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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的遭遇不无关系的顾沉舟。
这让顾沉舟无地自容。同时也让顾沉舟觉得贺芝庭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与他感同身受的人,他们的快乐与悲痛都系在贺海楼身上。
顾沉舟站起身与贺芝庭拥抱,仿佛完成了一场无声的交接仪式。顾沉舟从女人轻声的叹息中听懂无力和释怀。日渐衰老的母亲早已知道自己无法永远照看自己受伤的孩子,但所幸有人可以陪她的孩子长命百岁,十年前她没有帮贺海楼找到的人如今终于回到贺海楼的身边。
第152章-美少年之恋(12)*长,腿152老啊姨152
1125天足够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生命仓源源不断地输送着生命素以重塑贺海楼的身体。他的意识在含有致幻功效的镇静气雾影响下经历着漫长的梦境。大脑长期处在高深度的睡眠当中,藏在潜意识中的很多片段记忆也被提取。梦境和记忆共同为贺海楼编织着美妙的童话。
童话中有他在母亲呵护下烂漫的幼年时光。他感受到贺芝庭牵他手的温度,想起贺芝庭给他讲的每一个睡前故事。滑翔和骑马是母亲教会他的,贺芝庭对少不更事的孩子诉说多年前的她是如何掌握远走与高飞的本领从使她不快乐的地方回到了他舅舅身边。后来母亲教他钢琴,对难以在琴凳上静坐的孩童预言有朝一日他若遇见心爱之人便会马上理解音乐的真谛。
之后的很多年贺海楼叛逆地远离钢琴,投身摇滚,以此向母亲证明他是独特的,是永不会坠入爱河的无情之人。
母亲却安静而又神秘地对他微笑,似乎早已预见了自己的孩子终将会遇见他的命定之人。
直到十九岁时贺海楼回家虚心向母亲请教弹奏某支曲子的最佳技巧。贺芝庭没有说破任何,她帮贺海楼搭配好礼服,在演出当晚亲手为他系好领带,祝他拥有美好的夜晚。
贺海楼在梦中一次次回到那晚的演出,一次次与顾沉舟合奏属于他们的乐曲。他还从混乱的记忆中看到谢幕后顾沉舟在灯光熄灭的瞬间对他说出的口型。他不知道那是不是顾沉舟第一次说爱。但他觉得不管对于十六岁的顾沉舟还是十九岁的自己说爱都还为时尚早。于是他对顾沉舟说如果三十岁时你还爱我,再告诉我。
他果然梦见他和顾沉舟按部就班地相恋到他三十岁。他们移居到喜欢的城市,一起搬进了新家,为婚礼筹备半年之久。新婚前夜他们在酒吧过属于两个人的另类单身之夜。顾沉舟买了一管注入信息素的鼻烟和贺海楼搭讪。“听说你明天就要结婚了, 趁你单身,我现在还来不来得及说我爱你。”顾沉舟问贺海楼,“我十六岁时你说我还太幼稚,爱不过是一种幻觉 。现在你看我如何呢?表白可不可信。”
婚礼在大海边举行,海风将贺海楼的发型吹得凌乱。贺芝庭没有以母亲的身份发表任何致辞或留下任何嘱托,她只作为钢琴师为婚礼伴奏,送给她的孩子一支合适的乐曲作为新婚最简单的礼物。
婚礼进行到一半时下了场无伤大雅的小雨,弄湿了贺海楼的定制皮鞋。顾沉舟在雨水中亲吻他的新郎,轻声笑语他在少年时代真的为贺海楼弄湿过很多双心爱的球鞋。
贺海楼轻抚顾沉舟微湿的发根,问他究竟心爱何物。
“最心爱你。”顾沉舟为贺海楼戴上戒指,“只心爱你。”
漫长的1125天贺海楼便是如此日复一日做着差不多的梦,他在梦中与顾沉舟举行婚礼、念出誓词,在梦中与顾沉舟走完了无风无浪、甜蜜幸福的一生。
第1125天睁开眼睛时贺海楼的意识还懵懂地停留在睡梦中,醒来时唯一的想法是寻找顾沉舟。
走进房间的母亲看到贺海楼从生命仓里坐起来。她手中的水杯摔碎在地上,滚烫的热水和眼泪一起流淌。
贺海楼看到母亲剪去了长发,面孔似已苍老十岁,熟悉的母亲变得有些陌生。
久卧使得贺海楼很难一下子恢复行动能力。他用了三天重新学习走路,数次摔倒在院子里凹凸不平的鹅卵石路上,等身上留下大大小小的擦伤和青肿后他才终于自主走出一百米,站到了等候着的母亲面前。他又用三天恢复手部抓握的能力,期间打碎了五个水杯,每顿饭要花费很长时间才能将食物一一送进嘴里。
贺芝庭平静地陪伴贺海楼度过那段艰难的时光,不插手帮忙更不出声催促。她只在必要的时候出现,收拾干净贺海楼因为无力掌控身体而弄坏的东西。贺海楼明白也感激母亲的良苦用心,但也偶然撞见过贺芝庭一个人悄悄躲起来哭。他说不出安慰的话,也开不了口让母亲不要为他伤心。他只能更努力地练习,练习让腿变成腿,让手变成手,让自己变成正常人。
身体完全恢复断断续续用了小半年的时光,母子二人都默契地没有提到三年前的手术,更没有提到贺海楼梦里的那个男孩。像小时候哄孩子睡觉一样,贺芝庭每晚送贺海楼睡进生命仓,隔着仓床透明的玻璃罩与他道晚安。每天也在同一个地方等他醒来,陪伴他度过日复一日的康复生活。本文﹕档ˇ来自﹐群】七一.零︰五八%八 五九零
直到某一个阳光很好的午后,原本懒洋洋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贺海楼突然提出让贺芝庭和他一起弹钢琴。他们坐在窗户边一起弹了一首简单的童谣。贺海楼又说了一个曲名让贺芝庭为他弹一遍。他安静地靠在母亲的肩膀上听,不一会儿贺芝庭感到肩膀微湿。
“妈妈。”贺海楼声音很小,带着困惑,“我其实有点想他,我在梦里总是和他一起合奏,可为什么每天早上醒来,他都不在呢?梦里的一切都很好,不是醒来时这样。”
贺海楼对于顾沉舟的最后记忆还是一个平常的周末,他们照旧在酒吧门口吻别,顾沉舟好闻的信息素萦绕着贺海楼的腺体。少年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和贺海楼告别数次直到两个人彻底消失在对方的视线里。不出一分钟顾沉舟又打电话过去,两个人长久地通过听筒听彼此的声音,约定着下个周末怎么过。
计划中的那个周末再也没有来到。
贺海楼就那样迷迷糊糊地躺上了手术台,一睡便是三年。梦里他和顾沉舟走过很多个四季,但醒来之后除了母亲憔悴的面容外别无其他。
贺海楼也曾尝试打听过顾沉舟的消息,想从别人的只言片语中听到一点这些年顾沉舟也有关心过他的片段。但他们之间没什么共同的好友,为数不多的几个也早已失去了联系。贺海楼想起自己好歹带着顾沉舟参加过一次学校的聚会,但顾沉舟的私人关系他则一无所知。他努力回想着是他不曾了解过,还是顾沉舟有意隐藏过。贺海楼不知道与顾沉舟断联究竟是错在过去的自己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