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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房门合上后,客厅顿时陷入无言的沉默,留下的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很快便撇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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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目不仅是想让我们单独相处吧,没事我房间隔音很好,外面听不见。”诸伏景光关紧房门问他。
“我只是觉得,诸伏先生也想看见那个小妖怪,想听它亲口告诉你四年前的事情。”
夏目打开斜挎包从里面拿出一摞方纸,一边铺在地上一边闷声朝妖怪说着,“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不要告诉的场先生接下来的事情,当做是我在转述就好……当然,你并没有一定要替我隐瞒的义务。”
“没关系,”那妖怪收了收掌心,仿佛还能感受到上面近乎滚烫的温度,它垂眸望着夏目蹲在地上的背影,“没关系,既然你不想让别人知道的话,我会帮你隐瞒的。”
随着最后一张纸铺好,一个圆形的阵图在地上拼凑成形,阵图正中间是一只巨大的眼睛;那是能让普通人看见、听见妖怪的‘映照之阵’,也是除妖师们口中的禁术。
妖怪对未知的阵图总是下意识恐惧,夏目起身朝肩膀微微颤抖的小妖怪伸出手,眉目间柔和得不可思议,“别怕,我陪你一起走进去。”
“来,我牵着你。”
诸伏景光只看见青年的手掌向下沉了沉,他牵着被符纸勾勒出轮廓的妖怪慢慢走进阵图。
从瘦弱的手臂、到苍白的脸庞,本看不见的小妖怪一点点出现在视线里,看起来其实和病弱的普通人类没什么区别。
他下意识轻缓了嗓音,俯下身视线与它平齐,轻声问它:“我曾经见过你吗?在我不知道的时候。”
“不,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你,”出乎意料,那妖怪摇了摇头,视线落在诸伏景光脸上透着伤感的韵味,“但是,和我想象中的很像呢。”
“想象中?”
“嗯,是我的朋友遇见过你,它和我描述的模样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它抬手,指尖轻轻放在诸伏景光眼角处,“和它说的一样,是很温柔的一双眼睛。”
“那你的朋友它……”诸伏景光突然停声了,他有种悲伤的预感。
“它去世了,在四年前的12月7号。”
第92章 一期一会①
四年前的12月7号?!
那天……他本会走向死亡。
昏暗的灯光下, 诸伏景光晃动的眼底满是纷乱,受冲击下他内心也很乱。过去始终不解的众多细节一幕幕在眼前闪现,最终全都化成这小妖怪的模样, 像是条他看不透的丝线,把杂乱的碎片逐渐合拢。
手掌微动间,手下是属于血肉的真实触感,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不自觉半蹲在小妖怪身前,双手握着它的肩头。
薄薄的一层单衣下,它肩膀很是消瘦,连接处的骨头格外突出, 膈着手心给人一种不经意的脆弱感。可它的那双眼睛,却透着对自身所受疼痛的麻木, 如同一口荒废很久的深井, 平静无波直至干涸。
明明没有用力, 甚至对方也没有一丝蹙眉的迹象,诸伏景光却恍然生出了疼痛的错觉, 指尖缩了缩,缓缓松开了握着它的手。
“抱歉, 弄疼你了吧。”
比他收回手更快的,是妖怪迎面撞进他怀里的动作。
环绕在背后的手臂很用力,胸口像是贴上了一块冷玉, 他低头去看,小妖怪侧昂着头,那双快要干涸的眼睛涌出泪水,连成一串从脸颊滑落, 深深浅浅砸在纸上。
“你哭了啊。”
“没有……是你眼花了。”小妖怪彻底把头埋进他怀里, 声音闷闷的。
眼花了吗?诸伏景光看了眼在地上绽放的泪花, 没说什么只放下了悬在空中的双手,稳稳而又真实地搭在妖怪背后,回应了它的拥抱。
“什么呀,这两个不是不认识吗,突然这么煽情。”全程目睹的猫咪老师在一旁淡定地发出吐槽。
夏目在诸伏景光靠近时便悄然退了出来,他回身摸了摸猫咪老师毛茸茸的头,侧头去看拥抱的人和妖怪,本不该有交集的他们,此时抱在一起。
“因为他们有着共同认识的对象吧,还有要安静点哦,三三。”
那是只有他们能记起的,与某个逝去小妖怪有关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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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怀里的妖怪慢慢升了温度、不再是冰冷的一团,诸伏景光轻轻拍着它的后背,像哄小孩那样问它:“是因为你的朋友吗?”
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别的理由了。
“嗯,最后被带走前它还在和我说:要是能再见你一面就好了,这次它一定不会咬你。”
咬?诸伏景光听完一愣,即使从四年前回忆起也实在没有被咬的记忆。
“抱歉,”他坦诚的回答像是一声悠远的叹息,从远处飘来越发清晰,“能告诉我是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它吗?”
“四年前的夏天,在九州南部的一个港口小城市。”
那是——拦截菊代出境的任务!那个时间和地点,诸伏景光开始回忆当时的自己在干什么,他在那只待了一晚,接触到的人有限,加上咬这个关键词他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了一副画面。
可是,那不是只……他思绪纷飞,感受到怀里妖怪轻轻推着自己胸口的动作,便顺势松开了手低头看它。
“太烫了。”小妖怪离开自己怀抱时还小声念了句,轻得让他以为是错觉。
它垂着头一步一步朝后退去,赤脚踩在纸上发出了‘沙沙’的细声,合着它说话的声音,“我和它是同族的妖怪,本体源自动物,不刻意隐藏的话,你当时看见的它应该是这个样子。”
说出最后一个字时它已踩在阵图的边缘,下一秒那抹单薄的身影从视线中消失,诸伏景光只看见依旧黑白分明的符纸,绕在空中,慢慢落了下来逐渐收紧——一只毛发凌乱、身上新旧伤痕交错的棕色小狗出现在房间里。
对上那双眼睛的瞬间,他就知道,这是刚才的小妖怪。
如果那些伤痕还有血丝、如果那双眼睛里多点疲惫,如果那身毛发被污水打湿……那就与自己刚才想起的画面几乎没有差别了。
“原来是那个小家伙啊。”
刚说出口他就看见那抹棕色的身影冲进阵图,再次变成了个消瘦的小孩;它颤抖地抓着自己的手指,目光固执而充满希冀,声音发抖:“你记起它了?”
“嗯。”
“太好了……太好了。”它泣不成声,又迅速扭头拿袖口捂住自己的脸。
哭得悲戚,却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与最初死寂的模样比起来多了股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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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记得那是将菊代击落海岸后,负责配合他行动的基层人员下去探查情况,他站在崖边,俯瞰着拍打在石壁上的海浪,很清楚在他们下去前公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