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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
白棠按着窗户,用手指描绘着母亲脸型的轮廓,在心里想:等一天,自己带母亲离开这里……那时候,一切的伤痛都可以被抹平,可以钻进母亲的怀里,让她抱着自己。
那个怀抱是那么柔软,温暖,比世界上最宏伟的建筑还能遮风挡雨。白棠一生中最美的梦想就在这里,此时此刻,母亲嘴角的微笑的弧度上。
白棠眨眨眼,手捂住嘴巴打了个喷嚏,走回去继续睡觉。
等吧,等吧,这个世界,面包和饼干都会有的。
此后一天几天都很安生,工作顺利,生活安稳。许熠星和江照临一人开了一瓶啤酒庆祝了下。几天后去上班,发现白棠的父亲再没有出现。
奇怪了,那么一个爱财如命的人,怎么会不来工作?许熠星想着,和对面的江照临说:“嘿,今天那老头没有来。白棠也没有来。”
“谁?”江照临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很快又干起活来,“我没注意。”
“也是,你一心扑在工作上的精神真叫人觉得敬佩。”许熠星瞥了他一眼,说着,眼神又转移到另一边,盯着那群平时和白银双混在一起的人。
干完活后,江照临低头吃饭,抬头一瞟,看着许熠星鬼鬼祟祟的。
“你干嘛呢!”
“嘘嘘嘘!”许熠星抖了一下,赶紧转过头对他比了个手势,压低声音说:“我忙着观察呢。”
“那你观察到什么了?”江照临确定今天真的有事,退了回去默默地吃饭,把腿伸出来,方便拦人。
“去去去,让开。”许熠星看了一眼旁边的那只脚,迈过去躲在墙后面,伸长耳朵听那边谈话。
只是,什么也听不清。
他在墙后蹲了很久,也没听出个所以然,退回去挨着江照临坐下,吃着饭边低头沉思,有点闷闷不乐。
“发愁什么?”江照临把最后一口饭嘴巴里,飞快咀嚼了几下后咽下去,放下了饭盒问,“饭不吃了?”
他认识许熠星后,开始了解到,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阴晴不定到极点的人。脾气不好不说,有什么事情还爱都憋在心里,一个人生闷气。
他不说,江照临自然不懂,只能凭着别的事情来判断。
比如说吃饭,他用筷子大口大口往嘴里扒拉不说话,一个劲低头,大概是心情不好,这种时候你得让他一个人静静。
他一直用筷子拨拉饭,却不吃,看着别的方向,一般就是心里藏着事儿,得赶紧问一问帮忙解决掉,不然他能憋到天荒地老。
渐渐熟悉之后,江照临对于他的情绪越来越了解,慢慢能把握住这人性格变化的节奏,只要默默在后面灭火就好。
今天也是如此。
许熠星看着前方的人群,手摸着饭盒上的老旧花纹,慢慢说:“没有什么烦恼,只是好奇。”
“是。”江照临把饭盒丢到垃圾堆里,等了好久说:“你不觉得自己对白棠那一家人关心得有点过分吗?”
其实他原本想说“你不觉得自己对白棠有些太在乎了吗”,但是这么问不太合适,于是思来想去,还是换了一种委婉的措辞,避免刺伤许熠星那颗脆弱敏感的少年心。
“有吗?”许熠星转过头来看着他,说:“我只是觉得,她和我有点像。”
是这样。许熠星把白棠和小时候的自己比较,发现两个人好像真的差不多。他对于小姑娘的注意力,不如说是对自己童年贫瘠岁月的弥补罢了。
不想让别人和自己一样,活得那么苍白虚无,渴望给予她温度。虽然自己小时候,没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但如果可以话,能把这份关心传达出去也是好的。
他看着江照临,用眼睛说话,抿着嘴巴。整个人安静下去,露出的半张脸好似米开朗基罗精心雕刻出的雕塑一般俊朗。另一边,被略长的黑发遮住,只露出半只眼睛,下面有一道长长的、丑陋的伤痕。
上次打架时,江照临为他清理伤口,见过一次他脸上的伤,后来就再没有见过他的整张脸。吃﹐肉群?二三灵 六九二三九六﹔
许熠星是那么的骄傲、骄傲到有些张扬跋扈,可想而知,这伤对他的影响又多大。江照临越是了解他,越是不敢想象,他以后回到海城该怎么办?
于是,在内心祈祷,分别的那天不要来临。就让岁月停在此时此地,自己护着许熠星。他不必抛头露面,不必奔波颠沛,只要安静在家,开心就好。
可惜现在,一切都只是幻想。许熠星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不愿意空巴巴的享受,想凭着自己闯出一片天。
这就是两个人之间的差距。一个渴望偏安一隅,一个梦想搏击长空,水里的游鱼怎么能和天空中的苍鹰相吻,天和地如何平行?
不是配不上,而是不配。
“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许熠星回头看着江照很久,眼神却一直游离不定,只、等到那边一群人散去,才开口又问,“什么问题?”
江照临把他怀里冷掉的饭拿过来,瞅那边卖盒饭的大妈还在不在。
“白棠,好像没有去上学吧?”许熠星懒得吃饭,拍了一下他说:“把饭给我。”
“冷了。”江照临说着,还是把盒饭递到了他手中,却没松开,继续问:“我帮你买一份新的?”
“不用,懒得吃了。”许熠星抬起手,把盒饭丢出去,也不管落到那里,又坐回来,靠着江照临的背,抬头看星空。
“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怎么也该上一年级了吧。”他好像在自言自语一般,手在空中画着弧线,勾勒着什么图案。
江照临看着他手指的方向,思索着,点头说:“是这样。”
“所以说,白棠是一直没上学,才会一直都在这里,跟我们上夜班。”
许熠星突然一拍大腿,笑着说:“这样好,她就不用受摧残了。”
“什么摧残?”江照临看他一眼,说:“上学就是摧残的话,那么学生们是都有自虐倾向吗?”
“不是啊。”许熠星甩了甩头,略显不屑地笑着,说:“如果可以选择,谁乐意去那种地方待着。父母打着‘为你好’的名义却在做着最叫人头疼的事情,难道不读书就没有出路吗?笑话。高中毕业后,那些诗句还没有我记歌词记得熟悉,什么数学、化学、物理……那些东西对于一般人来说压根没有用。”
他说了一堆话,很是慷慨激昂。江照临第一次持绝对反对意见,但没有说出口。
许熠星感受到身后的视线,转过头看着他,问:“看我干什么?”
“看你和我有什么不一样。”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这么一句话。江照临张开嘴,想收回,却为时已晚。所以就干脆解释,闭嘴,安静看着前方的夜景。
工地外面,有一条高速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