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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照临觉得头都快爆炸了,还得据理力争。

“我给你的根本不是这张钱,有本事去比对指纹,要是那张,老子倒贴给你100张都可以,”江照临一挑眉,说:“你敢吗?”

他笃定这人是不敢的。因为五块钱丢了面子,再在乡里乡亲之间失去诚信,是个人都干不出这种蠢事。

他在赌,赌的是这人的胆量和脑子,但很可惜,这两样东西她都不具备。

江照临重新骑在车上,用力一按铃铛,大喊:“我要走了,麻烦大妈您别挡路。”

“叫谁大妈呢?你个没教养的小屁孩!”女人突然暴怒。

江照临被众人围着,一时出不去,眼瞅着她气冲冲地跑回家,又很快端着东西跑出来。

江照临打心底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什么呢?”

腥臊的气味铺头盖脸而来,他心里一惊,这过的是什么日子?他想过沿街乞讨,却没想过会被人给从头上扣下一个尿盆。

“哈哈哈哈……”也许是悲极生乐,又或是极端愤怒后失去理智,他大笑着,一踩脚蹬子冲了出去。

瞬间,所有人让开一条路――没人想平白无故的弄一身脏东西。

这是一张假五块钱造就的血案,江照临不认罪,也不认命。

逆风而行,风把头发吹到后面,露出整张脸,迎着夕阳。晚风成了利器,把一股股的臭味从前传后。

江照临的鼻子里充斥着满满的腥臊,他很想把丢下一切跑回家,从此再没有清平村、没有破烂、没有苦难……但是,许熠星现在在干什么呢,他有没有好好吃饭?

想到这里,心又软了下去,胸腔里最柔软的一块只有三个字——许熠星。江照临把这辈子所有可言说的和不可言说的温柔都留给了他。

眼中有汗水,咸咸的,苦苦的,江照临生平第一次,因为太苦而哭出声。他在风里狂奔,像不要命一样地跑回家,但到了门口,却死活不敢进去。

许熠星看到自己这样,一定会吓一跳吧?

有人在家门口踟躇,有人在医院门口徘徊。

五福大爷手里捏着一张薄薄的A4纸,好像有千斤重量,两只手都拿不住。纸张轻飘飘地落在地上,路过的人瞟一眼,看到了上面“胃癌晚期”四个字。

“我不治了,回家去吧!”大妈躺在床上,缓缓地说。

大爷坐在沙发上,烟袋在茶几的大理石台面上磕了又磕,重复十几次还,也没能点着。

一个多小时后,他点了点头,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好”。办完出院手续,两个人连夜回了家。

途中,大爷好几次想拨许熠星的号码,都被大妈劝说,“再等等”。

这天对所有人来说,都是生命中重要的转折点。

回家以后,两个人继续采药、晒干、卖药、吃饭、睡觉……生活没有一丝变化,除了桌子上越来越大的药瓶和花大妈日渐消瘦的身体。

春天的某个下午,雨后凉爽萧瑟。

大爷第二次上门,见到许熠星说,“回去看看你大妈,他想你了”。

许熠星怎么听怎么别扭,把手机留在家,跟着大爷走了。等江照临回来,打开门看见墙上贴着一张纸,写着“有事去大爷家,看到速来”。

没有地址没有落款,只有许熠星才能干出这种事。扣群⑦一灵⑤`八八⑤九灵追“更本*文

江照临猜测是不是出什么事,骑车就往那边赶。这时许熠星刚进门,看见大妈就愣住了。

她原本圆润的身材瘦到脱相,仅剩一层皮包着骨头,肿泡眼耷拉下来,太阳穴凹陷,比起人更像是个僵尸。

“妈,这是怎么了?”他下意识改了称呼,或许这个不恰当的字更能形容两个人的关系。

对许熠星来说,这辈子最重要的字就是“妈”,他能自发喊出来,证明已经完全认可了大妈。

大妈听到许熠声音就红了眼眶,眼泪刷一下流下来――他努力了多久,才听到这个字。

夜里,许熠星没有住下,而是和江照临回去收拾东西。从今天开始,他们唯一的任务就是陪大妈走完最后一程。

“江照临,你说老天爷多不公平?我看过好多坏人,强抢民女、吃喝嫖赌无恶不作,他们一辈子都活的好好的,为什么只有大妈这么苦呢?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啊,江照临……”许熠星回家以后,把剩的半瓶白酒灌进肚子里,躺在沙发上,连抬抬手指的力气都没了。

“老天不长眼,我们不都这么觉得吗?”江照临把瓶子抢过来,端起一饮而尽。怕什么一起发酒疯,要死也能一起死!

“你这话说的真有道理,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善终,我这辈子见多了,为什么我都能好好活着,别人就不能呢?”

许熠星习惯把自己归结到最坏的那种,但江照临从不这么认为。他认识的许熠星不会因为任何事而丢掉理智,现在也一样。哪不管受到多大的打击,只要缓缓就好。

“咱们去陪他们,嗯?”江照临搂住许熠星的肩膀,主动表示好意,许熠星没拒绝。

“走吧,明天没准能赶上早饭,我包饺子给大妈带过去,让他们尝尝咱俩的手艺。”许熠星翻身,抓了件外套盖在身上,睡了过去。

江照临不知道他是真睡了还是装的,拍拍背说:“起来吧,去炕上睡。”

“我不想动,你把我运上去吧。”许熠星没睁开眼,迷迷糊糊地说。

他心里突然有种大胆的念头——倒要看看,这样的生活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是什么能让两个人从生到死,不离不弃?

许熠星想不明白,这个话题超出了他的认知和理解范围。

第二天凌晨,两个人出发了。太阳还没升起,他们踏着月光前行,走得比平时还快,转眼就到了。

“呼呼……”许熠星深呼吸,调整状态。

江照临正要推门,看见他这样,没忍住笑出声,反应过来又开始往回憋。

许熠星摆摆手说:“别憋了,该哭哭该笑笑,咱们要让大爷大妈以后每一天都开开心心的。”

他一直不理解,那些在人死后才开始示好的人。每年几十万的纸糊飞机、电视钱,抵不过生前一碗疙瘩汤的意义。活人做事是给活人看的,那些埋在地下的有,谁在乎呢?

“星星!”花大妈穿着第一次见面时的那条花裙子,像只扑棱蛾子一样飞过来,抓住他的手说:“快进来!”

还是一样的话,但三位当事人都有了不同的感受。

许熠星仰起头,不让泪水落下。大妈往前走,裙子下面空荡荡的。

大爷扶着她,两个人的背影被朝阳拉长又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和谐。

第188章-188.对调*长,腿188老啊姨188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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