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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戚韵二人斗的太激烈,官员考核升升降降,他一开始还心怀警惕,后来就没怎么在意了,更没发现吏部侍郎安插了一个小官的这种小事,而且发生此事的时候,恰巧是在闻玉书生病那段日子,吏部的事暂时交给了吏部侍郎,就连联姻让殷僖多留了几日,怕是也是这人的计谋罢了。

闻玉书蹙着眉,一副诧异的模样:“义父这是哪里的话?”

他暗中动了这么多手脚,害得殷党一派损失惨重,殷修贤若是还没察觉那就白在内阁呆这么多年了,老者偏过头,一双精明的眸深深地看向荣辱不惊的男人,笑了几声:

“论玩弄权势之道,修瑾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瞧瞧,都敢用在义父身上了。”

闻玉书似乎不知该怎么辩解,温和的眉眼满是无奈之意,低声:“义父怕是冤枉学生了。”

他怎么都不承认,无辜极了也无奈极了,殷修贤冷冷一笑,什么也没说,拂袖离去,殷党一派的官员见状十分尴尬,跟着殷修贤走了。

礼部尚书犹犹豫豫,到底是念着当初那碗醒酒汤的情,路过他身边时停下,低声劝了一句:“元辅心情不好,闻大人放宽心,别往心里去。”

闻玉书一身温文尔雅的气派,笑了笑:“我知道,多谢王大人。”

礼部尚书对他拱手行了一礼,跟着众人离开皇极殿,工部侍郎却没有,愤愤不平地压低声音:“那吏部侍郎和殷僖卖官,与大人有何干系?迁怒也不是这么迁怒的,大人为元辅操劳这么多事,还让人猜忌,下官都替大人冤枉。”

闻玉书好脾气地一笑:“好了,义父年纪大了,有些固执,等他回头好好想一想便明白了。”

工部侍郎心里还是堵了一口气。可不是年纪大了么,上次他们被戚韵和江言卿那厮灌醉了酒,第二日元辅便上门好好盘问了一番,闻大人好歹还给他们送了醒酒汤,元辅眸中却只有数不尽的猜忌。

他被闻玉书打发走了以后,闻玉书也独自往大殿外走,下了一节一节的台阶,看见戚韵和江言卿正在底下等着他,他面不改色地路过二人,忽然,江言卿悠闲地声音从旁边传来。

“不知闻大人可还满意?”

闻玉书停顿了下来,回头看他:“满意什么?”

江言卿凤眸一弯地瞧着他,薄红的唇勾起笑,缓缓道:“自然是我们这些人都乖乖按照闻大人的部署,一步一步往下走了。”

你要记得,义父能让你生,也能让你死(剧情)

闻玉书神色不变,轻轻地回他:“江大人可不要乱冤枉了人。”

一品大员的朝服穿在这人身上,衬得他气度深不可测,他站在台阶下,淡定睥睨着他们,身后是一节节的台阶,威严的大殿。

这滔天的权势都被他轻握于手掌中一般,戚韵和江言卿眸色微微一暗,心脏似有一股热流涌了进去,脑袋里想了很多,但都是一些不能拿出来说的肮脏东西。

“闻大人这是忍受够你义父了?”戚韵喉结一动,平静道。

闻玉书摸捻了一下佛珠,眉眼露出些许笑意,倒是有些好奇了:“我就这么不像忍辱负重的纯臣?”

戚韵喉咙里溢出一声低笑:“像,怎么不像,张津张大人,对闻阁老忍辱负重之事深信不疑。”

“那大将军和江大人呢?”闻玉书含笑的问。

一旁的江言卿瞧着从容的他,慢声道:“闻大人,您可不是那种委曲求全的人啊。”

闻玉书为官这么多年,做过好事,也做过坏事,他不会为任何人委曲求全,不算什么忠贞之臣,也不是佞臣,就像江言卿当时说的,若哪天他要殷修贤死,一定是他这位义父惹得他烦了,或者他干脆题就没打算要被对方掌控一辈子。

闻玉书站在皇极殿外的最后一节台阶下,定定地瞧着两个男人半晌,忽然笑了:

“没想到这朝中最了解修瑾的,竟是戚将军和江大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初冬的第一场雪下了,红墙碧瓦的皇宫上飘着冷嗖嗖的白雪,小太监们冻红了脸,低着头匆匆离开。

今年不似往年热闹,朝中的事牵扯太多,到处都是一片肃静。

内阁中碳火烧的旺,茶水散发温暖的香气,几位绯红朝服的阁老正讨论着今年的税收,闻玉书坐在椅子上喝茶,不掺和他们的谈话。

几位阁老说着说着,目光忍不住看向品着茶的男人,和主位上闭目养神的元辅。

自前些日子元辅的侄儿被下进大牢审问后,这对义父子之前就有了裂痕,吏部的权利被元辅收了去,现在闻阁老就只管着工部了,权利一下六部的顶端跌到最底。

不过因南边暴雨一事的功绩,反倒是让他受到了皇帝的赏识,众人也不敢小瞧他,只是因元辅的淫威,除了打定主意要跟他一条路走到黑的,其余不敢和他走的太近罢了。

议完了事,众大臣起身往外走,闻玉书还没走出门,就被殷修贤淡声叫住。

“修瑾。”

闻玉书肩上披着一件灰鼠皮的披风,迈过门槛的动作一顿,回过头,好脾气道:

“义父可有什么吩咐?”

殷修贤慢悠悠喝了一口茶,将他晾在一边,许久才合上杯盖,和蔼:

“修瑾最近很清闲啊。”

闻玉书笑了笑:“是,工部不忙,我也能歇一歇。”

老者稳如泰山地坐在太师椅上,面容儒雅:“偶尔歇一歇也好,就怕时间久了,便再没法靠近权力中心了。你为官这么多年,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拼出来的,何必弄到功亏一篑呢。”

他精明的眸深深地盯着温和斯文的男人,苍老的声音压低:

“你要记得,义父能让你生,也能让你死。”

这话说的丝毫不避讳,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闻阁老留,还未走远的大臣们心里一惊,不太是滋味,在纷飞的白雪中回头,向屋内看去。

天上飘着鹅毛似的雪,老者坐在太师椅上,端着茶杯,一身绯色朝服的男人身长玉立地站在中间,荣辱不惊的拱手:

“修瑾多谢义父教诲。”

他拢了拢披风走出内阁,工部侍郎要跟着他,被他抬了一下手制止,独自离去。

冬天风大,冷的难挨,他刚走出去没多远,便在路边看见了撑着一把青色油纸伞的男人,挺拔的身躯,绯红的朝服,腰间坠着一枚质地上乘的玉佩,悠闲地赏着雪,即使不看脸也知道这人是谁。

江言卿离老远就看见了他,便撑着伞过来,给他打了一半,二人并肩往东华门的方向走。

他呼出一口白烟:“……好冷。”

“和元辅聊完了?”

闻玉书淡定地瞥了他一眼:“天气这么冷,江大人等在这做什么?”

江言卿笑了一下,调侃道:“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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