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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天命。

人重要,菜也重要,江照临那么坚强,一定可以撑得住,但菜不可以。它们没有抵抗风雨的能力,还是两个人一个多月的劳动成果,人好找,结果难寻,想要继续走下去,这块地一定不能毁了。

他知道这么想太现实。无视掉多余感情,只为结果而努力,但如果不这样,难道要继续等人来施舍?江照临的父母,自己的父母,还是大爷大妈?求人不如求己。

“江照临,你等着,我去接你回家。”许熠星把一切收拾好,穿成钟楼怪人,冒着大雨,一口气从家跑到半山腰。

“江照临!你在哪?”他扯开嗓子,放下面子。雨水打湿了衣服,泥浆顺着缝进到雨鞋里,两只脚像踩着沼泽,一步一陷,坚持往前走。

利益之外的意义,全和感情有关。人说鱼与熊掌不可以兼得,他偏要双喜临门,办一场满汉全席。

“江照临……江照临!”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凭着微弱的光往前走。

许熠星的眼神不好,到夜里基本两眼一抹黑,约等于半盲。在这幽暗阴冷的雨夜里,是一种不可名状的感情,给予了他勇气。

他怎么走都绕不过泥坑,干脆直接淌水过河,连裤子带袜子湿了个透。

山间小路越来越难走,两边杂草丛生,连个扶的都没有,偏偏越往上越陡。他每迈一步,心就坠一下,不敢看山下滚滚泥水,怕一头栽进去,尸骨无存。

许熠星更加小心,两只手各抓住一把草一步步探着往前走。但雨天路滑,脚下泥泞,他再谨慎,也面朝下栽进了泥坑里。摔倒了,抱着一棵爬起来,继续赶路,边走边喊。

“江照临,你听见我喊你了吗?”雨水顺着嘴巴进了喉咙,滑落到胃里,从里凉到外,浑身都在打寒颤。

人再怎么冷血,也感情动物。再理智,失去了在乎的东西,也会觉得难受,只是是否表现出来罢了。

许熠星和江照临呆了几个月,他们一起走过之前没有走过的路,遇到了从没见过的奇怪的人……越是这样,越叫人觉得弥足珍贵,值得珍惜。

其实在他心里,江照临占的分量很重,只是骄傲不允许自己主动示好。许熠星就是这种傲娇到死的坏脾气,每次都等失去了才追悔莫及,还要冷着一张脸说“我才不在乎”。

其实他最心软,会躲在被窝里抱住自己偷偷哭,求别人不要走,然后第二天又恢复原样,用墨镜遮住哭肿的眼睛,说出很伤人的话。

正因为这样,人才会有磨合的必要性。一个正方形的人遇到一个三角形的人,他们为了彼此,把自己打磨成椭圆形,那些被磨掉的棱角,都是爱啊。

若不是爱到极致,谁甘愿放低自己,改变自我,只求今生不错过?

刚才,许熠星盖塑料布的动作坚定,那时候他满心想的都是守护好这块菜地,以后还能有的吃,着急也可以把菜卖了赚点钱……但越到后来,他越是心虚。

“江照临……”他一边铺,一边念着这个名字,手上动作越来越快,最后直接把塑料布一丢,冲出家门。

做错事,做得越多,后期越后悔。

许熠星的内满是愧疚,脑子一片空白,刚出门就崴了脚,侧身摔进了泥坑里。

“啊。”他爬起来,抹了两把脸,站起来往前走去。每一步都那么坚定,在地上踩出来一个小坑。

最开始是走,走不动了就用雨伞当拐杖,慢慢往前挪动。走到最泥泞的那段路,他每往前一步,都做好了跌倒的准备。

只有在这种时候,人才能听见自己内心的声音。爱还是不爱,关键时刻,一看便知。

“江照临,江照临……你在哪儿啊?我找不到你了。”许熠星第三次摔倒,爬起来到一半脱了力,直接躺在泥潭中,等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只是,他越走越恐惧,要是江照临不在这了,直接下山回家,不要自己了怎么办?如果江照临不在,那自己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他想到这一点,瞬间从头凉到脚,愣住了。事到如今,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该看的不该看的也都看了。他能承受住很多之前不能承受的事,却没办法接受江照临的离开。

说好一起去蓝翔,你却去了新东方。他想起这个段子,无奈一笑,那又怎么样呢?他们来这里,只是为了自己。如果江照临有了更好的机会,自己又能说些什么?

“祝福你啊,江照临。”即使心里会怨恨,但也只会说这一句吧。吃肉﹐群二%三 灵.六︿九﹔二三九﹀六︿

什么背叛、放弃、破坏……都不重要,最重要是――不管你在哪里,和谁在一起,都一定要幸福。

人世间有那么多种祝福,我只求你平安喜乐,无怨无悔。每个人都愿望不一样,结局也不一样,我们看了那么多故事,才懂,最好的结果就是求仁得仁,求义得义。

食得咸鱼耐得渴,凡间千言万语,都抵不过一句――你开心就好。钟鼓馔玉不足贵,千金难买爷乐意。

许熠星抬头看着面前的高山,心里在打退堂鼓,他从来不做可能性不大,还会伤害到自己的破事。

但是,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他也不愿意放弃。因为这上面的,不只是他的朋友,更是他的兄弟,是他亲手挑选的伙伴――一个可以在危难关头背靠背的生死之交。

许熠星的江照临。

山洞还是那个山洞,人却不再是曾经的人。

几个月前的江照临留着一头长长的红发,像一只染色的狮子。许熠星给他起名“半屏山”,意思是头发像大山一样壮观。

“真是的,没事干跑这么远干嘛!”许熠星蹲下,看着脚下黄浪涛涛,连带淤泥和污秽,打了个旋儿全都消失不见。

算了,终归是要分开的。给对方留给好印象吧,免得再见,连一个打招呼的可能性都没有。

从凌晨两点多等到第二天蒙蒙亮,雨才停了。水从沟渠中缓缓流过,一波一波,都是黄色。

他鼓足勇气捡了一根比较结实的木棍,拿着它,另一只手撑雨伞,像滑雪一样往前挪动。

雨后路滑,走一步都很艰难。他不爱运动,跑200米都喘得不行,更别说这种手脑并用的活动了。

许熠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摔了多少次,揪断了多少根杂草,才走到山洞口。

他打开手电筒来回晃动,不敢进去,就在门口喊,“江照临,江照临……”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数不清喊了多少次,听见微弱的声音从山洞里传来。

“喵呜~”

许熠星瞬间屏住呼吸。此时此刻此地,他顾不上什么塌陷、滑坡的风险,举着手机大步走进山东。

黑乎乎的洞穴的最里面,江照临倒在地上,脸色潮红,满头大汗。许熠星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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