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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江照临扶墙站在那，脸上满是汗水。
“怎么了？”许熠星想搀扶着他，还没走过去，他挣扎着站好，甩了甩腿，踉跄着往前走。
“你给我消停点儿。”许熠星看他皱眉，也不禁皱起眉头。
“只是腿抽筋了。”又是这个借口。
自从他的腿好了以后，便很少说这事儿。许熠星偶尔会撞见，他用手扶着腿，或坐或站，一脸难受。
“怎么了？”每次自己这么问，这人都会说是“腿抽筋”。但哪有人总是腿抽筋的，又不着凉不缺钙。
“真的不要去看看吗？”许熠星问。
江照临点头，推开了他 ，故作坚强地走开。
“你就是这幅臭脾气！”许熠星被他甩开第三次，冲上去紧紧地拽住他的胳膊，说：“给我好好的，要不然老子揍死你，听到没有？”
“我知道了。”江照临勉强扯着嘴角，露出一个苍白无力的微笑，说：“安心点，只是腿抽筋。”
“明白了。”许熠星有点不确定，又问了一遍说：“只是腿抽筋？”
“真的。”以前都是假的而已。
后半句话，江照临不会说，许熠星不会听到。他们都用最好的状态面对别人，把最惨痛的一面留给自己。不是害怕被同情，只是不想浪费别人的时间。这世界上比他们可怜的、穷的、悲惨的人太多太多，这点儿痛苦，又算什么呢？
江照临想了想，反手按住许熠星的胳膊，两人互相搀扶，一起往前。
一厢情愿没有两厢情悦来得舒服，一人付出比不上相互扶持来得幸福。如果可以选择，江照临想保护许熠星，但更想和他并肩前行。
如果成为你的负担，就可以不被抛弃，那么我甘心示弱，躲进你怀里。这个想法很卑劣，但比寂寞和孤独要好。
江照临，你长大了，也变坏了。
因为恨而成长叫被迫长大，因为爱而长大叫心甘情愿，二者的差距，在于你能不到遇到那个让你自愿改变的人。
一下午，江照临都以一种不算正常的姿势站着，勉强撑起身体，但还是不舒服的。
“说真的，你腿没事吧？”晚上回到家，许熠星边脱衣服边问。
“没事儿，只是腿抽筋而已。”他又用这个熟悉的理由搪塞过去，跌跌撞撞下了炕，去给累了一天的许熠星煮面。
“不用了，你快歇着吧。”许熠星一拍他的肩膀，把人拽回来按在了炕上，说：“今儿爷给你露一手，等着瞧好吧。”
他说话一向如此，张扬又任性，但做事却大多尽善尽美，从长远角度考虑两个人的生活。江照临看着他的背影，只想叫他再随意一点儿，哪怕做错了也不要紧。
“不行的。”许熠星挑起来第一根面条，认真地说：“我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如果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我就做百分之一的事；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我就不想成为那百分之十。人说失败了也无所谓，但谁又想失败？还没开始，就吹嘘什么“输了也没有所谓”，与其说看得开，不如说对自己压根没自信。
许熠星说“我想要”，就“一定要得到”。
这辈子他想要的，小到一块糖、一个玩具，大到各种新款电子产品、更贵的一切，都是想要就能得到。
这次也一样。
许熠星抬头看着江照临，说：“我可以不讲究，但绝对不会将就。”
爱我所爱，尽心尽力，尽善尽美，无怨无悔。这是他的毕生信条。
“不会的。”江照临把面条咽下去，说：“许熠星想做的事情，不管是什么，都一定会成功的。”
“为什么？”许熠星乐了，问：“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值得。”江照临说完，埋头吃饭，像只小兔一样，两只长长的耳朵露在外面。
“知道了。”许熠星把昨天剩下、今天重新炖过的肉推到他面前，说：“多吃点儿，太瘦了。”
“健康。”江照临低头说。
“你都快皮包骨了，还说个屁的健康！”
“不会再瘦的。”江照临默默加快了吃饭速度，维持现在的体重就好。
“嗯，”许熠星往嘴里放了一根豆角，嚼了嚼，觉得味道还可以。他说：“对了，你不是腿抽筋吗？我从村子的大娘那给你定了牛奶，记得好好喝，听到没有？老子花了大价钱，你不喝，我就抽死你。”
江照临的手在桌子下，按了按腿，走神开始思考——喝了那么多牛奶，以后自己能长到多高？
上班忙碌的，但可以赚钱，总得来说，喜忧参半。他们为了那点儿票子，只能苦中作乐。
每天的时间这么安排：
早上六点二十起床，收拾到六点四十到五十之间，吃完饭一溜儿小跑去上班，到饭店大概是七点三十左右。
上午很忙，中午最忙，下午正常。每天十一点以后，许熠星恨不得脚踩风火轮上菜，伸出混天绫传单。
下午三点以后，开始清醒过来。他偶尔去后院看看江照临，顺便送饭，两个人一起吃完，休息半小时继续上班。
定的下班时间是晚上七点，但他俩就没有准点下班过，有时会忙到八点多乃至于十点多。有人来吃饭，他们就得留下帮忙，等到顾客走完，才能锁门回家。
到家基本都在十点到十一点左右，这时他们俩会吃点高热量、高碳水的，毕竟已经饿了一下午。
吃完最早也得十一点，江照临出去洗衣服，许熠星洗锅、收拾家。
十二点，江照临上床睡觉，许熠星偷偷举着蜡烛，看上一个小时的书，再钻进被窝。
生活苦乐参半，但很充实，很有满足感。
偶尔忙的厉害，连洗衣服和洗头的时间都没有。他俩刚开始还顾及点儿个人形象，后面直接背上洗漱用品去休息室，等没人时飞快洗个澡，换好衣服出来，不管头发干没干都得继续去工作。
“累吗？”某天中午，许熠星刚洗完澡，看表发现还有五分钟休息时间，就顶着一头滴水的头发躺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问。
江照临丢给他一个“你说呢”的眼神，挨着他坐好，拍了下他的后背说：“坐起来一点儿，我给你擦干头发。”
“好。”许熠星任他摆弄。
江照临无意中撩开他的头发，第一次近距离看清他受伤之后的脸。
那张脸依旧帅气逼人，只看半边能惊艳很多人，但从整体看，却有些倒胃口。左半边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从额头滑过眼角直达耳后，生生把一张脸分成阴阳两部分。
“好像一条肉肉的蜈蚣啊。”江照临感慨，冰凉的手指顺着伤疤缓缓下滑。
许熠星刚开始还无所谓，五分钟过去，不耐烦地问：“有完没完了？”
“嗯。”江照临挤出一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