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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临没忍住又摸了摸他的头,说:“乖,听话。”
这动作,好像在对待一只小动物,但偏偏许熠星无比受用。他点了点头,把江照临推出门,从里面上了锁。
江照临叹了一口气,再次踏上那条叫“上班”的路。他在条路上多次往返,刚开始磨得脚破流血,却不得不咬牙坚持,因为有人在等自己回家。如果不努力,他们俩就得喝西北风了,他不愿许熠星受一点委屈,尤其是因为自己。
“他那么好的人,就应该被宠到天上,高高在上,谁也不服。”江照临和饭店里的人聊起许熠星时,心里默念,“我就喜欢这样的他。”
是的,喜欢……
江照临躲在角落里,伸手按住胸口,脑子里不断闪过这两个字。
“喜欢、喜欢、喜欢……”他终于敢面对自己的感情,可能全世界都看出来了,只有许熠星那个喜欢自以聪明的傻瓜还蒙在鼓里。
“呵呵!”他傻笑着站起来,去做并不喜爱的工作,虽然没意义,但每一步也都用尽了全力。
成功是一种可能,但努力是一种选择。江照临不再害怕这世上所有做不到的事情,他只害怕自己还不够努力,等哪一天许熠星真要走了,没能看见更好的自己。
“哈?原来是这样!”他把捡起的小石头丢进垃圾桶,把过去所有看似重要其实微不足道的坚持全部抛弃,如此干脆坚决,都是他遇到了真的想拿命去呵护的许熠星。
可惜,许熠星没他这么坦荡,即看不清现在,也放不下过去。
沉溺于书籍之中,是快乐的,文字让人心醉,也同样使人心碎。
许熠星看佛经看到落泪。某日,他翻开《药师经》,看到“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彻,净无瑕秽,光明广大,功德巍巍,身善安住,焰网庄严,过于日月,幽冥众生,悉蒙开晓,随意所趣,作诸事业”。
究竟什么样的人,才能拥有如此宏伟而美丽的梦想,和那些粗俗又卑鄙的人一点都不一样。
书中的世界干净而透明,像做一座巨大的玻璃城堡,直挺挺地矗立在许熠星的心上。那里面藏着太多的过去和梦想,他保持沉默,不是不想说,而是想说的太多,不知该如何开口。
但这样也好,保持沉默,留给自己足够的思考空间,去探索生命的广度而非长度。这是一条太过于孤独且偏执的路,他长期保持思索,日日在佛经的世界中徜徉,最后几乎走火入魔,不吃不喝,只看书,不说话,变成了一个无情的看书机器。
“你疯了吧?”江照临把他从炕上拖到地上,二话不说就开始扒衣服。
“唔,等下”一个多月过去了,这是许熠星和他说的第一句话,还是在拒绝。
“你真是够了!”江照临喊,“能不能做个正常人!”
这句话一喊出来,两个人都惊呆了。
江照临的心脏漏跳一拍,恍惚想起,当年有很多人对他说过这句话。
许熠星盯着他,抿嘴,眼底的情绪如海啸一般波涛汹涌。
“对不起……”过了很久,许熠星缓缓说出来两个字。
“是我太固执,所以走偏了,对不起。”他推开江照临,站起来后恭恭敬敬地给人鞠了一躬,说:“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怎么,你长大了?”江照临呼出一口气,直接躺在了地上,看着上方的许熠星。
许熠星一笑,如释重负,“不,是我看开了。”
“那天我看报纸,有一个人生了重病,归隐山林之后竟然慢慢好了。后来我想,是不是自己也太固执了,所以才会走火入魔……人说欲速则不达,也许是我站错了位置,所以才越往前走越恐惧。”他的脸上写满了坦荡。
一瞬间,江照临好像看到了一个和原来截然不同的许熠星。
“江照临?”他把人扶起来。
“嗯,怎么了?”江照临坐在沙发上,给他温柔地捏胳膊,等着回答。
“没事,”许熠星的眼中再没有忧伤,也没了激昂,又重新变回那只聪明伶俐的小狐狸。他看了一眼江照临,说:“我想明白了。”
粘稠的黑色汽油落在海面,潜伏在白鸟羽毛缝隙里。
本该振翅,为何坠落?
浓郁呛鼻的化工原料味堵塞在鼻腔,呼吸道沦落为细菌繁衍基地。
在逐渐腐烂的尸体上,生出一朵朵大而绚烂的红山茶。
腐烂越彻底,红得越迷人。馥郁魅惑,摇曳娉婷。
鸟儿的洁白羽毛被新生命占据,骨头缝隙中生出蛆虫。
蠕动~蠕动~蠕动~
石油禁锢了所有生命前行的道路。
我想活!
鸟儿曾这样喊过,却没人听到。
一声声凄凉的喊叫,是它留给世界最后的礼物。
“啊!”
鸟儿会死,花会开。
石油会消,花再谢。
周而复始,磐石多转,尽头还是磐石。
踏不出的迷路,读不懂的谜题,
一如你我在尘世飘荡,却难寻归途。
第171章-171.改变*长,腿171老啊姨171整理
如果这只是一句简单的口号,他说过就会忘记,江照临也不会有这么担心。但许熠星从不是一个会轻易会放弃的人。
自从那天说过之后,他再没有掩饰过身上浓郁到化不开的冷淡和理智。
某天,江照临冒着大雨,提着一份他以前最爱吃的鸡排饭回来。许熠星说:“不好意思,以后我吃素了。”
“怎么,信佛了?”江照临把盒饭放在桌子上,边换衣服边问:“你这样和自己对抗,有意思吗?”
“有啊?可有意思了。”许熠星眨眼,说:“‘因为不想跑步所以才去跑步’这是村上春树说的,我不想被欲望控制,那些都是虚无的,只要闭上眼就能消失,所以为什么要纵容它泛滥。”
他神秘兮兮地举着三根手指,“如果我说,我真的看透了,你相信吗?”
“信。”江照临郑重点头,说:“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我说牛在天上飞?你妈是男人?我其实是个同性恋?”许熠星心中最不可能的三件事说出来,却看见江照临一本正经的脸出现了裂痕。
“哈哈哈……”他笑着问:“许熠星,你今年到底几岁?是不是还没有成年,这么幼稚。”
“那又如何?”许熠星往沙发一坐,开始削苹果,“老子乐意。”
“是,你开心就好了,别的都不重要。”江照临把刀和苹果抢过来,继续削,说:“你当初不是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许熠星甩头,“我觉得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狗嘴里本来也吐不出象牙,大象嘴里才能吐出象牙。”江照临反驳说:“有钱难买爷乐意’我永远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