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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恐惧和胆怯。

“是这样吗？”

江照临头痛欲裂，不断用手拍着脑袋……直到疼痛停止，他跌坐在地上，抬头看着房顶，双目空洞无神，嘴里念叨着一个人的名字。

许熠星……许熠星……许熠星……

这个名字像一个咒语，让他清醒冷静，也让他心痛不已。

曾经无数次，江照临都是靠着这个办法，让自己看上去像个正常人。现在，咒语变成了毒药，他彻底走火入魔。

江照临越喊这个名字，越火大。一字一句，丢进火里，不断加柴，火焰更高。

他再次爬起来，看见镜子里的人双眼通红，像快要滴出血来。那里面有抑制不住的疯狂和暴躁。

尽管他告诉自己“相信许熠星，相信他，他不会抛弃你的”，但还是压不住那一股股迸发的情绪。很快，理智彻底燃烧殆尽，大脑跟着燃烧起来，浑身一阵阵发烫。他快要爆炸了。

江照临把所有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衣服鞋子全部丢在了地上，还要踩几脚。

屋里的家具，从沙发到茶几、从炕到大衣柜……无一幸免。连结实到不能在结实的土炕，也给硬生生给砍出来一个窟窿，这回只够一个人睡了。

江照临换上来时的那套衣服，连帽衫和牛仔裤，皮靴，帽子扣在脑袋上，背着刀走出去。

背后，房子还在，家却没了。

江照临站在昨天刚垒好的墙前面，满腹怒火无法倾诉，抿嘴，抬腿就是一脚。一脚，再一脚，明知道水泥还没有干透，这么一弄只会坏个彻底，但他就是忍不住。

没有多久，墙壁碎裂，砖头掉了一地，许熠星一天的辛苦全部泡汤。

不，比一开始还乱得多。很多砖头摔成了两半，水泥掉在地上，砸烂不知道多少长好的蔬菜。

这面墙碎掉，出现了一个窟窿，谁都可以从外面看到院子里的样子。江照临往前走，不断把砖头踢开，踢到比许熠星搬过来时更远的地方。

他站在菜地前面，从背后拿出刀，只要手起刀落几下，一切努力都会变成泡影，但他却再也下不了手。

这片菜地是两个人的心血。许熠星提议买种子，江照临开沟修渠，两个人天天浇水施肥，到今天果实结成，所有的辛苦和努力，都藏在这片地里。

他在家犯病，可以把一切东西砸烂，却怎么也舍不得摔奖杯和奖牌。那是有形的荣誉，这是无声的功绩。

江照临眼下有泪，他忍着，把眼泪都憋回去。回过头，再看一眼，最后一眼。那双通红的眼睛里，不仅有愤怒，还有哀伤。

房子还是破的，说好了要修理，还没来得及动工。说拿到钱就把家装修一下，现在也没有机会了。

江照临闭上眼，重重地垂下头走出了门。

这里不再是家，它变成了一座普通老房子，和梦想再无关系。我们说过的幻想，做过的美梦，从今以后，再没有实现的可能。

江照临抱着一把刀蹲在门口，想走，却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儿。

他在等着什么，虽然知道那人可能永远不会回来。但是还是固执地等着，哪怕等成一块化石也好。

“这样做，好蠢啊。”他在内心想着。

可还是不愿意，就这样放弃。

等待，不是因为你会回来，而是内心还保留着对自己的期待。

我好想你，许熠星。

这章改到头疼，江照临这个疯子！看你明天怎么和许熠星交代，等着挨批吧。

第098章-97.怒火*长，腿098老啊姨098整理

许熠星第一天上班，明白什么叫“为了生活”，他特别想说一句“身而为人，我很抱歉”。

体力活，是的，重体力活。他做得腰酸背痛，最后还因为比不上别人一半的进度，被扣了一百块钱。

还剩下一百五，他已经很满足了。

下了夜班，已经是第二天凌晨。许熠星迎着朝阳往回走，到村子里，正好赶上小卖铺开门。

他把手伸入口袋里，仔细地摸着那两张钱，一下又一下，纹理都熟悉了。那么轻，那么重……钱，钱，钱，救命的药，害人的毒，最初不过是一个贝壳。

他甩了甩头，走进店里环顾四周。透过小门的玻璃，看见老板娘在院子里洗菜淘米。她手上绿檀木的手串一上一下和搪瓷盆子撞击，发出微弱的响声。

风铃在早晨第一缕风的吹动下缓缓摇晃，清脆响动。老板端一个大盘子走进来。

“这是什么？”许熠星闻着肉香，食指大动，赶紧凑上去。

“熟肉。”老板把盘子塞进柜台的玻璃抽屉里，用布盖上了肉，问：“要来点儿吗？”

“多少钱啊？”

许熠星盘算好了这点钱要做什么，大米白面得一样来一袋，一袋七十块钱，算下来最多只能剩下十块钱。十块钱，能买点什么？想想都头疼。

“这个，猪耳朵二十六，猪舌头二十八，鸡翅膀三十，爪子二十八，还有什么牙签肉之类的，再贵一点。”

“那还有便宜的吗？”许熠星像中午的苍蝇一样，趴在了柜台上，病恹恹地。

老板笑了，在许熠星头上敲了一下，椰子树花衬衫随风飘着，问：“怎么？没钱了我赊账给你，想吃什么别客气，人短短一辈子，吃点好的准没错。”

“是吗？”许熠星爬起来，把五十块钱拍在了台面上，豪迈地说：“拿给我来半斤鸡翅膀，剩下来十块钱的鸡脖子，多给点啊。”

老板瞪大眼睛，这孩子什么时候穷成这样了，多给加了两块肉。让他挨个尝一尝。

上称，计算器上报出45，许熠星的血压直接飙高，不用吃什么大鱼大肉。

他想让老板往出挑一些，还没开口，老板就摆了摆手说：“去吧，去吧，拿着吃得了。你们俩也没钱，以后常来得了。”

其实这话纯粹是胡扯，谁知道他们以后，会不会在这里长住呢。

许熠星一想，丢下一张红票子跑出门，边跑边喊：“白老板，给我家送一袋白面，要最便宜的，记得明天就来，不然就没得吃了。”

他一路小跑，激动的提着一袋肉回到家，却发现江照临蹲在门口。他两只眼睛红红的，怀里抱着那把视作宝贝的长刀。

“干嘛呢？不进去啊。”许熠星踢了他一脚，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笑着说：“快走，看我给你买了什么好吃的。你不是想吃肉吗？咱们今天改善伙食，有鸡翅膀和鸡腿，我再煮个你最爱吃的西红柿鸡蛋面。”

江照临依旧无动于衷，用好像别人欠了他五百万一样的目光看着许熠星。

许熠星不知道，他是没睡好还是闹别扭。心里打着鼓，蹲下，在他面前打开那一袋子留有余温的熟食。香味飘满空气，吹进两个人的鼻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