过这般没个心肺的,被人害了还睡得这般熟。

他起身,服侍的宫人要为他除衣,李玄胤抬手让人下去,自?解了衣带躺到榻里。不一会儿,怀中人感受到动静,迷蒙地?睁开?眼,傻了片刻,软乎乎地?窝到他怀中,嘴里还在嘀咕,“想来是做梦了,皇上怎么会回来……”

李玄胤垂眸,怀里的人很快又睡了过去。

他当了皇帝这么久,头一回因怕吵醒一个女子蹑手蹑脚,大?抵是觉得她过得太苦,才生出那几分?怜惜。

烛火暗下,寂寂深夜中,床榻上的女子眼睫轻颤,慢慢睁开?眼,帝王的面容在夜中更显深邃,鼻若悬胆,面如刀裁,当今生母是先帝四?妃之一,本就是名动京城的美人,圣颜自?是有几分?随了母亲。

婉芙是方才醒的,她没想到皇上会抛下江晚吟过来看她,不知江晚吟此时有多气急败坏。她敛下眼,手心抚上发痛的腰身,倒是感谢了江晚吟灌给她那些汤药。

夜色中,女子合上眼眸,微微弯起唇角,江晚吟,这才是个开?始。

……

翌日,李玄胤醒时怀里人还睡得正?香,跟昨夜一样赖在胸怀中。今日有早朝,他不能再任由她胡闹,将人从怀中推开?,掀开?帷幔唤人进?来。

帷幔垂垂落落,遮住了床榻里女子的身形,陈德海不敢乱看,伺候皇上换上朝服。一番忙碌后,李玄胤理过冕冠,负手出了寝殿。

待彻底没了动静,婉芙才慢慢睁开?眼,眼底清醒,并无睡意。

千黛挑帘进?来,见主子已坐起了身,诧异道:“主子醒了?”

婉芙眠一向浅,醒了有一会儿了,只是不想动,一睁眼就要伺候皇上更衣,倒不如装睡。

她缓了会儿,“几时了?”

千黛将帷幔挑开?,“卯时三刻,皇上走时交代,主子今日不必去给皇后问安了。”

话是这么说,皇上心疼主子,可旁人不知主子旧伤未愈,明眼看过去的就是主子仗着圣宠目无尊卑,昨日敬安礼就晚了时辰,今日若在告假,只会成为旁人眼中的恃宠而骄。

千黛在宫里伺候了这么久,许多事她心中有计较,但未摸清这位主子脾性前?,她也不敢开?口便?去劝。

卯时三刻,离去问安还有些时间,昨日她便?去得迟,今日若再去晚了,不知有多少人等着挑她错处。

婉芙手自?然地?交给千黛,趿鞋下地?,“为我?梳妆,去坤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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