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穴位,时而用朱砂在他身上画符咒。他守着连城的魂魄长明灯,时常在困倦中忽然惊醒,醒来便立刻去查看灯烛。他擦着连城的额汗,低声说着什么。
“少时穷困,我跟着母亲住在城郊破庙里,流浪贩货,经常食不果腹。那时偶有一少年,与他的师父游历而来,常在庙外狩猎野兽,令我和母亲安心不少。”
“后来有一次,我母亲病了,我拿着仅有的三文钱进城买药,却不小心遗失了。那天我失魂落魄跑回庙中,望着母亲的病体恸哭不已,那少年坐在我身边,忽然与我同哭起来,他师父走进来,无偿为母亲诊治了急症。”
“那几天少年一直陪着我,无论我做什么都抢着要帮我做,他是我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一个朋友。我告诉他在这世上我只有母亲可以依靠,但他却跟我说,从今以后,他会成为我的依靠。”
金霏苦笑了一下,一边擦着连城的脸,一边幽幽说道:
“没多久皇城里的军队包围了破庙,我被一群人秘密接走。不知姓名,连再见都未曾开口,我总是想着,他会不会一直在找我。”
金霏说着,俯下身来,在连城的耳边轻声低语:
“连城,你已经找到我了。”
连城睁开眼,他愣了许久,袖袍里的盒子忽然震动起来,他下意识地取出师父留给他的破盒子,再次打开,里头的铁铅竟全部变成了金子,金光灿灿地晃眼睛,连城却无动于衷。
“师父想让我留恋人间烟火,不达成目的是不会兑现的。”连城苦笑了一声,关上盒子将它收了回去。
从前他漫无目的,只想攒钱凑活,一旦有了养身的本钱,便会退隐江湖万事不理。可当他真正见到这些钱的时候,这钱便不再重要了。那信里嘲得不错,他离师父,永远差了那么一点。
连城的视线转向一旁静坐着的金霏,歪着头扶着脸,望着那阳光洒在脸上柔和安静的男子,一时间有很多话竟不知从何说起,便就只是这么静静地望着他。
潋滟香雾抚摸着金霏的脸,从鼻息中侵入他的大脑,一些被扭曲的光点忽然转回了原处,刺痛感袭来,金霏忽然痛苦地捂着头颤抖起来。
“太子殿下,至情至真,只可惜生错了人家。”
“我喜欢你喜欢得快要憋死了!”
“请真神指引我真相。”
“小雌凤~” “小雌凤、” “小雌凤!” “小雌凤。”
“金霏。”
金霏猛地睁开眼睛,所有错位的记忆被修正的那一瞬间,一个完整的人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信息量过于震撼以至于他再度皱起眉头地蜷缩起来。
“果然,你被人修改了记忆。”连城握住他的手,“太子殿下,再坚持一下,我会修复好你的…”正说着忽然被金霏反手抓住了手腕,他瞪大了眼睛望着连城,眸子里震颤着什么极重要的信息,紧跟着又是一记痛感袭来。
“你太痛了,我再去配点止痛药,稍等…”连城拍了拍他,抽出手腕转身离开。
金霏瞬间失措地伸手出去,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咬牙颤抖着捂着头跪倒下来,声嘶力竭地低吼着:
“不准走…你…不准…走…”
第67章第六十六章*长腿67老啊姨67
最后一个疗程,用药太猛加上忘记配止痛药,居然把金霏活活痛昏过去了,小成子还以为他要谋杀,当场下令逮捕连城。连城在地牢里蹲了大半夜,梁雁飞拿着钥匙来放人的时候还不忘嘲笑他两句:“几年不见变庸医啦?”
庸是不可能庸的,既然金霏的记忆修复了,也就意味着连城自己的处境变危险了,必须早早交代后续,尽快离开才行。
“先生务必原谅我的鲁莽,临走前再给我家主人诊一诊,我才放心呐。”兰芳阁里,魏思诚真诚地向他道歉。
“不用不用,”连城摆了摆手,他望向坐在床边的金霏,“看气色就知道已经好了九成了。”
“请您再诊一次,就当给我一个安心药,省得我担惊受怕。”
连城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
他背着药箱走到床边,感觉今天的气氛不对劲,金霏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默默盯着他。这就是那种他最害怕的诡异氛围,好像有人很生气,就快要发作的氛围,要是被他认出来了,那我可就死定了。连城低着头冷汗直冒,只想快点把完脉然后立马离他远远的。
奇怪,他的脉象又乱了,都喝了几天补血的药了怎么还这么虚啊,不过只要不再失眠,好好睡个几月估计就能调养回来了。
连城迅速探了脉,赶紧转身回到小榻边照例写方子。
“目前的疗程很顺利,接下来只要按照我的药方每日睡前焚烧,不久当能痊愈。”
魏思诚十分欣喜地接过药方立马亲自去抓了,连城回过头愣了一下,发现屋里只剩自己和金霏二人了。
“哎?我还没交代完呢,我这里还有一些预备的香药…”正交代着,外面响起了关门的声音,连城困惑地抬起头,发现金霏坐在床边一直盯着自己,顿时心慌地低下头去,继续摸索着自己的药包。
连城觉得自己这个易容术相当的完美,除了有点闷戴的人不太舒服,外表看接近无暇,不可能有人能认出来。然而金霏就是一直盯着他,像是要把他看穿了一样。
“这个是镇定的香,这个是入眠的香,这个…?”连城盯着多出来的一块粉色香药看了看,伸到鼻子前闻了闻,顿时瞳孔一缩把它收进了袖臂里,“啊,这个不是。”
上回压制香药的时候不小心撒了半包梅花香囊,这一枚精制的上品东洲梅花香药,可是实打实的媚香,本来应该或扔或卖的,又舍不得那些梅花是他送的,不知道何时混在其他香药里一起打包了,幸好发现得早,这个要是烧错了那可不得了了。
连城放下香药收起盒子,眼睛贼溜溜暗自扫了四周一眼,拎起药箱转身告辞:
“那…这些留给你,我交代完了,没什么事的话,在下就此告辞了。”
“还请先生再为我查看另一处伤势。”金霏忽然开口淡淡说道。
“没问题,在哪里?”连城又放下药箱,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金霏的脚踝上不知何时淌出了血。
连城愣了一下,他走到近前蹲下身去,仔细看了一会,总感觉这伤像是现撞出来的,最多不超过三分钟。
“如何?”头顶上声音问道。
连城犹豫了一下,伸手抓住了他的脚踝开始拆绑腿的布带。
“先容我看看。”
掀开裤管,金霏脚踝上果然破开了一个伤口,但是不严重,只是磕了一下。更触目惊心的是那新伤下面的旧伤,三道入骨的抓痕,邪降咒狠厉的杀意被时间凝固在那里。
连城想起了